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討厭深豔的紫羅蘭色,雖然,它是如此的華貴。卻每每喜歡在調色盤裏將紅色和藍色混到一起,而後加入白色。

我,喜歡紅色,因爲它熱情。

我,喜歡藍色,因爲它冷冽。

兩種典型的冷暖色調的結合,當然會矛盾。

但是,白色總是可以讓一切變得協調的。不管原來是什麼樣子,參合白色之後,色彩總是會變得溫和而美麗,有着水一般的柔順和渾厚——塗的時候,也會格外的均勻。

想來,穆便是這樣的人:將關心天下人的熱情和萬事不縈心的冷冽完美的凝結在那高雅的笑容之下——因這大智可愚的天才。

這樣的感覺,很有一些淒涼。因爲,想來,這樣的人是不容易引起別人的太多注意的:沒有熱血男兒甘撒青春追信仰的豪情;沒有經世長者語重心長賜教誨的深慰;更沒有厚交友人左右爲難應戰場的艱辛,所以,掀不起錐心的痛;所以,刻不下銘心的記憶。淒涼的感覺,或者,就是從此而來的。

每當一切過後,忽然想到這位安靜赴死的空靈之人,就會湧帶起一絲歉疚的傷感:他是這般的知萬事而不動聲色,於人不能感知之際悄然地奉獻所有——在他自己來講,或許,沒有什麼遺憾;但,於後人的心中,卻不免引起許多悵然:覺得這樣一個極盡風雅之人,走得如此纖塵不起,於命運的轉輪中留下只有被遺忘的足跡,實在有些對不起他那卓絕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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