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年已72歲的朱德遺孀康克清接到有關部門的一份記錄電話,大致內容是向她通報孫子朱國華的犯罪記錄。

瞭解情況後,康克清態度很明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久後的9月24日,隨着一聲響亮的槍響,嚴打期間犯了數罪的朱國華被執行了槍決。

就在當晚,身爲祖母的康克清整晚未眠,她知道,如果身爲新中國大元帥的丈夫朱德在世,他對自己面對這一切時的做法,定然也會給予支持。

但即便如此,作爲祖母,她心裏依舊十分難受。

康克清從未想過,自己晚年竟會面對這樣的艱難。可這一切,丈夫生前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否則,他絕不會給她留下那句“子孫不爭氣,幹了違法的事,你可以登報和他們斷絕關係”的話。

康克清一生都極其看重丈夫的每一句話,這句話她更是時刻牢記於心。

朱國華因犯罪被槍決這年,距離朱德辭世僅僅過去了七年。每每想到此,康克清心裏就不禁一陣難受。終於,事發後在一次和其他孫子喫飯時,她在飯桌上喊出了那句話,她說:

“你們出了問題,不是個人的事,是在折騰你爺爺!爺爺有話在先,你們如果不爭氣,做了違法的事,要我登報聲明,與你們斷絕關係!”

喊完後,興許是動了太大火氣的緣故,康克清的頭痛了幾天。越是頭痛,她竟也越發頻繁想起自己和丈夫的種種來。

康克清比朱德小了整整25歲,嫁給他那年,她年僅18歲,還僅僅是部隊一個小小紅軍女戰士。

朱德與康克清

生命的神奇就在於此,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步等待你的將是怎樣的命運。第一次在人堆裏看到以軍長身份被大家簇擁的“朱德軍長”時,康克清絕想不到這個人物會和她擁有長達47年的夫妻情緣。

多年後,在回憶井岡山第一次見到朱德時,康克清曾有些玩味地說:“朱軍長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他很平凡,平凡得像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沒錯,當時的朱德可不就是農民模樣嗎,他長期穿着灰裏透白的軍裝,腳穿着草鞋,一身風塵,這打扮,配上健碩的體格和中等個頭,可不就是寬厚的農民模樣麼!

相比康克清對朱德的第一印象,朱德對她的第一印象明顯要好很多。

朱德第一次留意這個普通小戰士是在1929年年底,當時部隊已經在他領導下完成了一次作戰任務。到達長汀後,朱德便以首長身份前來看望女兵班。

第一眼,朱德就看到了康克清,因爲她的個頭很高大,關鍵,她看起來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朱德見了自然覺得很有意思,於是他便打趣地問她:“你跑來投奔紅軍,怕不怕流血犧牲啊!”

康克清聽了想都沒想便用她那帶着江西口音的腔調斬釘截鐵地答道:“報告軍長,怕死就不會來當兵了。”

朱德聽完後,嘴角不自主地往上揚了揚。

這次看似無意的談話被一個叫曾志的女幹部看在了眼裏,曾志是機關女幹部,自打朱德妻子伍若蘭犧牲後,她便一直憂心他的個人問題。見朱德對這個姑娘似乎挺有好感,她當即就來勁了。

朱德剛剛離開女兵班,曾志就湊上來道:“軍長,你看剛剛那個姑娘怎樣?”朱德一邊回答一邊豎起大拇指說:“不錯,很不錯,像個紅軍戰士的樣子!”

曾志聽了眼珠子一轉追問道:“那,那由我來介紹介紹?”“介紹什麼?”朱德聽了故作驚訝道。“做軍長夫人啊!”曾志小聲道。朱德聽了只默默笑着並不回答。

曾志看朱德面帶笑容便心裏有底了,她欣喜地道:“笑就是同意了,這事包在我身上了。”說完後,不等朱德反應,她就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曾志之所以如此憂心朱德的婚事,是因爲他經常在路過朱德臥室時看他坐在牀上縫衣服。一個最高司令長官,卻得親手給自己縫補丁,這樣的情景,任誰看了都會覺出心酸。

自打伍若蘭犧牲後,朱德的臉上便很少有笑容了,曾志明白:對於任何一個男人而言,妻子懷着孕被殺且掛頭示衆,都是極大的打擊。這種打擊,無疑已經成了朱德的隱痛。而他的這些痛楚,作爲下屬的曾志看得分明:每次戰時,朱德總能暫時忘記悲痛,可一旦部隊安定下來,他臉上眼裏的痛,卻完全藏不住了。

