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歐內斯特·海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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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阿爾貝·加繆

【美】歐內斯特·海明威

1954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海明威因爲“精通於敘事藝術,突出地表現在其近著《老人與海》之中;同時也因爲對當代文體風格之影響”,被瑞典學院授予諾貝爾文學獎。

——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詞

早晨我沿聖米歇爾大街走去蘇福洛路喝咖啡,喫奶油蛋卷。這是個晴朗的早晨,盧森堡公園的七葉樹在開花,空氣中帶有夏日清晨舒爽的涼意。我喝着咖啡閱讀報紙,又抽了支菸。賣花女郎從市場出來,正在整理她們一天的貨品。經過的學生或北去法學院,或向南去往巴黎大學文理學院。來往的電車和上班的人流令大街繁忙熱鬧。我登上一輛S線巴士,站在車後部的平臺上,去往瑪德蓮教堂Ⅰ。從瑪德蓮教堂,我沿嘉布遣大道走至歌劇院,然後去往寫字樓。我從賣跳蛙和拳擊手玩具的男人身邊經過。男人的女助手立直身體,雙手交疊握線,操縱着拳擊手,眼睛卻望向別處。我向旁邊避了一步,免得碰在線上。男人正向兩位遊客兜售,另有三位遊客駐足旁觀。有人推着滾筒,在人行道上印溼漉漉的CINZANO(酒名)字樣,我跟在他身後繼續向前走。路上都是去上班的行人,令人感覺上班是件愉快的事。

——《太陽照常升起》,周莉 譯

【法】阿爾貝·加繆

1957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阿爾貝·加繆作爲一個藝術家和道德家,通過一個存在主義者對世界荒誕性的透視,形象地體現了現代人的道德良知,戲劇性地表現了自由、正義和死亡等有關人類存在的最基本的問題。

——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詞

這時,我不知是爲了什麼,我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爆裂。我放開嗓子拼命叫喊,我對他進行辱罵,我叫他不要祈禱。我抓住他長袍的領子。我把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話都對他傾訴出來,說時蹦蹦跳跳,時而快樂時而氣憤。他不是顯出確信無疑的樣子嗎?但是,他的任何確信都抵不上女人的一根頭髮。他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活着,因爲他活着如同死人一般。我彷彿兩手空空,但我對自己確信,對萬物確信,比他更加確信,我確信自己的生和即將來臨的死。是的,我只有這種確信。但至少我抓住了這個真理,如同這真理把我抓住那樣。我以前有理,現在還有理,我一貫有理。我曾以這種方式生活,我也能以另一種方式生活。我做了這事,沒做那事。我沒做某一件事,卻做了另一件事。然後呢?彷彿我在這段時間裏一直在等待着我將會被證明無罪的時刻和黎明的到來。什麼都不重要,我清楚地知道是什麼原因。他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在我所度過的這荒誕的一生中,有一種模糊不清的活力,越過那些尚未來到的年月,從我遙遠的未來朝我這裏升起,這活力經過之處,把別人在我生活中那些跟未來的年月同樣不真實的年月裏向我作出的種種建議都變得一模一樣。他人之死,一位母親的愛,跟我有什麼關係?既然我只會有一種命運,既然成千上萬的幸運兒像他一樣自稱是我的兄弟,那麼,他們的上帝,他們選擇的生活和命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理解嗎?他難道理解?大家都是幸運兒。世上只有幸運兒。其他人也是這樣,有朝一日會被判處死刑。他也是,他會被判處死刑。如果他被指控殺人,只因在母親葬禮上沒有哭泣而被處決,這又有什麼關係?薩拉馬諾的狗跟他妻子一樣重要。機器人般的矮小女人,跟馬松所娶的巴黎女人或者跟想要嫁給我的瑪麗一樣有罪。雷蒙跟比他更好的塞萊斯特一樣也是我的朋友,這又有什麼關係?瑪麗今天給另一個默爾索送去香吻,這又有什麼關係?他這個被判死刑的人難道理解,是從我遙遠的未來……我大聲說出所有這些話,感到喘不過氣來。但在這時,有人已把指導神甫從我手裏奪走,並且看守們對我進行威脅。但神甫讓他們冷靜下來,並默默地對我注視片刻。他眼睛裏全是淚水。他轉身就走了。

——《局外人》,徐和瑾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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