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曾有一部“反藝術題材”的作品在戛納電影節亮相,它就是《方形》,該片聚焦於藝術本身,又嘲諷藝術之人,好不有趣。

把中產階級的精緻生活昇華成一場演繹藝術概念的行爲主義,從布展的主動者到獻身於大衆視野的被展品,生活纔是最大的玩笑,諷刺力量十足,冷幽默處處。

坐擁798黃金藝術地帶、常常進行藝術展覽,張口閉嘴和明星合影,“原來你也愛藝術”的每一個夜晚,還是要在社交網絡上以與明星的合照來博得熱度、時不時還在平臺上帶貨直播一番。

是不是有點諷刺的意味,表面上打着熱愛藝術的旗號,實際上還是網紅賣貨的手段,這樣苦心經營、看破不說破的人設,是不是有些“行爲藝術”的虛假味道?當代的某些所謂“藝術家”們對金錢利益、物質主義的追求,看起來也是直接又諷刺呀~

又或是年初,紅顏秀影爲大家介紹的《亡命大畫家》,也是諷刺意味滿滿,年老的畫家被評論界稱爲“江郎才盡”、創作出的畫作一副也賣不出去,於是他和經理人一起合謀了一個“大烏龍事件”,詐死後意外的炒作了畫家的作品,當世人們發現這是藝術家與經紀人自導自演的騙局之後,狂熱的民衆竟然把這稱爲本年度最精彩的行爲藝術。

藝術與社交網絡媒體、物質利益已經分不開,《亡命大畫家》裏藝術家和藝術經紀人的關係也非常有意思,一方面,經紀人已經看透了年老、性格固執的畫家已經和時代脫軌,作品毫無價值;一方面,兩人合作多年,經紀人又捨不得看見老畫家窮困潦倒的可憐後半生。

既有很深的利益關係,又有情感聯繫,這或許纔是藝術評論家與藝術家複雜羈絆的關係吧~而在《鳥人》裏的臺詞更是直接:“因爲沒有才華創作,所以纔會去寫藝術評論!”

在社交媒體越來越發達的年代裏,如果想要知名度,就必須要與大衆媒體產生關係;演員、藝術家,這些更多是以作品的展現來面對大衆,那麼與大衆媒體接觸的就是評論家與經紀人。

一方面,評論家依賴於藝術家的創作來完成本職工作,藝術家又必須有了評論家的好評纔能有更好的利益(名聲、金錢收穫);就像明星經紀人的關係一樣,互相制約,並且互得利益,捆綁在一起不可分開。

今年還有一部英國電影,影片改編自查爾斯威爾福德的同名小說,《焦橙邪說》

邦叔飾演英俊、瀟灑,但是利益燻心的藝術評論家,高妹伊麗莎白·德比茨基,飾演了一位白金短髮、神祕,陪伴在評論家身旁的女人,兩個人一同前往了意大利拜訪幾十年不出山的老年藝術家。

其實,《焦橙邪說》並不算是一個複雜的故事,一位藝術評論家收到了邀請,有機會去採訪幾十年沒出山的大藝術家,身邊伴隨着一位年輕、漂亮、性感、神祕又有一點單純的美人,藝術評論家本來想着可以得到藝術家最後的真跡,加上採訪內容,既可以名聲大振,又可以出書賺錢,豈不美哉。

然而,見到了隱居的古稀藝術家,他才知道了真相,藝術家早年在巴黎的畫作,已經在一場火災裏被毀了,在現在意大利鄉下的畫作只不過是一堆白紙.......評論家沒法搞到藝術家在世的最後畫作,又如何來跟民衆以及藝術界鼓吹呢?於是評論家問了藝術家一個問題:“那你的子孫後代,你不留下財富給他們嗎?”藝術家呵呵一笑:“我在白框上籤了字,就是我留給他們的財富了。”

別看藝術家在全世界都享有足夠的聲譽,但是,如果藝術評論家和經紀人能將他們的作品直接傳播給世人,就可以創造出過度的解讀、強加的故事與情感,藝術家爲了反抗,燒燬了自己的畫作,隱居在意大利。

將《焦橙邪說》留在自己的腦海裏,藍色與橙色交織在一起,不給藝術評論家與世人過度解讀自己的空間,然而諷刺的是,藝術評論家竟然帶着藝術家簽了字的空白畫框回家,藉着“焦橙邪說”和藝術家掛在口中的“藍色”,創作出了一副藍色與橙色交織的油畫,還創作了一本對藝術家的回憶傳記,自己名聲大噪、千金滾滾來。

評論者竟然變成了創作者,羣衆們被謊言哄騙,上流社會們送去讚美和金錢,其實這只是評論家自編自導的一場騙局,大家被蒙在一場騙局裏樂在其中,女評論家發現了畫上有一個指紋,可是當民衆們相信了評論家的騙局後,清楚的指紋都不足以爲憑,沒有人關心畫作的真相是什麼,只有你願意接受的,便是真相!

在《鳥人》裏,藝術評論家在咖啡館裏喝咖啡,滿臉落魄,沒有創作才華的人,纔會當評論家,而在《焦橙邪說》裏,掌握了大衆普遍心理與操控媒體的藝術經紀人與評論家,竟然成了背後隱藏的創作者與受益者,獨家、最快最新的報道、挖掘內幕,背後那些隱藏故事,勁爆的標題纔是人們所關心的,藝術家內心不想讓人知道的獨白,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從衆就對了~

沒有話語權,單純的鄉下女孩(高妹),成爲了藝術家與評論家對立後的犧牲品,一個世俗裏放蕩、失敗、貧窮的女孩,卻是真正理解畫家眼底那抹藍色的人;然而,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這個沒有話語權但是有藝術賞識能力的平凡大衆,終究沒有虛構故事裏被世人賞識的情節,她和藝術家一起成爲現代媒體與大衆審美的殉葬者。

觀衆與民衆以及所謂的“藝術愛好者們”,更傾向於通俗易懂、自己可以輕易理解的快文化,選擇接受自己認知裏的所謂藝術,其實對真正的藝術漠視;而評論家卻在其中鑽了空子,成爲大量被成功複製的產物;編造藝術品背後的故事,甚至用自己的拙劣創作冒充藝術家的真跡,“只有沒有創作才華的人,纔會當評論家!”;只有評論家膽子大,盜版也能成爲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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