能夠撫平創傷的只有溫情,這是曾志的想法,爲了落實這個想法,她曾經試探性地給朱德說過多位姑娘,可每一次,軍長都不置可否,唯獨這一次,他給予了默許。

之後,曾志便開始“紅娘上身”了,可這做紅娘畢竟跟作戰不一樣,要怎樣開頭呢?沒有什麼經驗的曾志果然沒能成功。她吞吞吐吐和康克清說道半天后,康克清雖然明白了咋回事,但還是因爲她說得太突然而婉拒了。

曾志並不知道,她這次說媒失敗的最大一個原因是:她不該搬出朱德已犧牲的妻子伍若蘭。

康克清雖是剛剛當兵一年的新兵,但她卻也聽到了不少軍營裏的故事,她聽說過已犧牲女英雄伍若蘭的故事,她也一直將她視爲英雄一般的存在。所以,猛然之間,讓她成爲替代女英雄照顧其丈夫的女人,她一時之間又怎能接受呢?

說到底,康克清是覺得:她和他的感情和故事太深入人心了,作爲女人,以旁人身份看去時會感動,可若直接成爲這段感情參與者,那她之前聽到的故事,就將完全不一樣了。沒錯,無論在哪個年代,女人對愛情的期許多少會帶着“自私”。

而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康克清也覺得自己和女英雄伍若蘭相比差了太多。這個女英雄能文能武且俠肝義膽,她還是所有人都極其愛戴的軍長夫人。而自己不僅沒讀過書,在組織領導能力上也遠不如她。人比人氣死人,這種“比”的壓力,也讓她有些泄氣。

這次失敗牽線後,曾志把“戰況”告知了朱德。朱德仔細聽完後對“紅娘”說:“你完成了一部分,後面的讓我自己來吧!”曾志一聽,剛剛聳搭着的腦袋立馬抬了起來,她嘿嘿一笑後便開心地應了聲“好”,隨後她便再次一溜煙跑沒影了。

朱德向來是個善於思考的將士,所以那天曾志走後,他想了很多。作爲一個已經43歲,且已經有過四段婚姻的男人,他自然是懂女人的。所以,他多少也猜到了康克清拒絕自己的原因。但他同時也有自己的考慮,他更多考慮的是:自己比她大了24歲,兩人在文化層次上也有差異,如果真在一起,要怎樣相處才最恰當。

思來想去後,朱德明確了一點:年齡差並非壞事,而文化,他留過學,中西方文化都通,只要她肯學,他就能教會。

理清楚這些後不久的一天,朱德便在一次康克清正要出去做宣傳工作時叫住了她。自打上次被說媒後,康克清對軍長的感情便起了變化,如今見他要單獨找自己談話,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瞬間便有些不自在了。

年輕時的康克清

見康克清羞紅了臉且呆坐着,朱德趕忙用溫和的語言提醒她道:“我今天不做報告,也不做思想工作,就跟你隨便聊聊。”

朱德這一席話後,康克清才稍微放鬆了些。可當朱德聊着家常突然轉入“結婚”字眼時,她心裏又不自主“咯噔”了一下。不過,這一次,她好歹有了準備,而且他的話裏帶着極大的真誠,所以,她心裏雖“咯噔”,但卻並不覺得太意外。

這朱德也真真是懂女人,他能把求婚說得如此輕巧,自然是爲了給她的進退留有餘地。光這一點,就讓康克清心裏有些感激和心動了。

最能打動一個女人的,永遠是真誠。而朱德,恰恰最能給人真誠的感覺。康克清爲這份真誠心動,也爲這份真誠小苦惱。

這天半夜時,康克清腦子裏一直閃現着他臨走時的話:“我們有差距,但若結婚了,我可以幫助你,你也可以給我許多幫助,我們會是很好的伴侶。”

朱德的這句話無疑具備極大力量,它背後的意味是:我們都將成爲更好的自己。這,不正是每個女人在婚姻裏真正的期許麼!

第二天,曾志又來了,這次她顯然更加胸有成竹了,她一進門便拉着康克清的手說:“軍長都跟你求婚了,你還猶豫什麼?答應他不就完事啦!”說着,她便拉着康克清往軍長房裏走。

把人“送”到朱德房裏後,曾志就笑眯眯地說:“軍長,我把康克清給你送來了,我的任務快完成了,你們接着談吧!”話音一落,她便盯了康克清一眼,一溜煙跑沒影了。

這一次談話,依舊是聊天,但相比前一次,這次,朱德和康克清聊的,顯然是完全不一樣的內容了。這次,朱德和她聊天更像是傾訴。他從自己少年時如何幫母親幹活,聊到了科舉,又沿着科舉說到了他怎麼參加辛亥革命和蔡鍔將軍領導的護法運動。

之後,他還娓娓講到了自己在德國留學的經歷,以及留學歸國後的北伐。

朱德的口才是極好的,這點自是康克清早就知情的,可也只有在她靜靜聆聽的現在,她才真正懂了她的語言藝術。聽着聽着,她只覺這個人突然地就離自己那麼近了,而他的那些事蹟,她竟也像真的親自參與一般了。

