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滄海

現如今國人愛說底線,人有底線,國也如此。

對政治極度小白的我,當得知《金剛川》上映的時候,除了覺得它從立項到拍攝再到上映太匆匆之外,隱隱感到有些事情想通過電影來講。

賈雨村言,一向是東方人古老而優雅的表達。

可是,看完之後,卻沒法get到主創人員的意旨到底是啥。

我對抗美援朝的瞭解,只停留在課本。常有人愛問,歷史在告訴我們什麼?其實,歷史不需要人懂,因爲沒有一個可以穿越時間的機器,能讓我們親眼目睹。歷史書只能告訴我們,書寫歷史的人想說的話,僅此而已。

小區內住着一位老大爺,快90的人了,身體看着硬朗,就是有哮喘的毛病,偶爾犯病,後背就彎成了一隻蝦子,從遠處看也像一張張開的弓一樣。大爺愛打太極拳,不愛講話,彼此認識兩年有餘,才得知他是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哮喘也是那個時候得的。他偶爾講起那段歲月,說得最多的就是,都死了,都凍死了……

電影《上甘嶺》是告訴我抗美援朝戰爭的第二個老師。對電影裏記憶最深的印象,不止有坑道里那些個衣衫襤褸的志願軍戰士,還有那隻蘋果,整條坑道的士兵,分食的一個蘋果。據說在上甘嶺戰役中榮立二等功的一個條件,就是能往坑道里送進一個蘋果……據說直到戰役結束,也沒有人因此而獲得二等功,據說15軍曾採購了兩萬多個蘋果,而不是兩萬多斤……有位老兵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是位後勤兵,他翻遍了整個烈士名單,沒找到他知道的,已經犧牲的,那些熟悉的名字……

硝煙散盡,一片焦土……

電影《金剛川》裏,有個士兵,十五六歲,眼睛被灼傷了,最後他站在戰友肩膀上,扛着一個木板,大家用脊樑搭成了一座“人橋”……他在電影裏反覆說過一句話,“俺忘不了那個味道,那種焦糊味。”整部電影故事的旁白一直都借他之口講出來,他纔是整個影片的第一主角,其他主角都死了。本片的英文名稱就叫“犧牲”。

開着飛機來轟炸的美國飛行員,口中吟着詩,喝着酒,像一個西部牛仔,最後也選擇了牛仔式的復仇方式。他和張譯扮演的“張飛”,用飛機和高射炮對決的鏡頭,很有意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和則利,不和則廢,沒那麼簡單,戰爭結束後,沒有贏家。

我是和兒子站着看完《金剛川》電影最後一個鏡頭的——志願軍烈士遺骸榮歸故里。飄搖野外70餘年的風鈴回家了。或許有人找到爸爸,或許有人終於能告慰乃翁,無論怎樣,他們回來了。

我兒子看不太懂電影,看過之後,除了感動,滿是疑問。抗美援朝戰爭爲什麼要打?一個工兵連有多少人?那個鄧超飾演的高連長的隊伍最後幹了什麼,渡河作戰還是修橋了?等等等等。

爲什麼要打?相關研究太多了,觀點不一。至於工兵連,片中的修橋的部隊是志願軍工兵第10團第3連,具體人數不明。按說當時一個作戰連的編制爲150人,加強連可以達到280人。片中的工兵連不僅修橋,還配有高炮排,應該屬於加強連,人數應該超過常規編制,人數應該超過200人。至於高連長的部隊,在張譯與美國牛仔對射之後,美軍的高空轟炸機抵達後投下了燃燒彈,處於橋上的工兵連包括連長在內,全部被燒死。最後矇眼的那個士兵站在橋上,從他身後跑過的人,都是他的戰友,就屬於高連長的那個連隊。也就是最後的那座人橋,主要就是高連長的部下搭建的。

《金剛川》的拍攝手法很實用,採用了《羅生門》一樣的拍攝手法,從不同視角進行展現同一個故事。所以,儘管有不少重複鏡頭,但實際上角度各不相同。影片的故事很短,30分鐘足夠講完了,但用了不同視角進行展現,硬是抻到了120分鐘,這樣的拍攝手法不像有意爲之,而是不得不爲,畢竟拍攝時間就那麼多。

電影人物很豐滿,無論是牛仔般的復仇,還是簡單含蓄的“我們戰爭結束後見吧,劉浩同志”——如此的唯美浪漫。我們在一場戰爭片中,看到了獨立的個體,他們不再是模糊不清的面孔。唯獨有一個遺憾,沒能講好一個故事,看着暈,看着亂。

中國不缺乏好故事,而是缺乏能講好故事的電影。

(圖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