宮素然,金代著名女畫家。她以白描人物畫見長,創作有傳世名作——人物長卷《明妃出塞圖》一幅,在畫中寄託了憂國憂民的情懷。該畫於清朝鹹同年間流入日本,被日本大阪市立美術館收藏。這幅畫,有一個細節,一直頗耐人尋味。

我們先來大致看看這幅畫是什麼樣子的。宮素然《明妃出塞圖》描繪了一隊人馬正在迎風行進的情形。畫面中有七人七馬,爲護送、迎接王昭君的各級官員,前面一人爲漢裝官員,頭部緊緊包裹在厚厚的冠服中,左手以扇形物遮住面頰,似乎爲眼前的寒朔氣象所震驚,陷入沉思狀態。他身旁的騎馬胡服官員當爲級別最高的迎接官員,正微彎身軀,執鞭匆匆催馬而行,目光流露出些許不安和沉鬱神色。

身後數人作爲伴送官員,或側身,或作低語交談狀,或露疲倦之容,或帶倔強、跋扈之氣,亦隨衆匆匆前行,以儘自己的職責。最後一組僅有一人,亦胡服裝扮,正按馬匆匆趕來,呈策馬欲奔狀,目光沉穩地看着前方的人馬,流露出堅毅的神態,右手臂上站立一海東青(獵鷹),馬前一獵犬亦隨之歡快地奔跑前行。

此件作品全幅氣勢開合起伏,將艱難行進在寒風凜冽的朔野之中的和親隊伍前行的情境繪製出來,非常真切地再現出了昭君出塞的動人場面。

宮素然《明妃出塞圖》以當時契丹人、蒙古人形象爲模型,創造出了非常生動鮮明的人物形象,人物造型極爲傳神,人物的衣着、動態、表情也都非常符合畫中人物的身份。畫中人物的動感很強,畫面通過人物的動作神態以及馬匹前行的動勢,將沙塵迷漫、寒風凜冽的北方季侯狀態逼真地再現出來,這亦是這件畫卷最值得稱道的地方。

人物衣紋線用筆也非常富有特色,畫家勾勒衣紋線後,又在線條周圍以淡墨進行渲染,使衣紋褶皺處具有很強的凹凸感、立體感,鬍鬚、衣紋、馬鬃以及胡服上的獸毛紋理,也都刻畫得極爲精細,呈現出皮毛頗爲強烈的質地感。宮素然《明妃出塞圖》在用筆上已經沒有早期金代畫家勁銳簡放的筆墨格調,而呈現出了細秀飄逸的審美格調,在用筆上很是耐人尋味。

畫面的中心位置是王昭君,也是全卷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也是細節暗示最多的地方。前有兩馬伕挽繮,縮肩挽袖艱難地引馬前行。王昭君則頭戴貂冠,身著胡服,右手挽馬之鬃毛,左手遮住下巴,似擋住陣陣寒風的侵襲、吹拂,雙目平視遠方,眼光中流露出堅毅的神色。身後一女伴則右手抱琵琶,左手遮面部,回首而望。

畫面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王昭君,也正是這個細節,看了讓人“不寒而慄”。作爲畫面中最爲主要的一組人物,王昭君顯然爲特意刻畫的部分,前有牽馬部卒引導,後有女伴侍從護衛,以突出其特殊的地位。尤其女伴所抱琵琶,更暗示出王昭君的身份,有着深刻的內在喻指含義。

正所謂“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王昭君作爲求和的犧牲品,他捨棄了自己的安穩生活,甘願到邊疆去,嫁給一個異國的男子。正是這一細節,也展現了在寒風凜冽的邊遠荒漠中,沒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對美好理想的憧憬,恐怕不可能生存下來,這也暗示了王昭君以後悽苦的生活,真是不能不讓人感慨。可以說,幽怨、哀傷和美麗的情感之物,似乎都隱隱寄寓在這一懷抱的琵琶之中。

​王昭君偉大的舉動背後,實際上暗含了很多心酸,中國古代的女性,往往是政治利益的犧牲品,似乎犧牲一個人的幸福,成全千千萬萬的人是正當的,但是這種成全,是否就是正義、正當的呢?各位讀者,不知道您對此有什麼看法,歡迎您在評論區留下自己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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