康克清與戰友

一股暖流在康克清的心裏湧動,她聽他絮叨着,再抬頭看向他時,她只覺他的眉眼之間有了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神采。

說完了生平後,朱德話鋒一轉說到了自己的幾段感情經歷。在講述感情時,朱德着重說到了伍若蘭。

因爲知曉康克清對這個女英雄的英雄事蹟太過了解,他便反其道行之決定從另一個角度說說她,於是,他想了想說:“伍若蘭臉上有麻子,我那時留鬍子。我就對她說‘你有麻子我有鬍子,我們在一起就是麻麻胡胡了’。後來啊,部隊也編了一個順口溜,說‘麻子鬍子成一對,麻麻胡胡一頭睡’!”

聽到這兒,康克清不自主地跟着笑了起來。只這一句,她在心裏便完全放下了之前對女英雄有的小情緒了。

見整個氣氛都已完全緩和了,朱德便順勢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該你了,你如果對咱們結合沒意見,就不搖頭,就算同意,好嗎?”

見康克清聽完後一動不動,朱德便追問道:“那麼,你答應跟我結婚了?”康克清看着他點了點頭。

1929年三四月間,在閩贛交界處的汀州,朱德和康克清結爲了夫妻。因爲在戰時,所以,他們的婚禮舉辦得極其簡單。但婚禮上,卻也不失熱鬧。

爲了舉辦婚禮,朱德把自己打汀州後同每個戰士一樣分得的四塊銀洋花掉了,他還跟人借了幾塊錢買了幾個罐頭酒,算是給大家擺了喜宴。

新婚當晚,朱德和妻子康克清談了很久很久。他們各自談了身世,談了個人命運,也說到了革命的前途。這對相差20多年的伴侶,因爲共同的追求,因爲吸引,而心連心。

也是在那天晚上,朱德知道了妻子的身世。原來,她曾因爲家窮被送去當了童養媳。後來,“未婚夫”病逝後,她便被養父母當做了女兒養育。

6歲開始,她便成了那個家裏的幹活勞力,放牛、燒飯、推磨、車水,這些活她都幹着。長大後,她更是成了家裏的主要勞力。

康克清非常孝順父母,但她卻唯獨對養父母逼迫她嫁人表達了不滿。她拒絕了父母給她安排的所有婚事,決定自己選擇未來。康克清在說着這些時,朱德默默聽着,心裏又是同情又是欣慰。

當晚夜深時,朱德還拿出了一個紙包對她說:“這是我們的結婚紀念品,兩枚金戒指,你就收下吧”。康克清見了說:“都參加革命了,還講究這些。”朱德聽了卻只笑笑道:“反正已經買了,以後會有用得着的時候。”

婚後,朱德果然兌現了他的承諾。只要有時間,他便手把手地教妻子認字,他專門找來識字課本,手點着生字一個個教她念、教她寫。

婚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康克清不住女兵宿舍而和朱德一起時,他們房裏的煤油燈卻還亮着,沒錯,那是朱德在教他的妻子學習。

最好的感情裏,總是互相成就。而不好的愛情裏,縱然有相愛,最終也能走向相殺。朱德與康克清顯然屬於前者。

在朱德的影響下,康克清學習非常刻苦認真,爲了能多識些字,她總是早早起來複習晚上學到的生字。經過一兩年的日夜學習後,她竟然在戰鬥不斷的情況下,認得了1000多個漢字。而這些,無一例外,全是朱德手把手教授。

1937年,也就是他們婚後8年,康克清竟由一個近乎文盲的姑娘,成長成了延安抗日軍政大學的學生。她完全蛻變成了一個戰時知識女性的模樣:身着軍裝,手握筆桿,她還經常寫短文發表在《紅旗飄飄》上。

每次取得進步,朱德總是不吝嗇讚美之詞大聲說“好,好,好!”每次聽到丈夫的這般誇讚,她心裏都比喫了蜜糖還甜。

朱德真真把妻子看成了自己的驕傲,他總說:“你學習得太快了,都要超過我了。”可誰都知道,博學多才的朱德,絕不是任何人能輕易超過的。

更爲可喜的是,在朱德的影響下,康克清不僅能文,而且武也很了得。她學會了伍若蘭一樣雙手打槍,左右開弓。

也因爲武了得,康克清從來不把自己當官太太,她總是用一個女戰士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慢慢地,她竟然還成了軍中最強壯的女兵。

紅軍長征時,行軍路上,她不僅自己揹着自己的行裝還把戰士們身上的背槍、揹包放在自己肩上。康克清這個總司令夫人的喫苦耐勞,成了軍中將士人人誇讚的美德。

可康克清的無私奉獻終也爲她自己埋下了隱患,第三次爬雪山時,她病倒了,40度高燒不退。可這種時候,她還遭到了張國燾的陷害。張國燾預備讓她“被病死”,所以,康克清病倒後,她不僅不允許她找朱德,還想直接把她扔在路上。

