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譜忠

編輯|萬曉茜

《秀美人生》是苗月導演的電影新作,以廣西鄉村脫貧攻堅戰中的一個駐村幹部爲主角,表現了主人公一心爲民的種種感人事蹟。電影故事的原型是廣西壯族自治區百色市樂業縣新化鎮百坭村第一書記黃文秀。所以,本片也是一部傳記片。

苗月導演的上一部電影《十八洞村》曾經是扶貧攻堅主旋律電影的標杆。同樣是農村扶貧題材電影,《秀美人生》與《十八洞村》在主題和手法上呈現出不同特色。兩部影片都聚焦精準扶貧工作,但《十八洞村》是以農民羣體爲主角,主要表現十八洞村村民在黨和國家扶貧政策帶領下,奮發圖強、可歌可泣的脫貧進程,而駐村幹部則是配角,駐村扶貧幹部工作小組都在後景。《秀美人生》的主角是駐村第一書記黃文秀,通過她來講述扶貧工作中的種種故事。

兩部影片中駐村幹部形象的不同設置,使得兩部電影的文化表述迥異。以村民爲主角的《十八洞村》顯示出農民作爲一個歷史羣體在歷史變革中的主體性。影片中駐村幹部進入貧困山村時,並沒有具備作爲扶貧幹部的成熟心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正在尋找人生意義的年輕人,是十八洞村自強不息的村民楊英俊深深感染了他,並影響了他的人生觀。精準扶貧對象與駐村幹部之間呈現了一種父子般的情誼,這也表達出主創人員對中國農民的深切敬意。而《秀美人生》更側重表現已經具備了扶貧工作精神和信念的駐村幹部對精準扶貧對象的扶助與關懷,是對奮鬥在扶貧工作一線的駐村幹部忘我工作的精神頌揚,其文化表達相對單純簡練。2020年,脫貧攻堅已進入決戰決勝之年,講述扶貧故事的作品也已很多。縱觀這些作品,可以發現成功的作品多遵循了一些共同的創作原則:採用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和藝術風格;繼承和發揚社會主義文藝的敘事傳統;對農村這一敘事空間進行了更符合時代精神的文化生產等。

《秀美人生》中,導演開篇就對黃文秀的人生意義進行了設問。黃文秀的畫外音回答中,首先說自己人生選擇的勇氣“來自生命與土地一起生長的情感基因”。這一回答以及後面的兩個補充回答都與概念中的英雄人物有所區別,藉以闡釋了黃文秀的精神世界。面對英雄人物的創作,影片希望能找到一條對當代青年而言更具有說服力的人生追求表述,這種努力是可貴的。

黃文秀的回答裏,同時也揭示了影片趨向對鄉土情感的渲染和主題表達,而且藉助主人公的聲音,發出了“年輕人的態度就是鄉村的未來”這一具有時代精神的呼喚。

影片中最動人的部分是駐村扶貧過程中的鄉村敘事。一個個“貧困堡壘戶”都是鄉愁的載體,從他們的故事裏都可發現鄉土文化的內核。既有外出打工的“傷痕敘事”,也有理想化的幹羣關係所生髮的鄉土親情,更有以家庭破鏡重圓爲隱喻的鄉土倫理修復。鄉土情懷的表達已經成爲苗月導演的特長。影片中,黃文秀的心儀男友阿布就有一個“離鄉人”身份,在主人公犧牲後,他成爲扶貧事業的繼承者。這一角色的設置使得黃文秀的事業和愛情都與鄉愁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電影《秀美人生》對鄉村的脈脈深情的表達,在大時代面前可能成爲一種有力量的文化生產實踐。黨的十八大以來,全國共派出25.5萬個駐村工作隊,累計選派290多萬名縣級以上黨政機關和國有企事業單位幹部到貧困村擔任第一書記或駐村幹部,全國犧牲在扶貧崗位的幹部有800多人。這一壯闊的社會歷史實踐背後,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議程設置和宏大敘事。因此,《秀美人生》對作爲駐村幹部優秀代表黃文秀的回憶、記錄和頌揚很有意義,而當今時代也期待着更多能表現時代精神的脫貧攻堅故事。

(作者爲首都師範大學文學院副教授,轉載自《中國民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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