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離騷》,許多人的印象還停留在高考時背書所感受到的晦澀難懂。總說《離騷》是“必背”,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不朽經典,那麼,《離騷》到底有多重要?本文從文學成就、藝術價值和精神傳遞三個方面進行簡單分析。

先說《離騷》在文學史上的成就。宋代著名史學家宋祁曾言,“《離騷》爲詞賦之祖,後人爲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圓不能過規。”其文學地位可見一斑。在《離騷》以前,中國古代文學史上的詩歌以《詩經》爲代表。

與《離騷》不同的是,《詩經》多爲羣衆性的集體創作,個性的表現甚少,風格也多溫婉。而屈原的創作,卻是用他的生命熱情在文學史上打上了鮮明的個性烙印。

自此,詩歌從集體歌唱走向了個人獨立創作的新時代。屈原在楚地民歌的基礎上,創造了一種新文學體裁——騷體,大大拓展了詩歌的表現力。

而屈原的創作,卻是用他的生命熱情在文學史上打上了鮮明的個性烙印。自此,詩歌從集體歌唱走向了個人獨立創作的新時代。屈原在楚地民歌的基礎上,創造了一種新文學體裁——騷體,大大拓展了詩歌的表現力。

就句式而言,屈賦以雜言爲主,詞語繁富,很重視外在形式的美感,這爲漢代賦體文學的產生創造了條件。可以說,《離騷》奠定了詩歌在先秦文學中的地位,同時,《離騷》還奠定了先秦文學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

再談其藝術價值。《文心雕龍注》中曾言,“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實而難巧”。屈原通過大量象徵和比興手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大量的芳植意象塑造出一位高潔的居士形象,神話的構思又將讀者帶入他心目中的超現實世界。

如劉師培的《論文雜記》中所道,《離騷》“以情爲裏,以物爲表”,使得文章含蓄,長於韻味,而且富有色彩美和神話美。屈原的語言通過意象獲得了張力,其獨特表達技巧又展現了楚地的風貌。

語言形式上,《離騷》突破了《詩經》以四字句爲主的格局,句法參差錯落,靈活多變,華美與質樸交錯,對偶和鋪敘雜陳,悲愴憤慨的激情中融進低迴往復的憂愁與哀思,既有着楚方言的南國情調,又不失一唱三嘆的音律感。也難怪魯迅贊之“逸響偉辭,卓絕一世”。

《離騷》的藝術價值體現在其語言的張力,也體現在其時空的交錯。嶽柳汐先生曾說,《離騷》的藝術價值很大一部分體現在其張揚詭譎的可視化表達中。這主要表現在時間的伸縮和空間的延展。

屈賦中體現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漫遊美學,然而,在《屈原“遊”的詩學建構與意涵》一文中,潘筱蒨指出,“雖然屈原‘遊’的美學,有着莊子‘遊’的自由之美,但屈原‘遊’中的生命意涵是消極的,呈現出走向衰竭的狀態。”

李澤厚《美的歷程》評論《楚辭》,“原始的活力、狂放的意緒、無稽的想象在這裏表現得更爲自由和充分。”也正是這所謂的“原始的活力、狂放的意緒、無稽的想象”譜下了一曲壯麗的漫遊之美和死亡美學,賦予了《離騷》浪漫的精神氣質。

宋代洪興祖在《楚辭補註》中指出:“蓋後世之士祖述其詞,尊之爲經耳。”之所以將屈原置於如此神壇,與其深刻的思想內涵是分不開的。這一點在《離騷》中尤爲突出。屈原《惜誦》有“發憤以抒情”的說法,歷來受人們的傳揚。司馬遷繼承了這些說法,並根據自己的切身遭遇,提出了發憤說。

黃中模先生在《屈原問題論爭史稿》中曾說,“在司馬遷看來,《離騷》的精神是激昂的,是一種鬱結於中不得不發的自我宣泄。”這裏的“鬱結”來自詩人爲崇高理想甘願獻身祖國的戰鬥精神,也來自於楚國政治黑暗腐朽的無奈現實。

漢代以後,後世文人無不對屈原推崇備至。賈誼被貶黜之時,途徑汩羅江,以《吊屈原賦》激勵自己;文天祥在被元兵俘虜後,獄中誦讀《離騷》鞭策自我;陸游報國無門,也慨嘆到,“《離騷》未盡靈均恨,志士千秋淚滿裳”;“後儒之服膺詩教者,或訾而絀之,然其影響於後來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

時至今日,屈原仍作爲愛國主義詩人的代表廣爲傳頌。究其原因,還需歸功於屈原砥礪不懈、特立獨行的節操。

趙逵夫曾言:“《離騷》不僅是中國文學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學的瑰寶。”1953年,屈原被列爲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受到世界和平理事會和全世界人民的隆重紀念。屈原“可與日月爭光”的人格與意志,屈賦卓越的成就,實爲中國古代文學史上濃墨重彩之筆。

秋風已至,不妨讀一讀《離騷》,嘆一嘆那千百年前的浪漫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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