在那個特殊年代裏,要“扔掉”一個強悍的軍長夫人當然不容易,可若她病着,且軍長丈夫又不知情,那這一切就都好辦了。

好在,就在張國燾執行這一切時,她的戰友肖朝英祕密將這件事告訴了朱德。朱德得知妻子重病後趕忙帶着醫生和警衛員四處尋找被“扔掉”的康克清。

終於,經過朱德的苦心找尋,他們發現了已經昏迷的康克清。見到病中妻子那一刻,朱德簡直不敢相信:走一天山路都不喊累的妻子,竟會瘦成這副樣子。

面對此情此景,想到妻子嫁給自己後沒享過一天福,朱德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醫生給昏迷中的康克清打了一針後,她才慢慢恢復了意識,有些力氣後,睜眼看到丈夫,她的眼淚一下便滾落了下來。她支撐着對丈夫說:“千萬別把我留下,我死也要跟紅軍走,死也要跟你走!他們說我病成這樣,要把我留給當地老鄉。”

朱德聽到這兒立馬火了,他大聲對剛剛趕來的張國燾祕書說:“你們要把她留下?”

見事情敗露,張國燾祕書長竟一點不心虛反而高傲地說:“這是總部的決定。”朱德聽完後怒道:“哪個總部,我是總司令,我怎麼不知道?”

這祕書長一聽朱德徹底怒了,趕忙問:“那總司令看怎麼辦?”朱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大聲道:“走,跟着部隊一起走!”

朱德一聲令下後,病重的康克清便被抬上了擔架。一路上,朱德再也不敢把妻子交給其他人,他安排親信一路看護,只要得空,他便趕來親自照顧。

可長征路上多艱難啊,到夾金山雪線以上時,因爲山勢陡峭,擔架沒法使用,戰士們只得用布條將康克清的手臂栓在馬尾巴上,讓馬拖着她走。

明知道病情嚴重,明知道風寒隨時會要了她的命,明知道被這樣拖着走會加重病情,可康克清死活也不肯放棄過最難的這段。她咬着牙死撐着,而這撐住她的力量,正是新婚當晚他爲她描畫的革命前途和他和她的理想未來。

被馬拖着時,康克清在冰冷的積雪裏摸爬滾打,身體疼痛、呼吸困難,可她又分明感覺到胸中有熊熊烈火燃燒。熬過最難的時日後,她終於在黨嶺山奇蹟康復。

經歷過這次死裏逃生後,康克清對丈夫的感情更加深厚了,而她對革命的理解也越發深刻了。

大難不死的康克清後來擔任了晉東南婦女救國會名譽主任,中共中央婦委會委員,解放區戰時兒童保育會代主任,她爲奪取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勝利,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而這一切的背後,都與朱德的影響密不可分。

可以說,康克清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像丈夫朱德,而這種“像”是影響的結果,更是她主動向他靠攏的結果。

1976年,朱德辭世。此後的餘生裏,她一直努力活成丈夫的模樣。

此後的每個清明節,無論身在何方,她都會帶着兒孫去八寶山祭掃丈夫的墓地,每次來墓地,她便在墓前絮絮叨叨,一如生前他們在一起時那般。

丈夫去世後,隨着年歲的逐增,康克清的記憶沒有以前那般好了,可丈夫說的每一句話,她卻都記得分明。尤其,他死前交代他的那句“要看好兒孫”,她更是銘記於心。

爲了看好孫兒們,康克清經常耳提面命,她和丈夫一樣:並不真的指望兒孫爲國家做多大貢獻,她只擔心兒孫們仗着祖輩的功績,幹出貪污受賄等犯罪的事來。

可擔心也不能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朱國華因強姦罪被槍斃後,康克清對兒孫的看護也更加緊了。

1992年,康克清重病,彌留之際,她時刻擔心的依舊是子孫做壞事給國家添亂。在新華社記者撰寫的《康克清臨終時刻》一文裏有一個片段,說的便是她臨終對子孫的囑咐,她說:

“這次,我可能拖不下去了……你們,要好好地,太平地過日子……不要貪污,不要犯錯誤……”

1992年4月22日12時04分逝世,康克清辭別了人世,終年81歲。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康克清的孫子貼着她的耳朵問:“奶奶,我們是不是把您的骨灰和爺爺的放在一起?”她點了點頭。“還有其他的事嗎?”這一次,她的回答是:“我什麼都不要!”

說完這句後後,這位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中國婦女運動的卓越領導人、中國兒童工作的開拓者、曾官至副國級的偉大女性,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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