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一則“中方空間站將美國拒之門外”的消息在網絡上傳開。那麼空間站的存在,對於中美兩國的意義是什麼?空間站的作用是瞄準科學實驗和平利用太空?還是用於大國爭奪高邊疆?這個問題還是很有討論的價值。

其實所謂的“中方空間站將美國拒之門外”的消息,更多是一些人在拿舊消息重新炒作。例如這條消息的說法是“中國已經收到了27個國家的申請,中方在評覈後,已批准了18個國家進駐天宮空間站的資格。值得一提的是美帝也申請了,不過被直接拒絕了。”這個說法不但是舊聞,而且其中有很多錯誤的地方。

2019年6月,中方載人航天工程辦公室網站發佈公開消息稱,載人航天工程辦公室與聯合國外空司在奧地利維也納舉辦的聯合國外空委第62屆會議期間,共同組織召開發佈會,宣佈了圍繞天宮空間站開展空間科學實驗的第一批項目入選結果。即從27個國家的42個項目建議書,涉及航天醫學、航天技術等9個領域,選擇了自17個國家、23個實體的9個項目。當時載人航天工程總設計師周建平透露:“我們沒有排斥任何國家,也沒有限定任何範圍,有美國團隊參與申報的項目。但是從科學價值和技術考量來講,美國的項目沒達到要求的標準。”

實際這是一個在天宮空間站進行實驗項目的篩選過程。而這個熱炒的所謂“18個國家進駐天宮空間站的資格”,看起來像是18國要派航天員進駐天宮空間站,但實際根本就不是這回事。中方有在未來爲他國航天員或載荷專家提供進入空間站在軌飛行機會的計劃,但具體那些國家會參與,還沒有確定。此外,航天科技集團公司五院天宮二號總設計師朱樅鵬也曾明確表示,實際中方從來沒有申請過加入國際空間站合作計劃,而是從一開始就堅持獨立自主,要建設中國人自己的空間站。這也否認了所謂“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這種中美太空傳聞。

空間站的設想,可以追溯到1869年。1971年,前蘇聯禮炮一號空間站成功發射,成爲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空間站,距今已經有49年的歷史。從一開始,大國建設空間站就面臨一個重大的選擇,是將至作爲佔領太空高邊疆優勢的軍事基地,還是作爲和平利用太空的實驗室?早在 1952年, 德裔美國科學家馮·布勞恩就斷言:“一個裝備有核武器的空間站將使美國控制地球。” 美國陸軍也非常肯定 “第一個擁有環繞地球的空間站的國家將對所有其他國家擁有絕對控制”。

在冷戰期間,蘇聯的禮炮系列和美國的天空實驗室空間站就多次對對手的領土實施太空偵察。而在里根提出星球大戰計劃後,空間站就被設想成高能激光武器和動能武器發射平臺,可以攔截對方導彈、衛星和宇宙飛船。但是在40多年過後,軍事大國又覺得把代價高昂的空間站變成軍事基地,很不划算。因爲這些軍事功能,基本都可以用無人的衛星來代替,相反對於另一個航天大國來說,軍用化的空間站,很容易成爲打擊的目標。現在美國軍方已經不在關注載人航天,美國科學院更認爲,載人航天對國家安全的直接貢獻有限,未來一段時間也會如此。因此搞軍事化的空間站,實際已經是落伍的觀點。

相對於軍事化的空間站,還有一個十分流行的觀點,就是將空間站作爲民用的、和平的科學技術平臺,來回報人類的經濟發展與技術進步。最典型的說法就是有關空間站高投資回報率和技術轉移。前一個是指在載人航天上的研發會獲得搞回報率,第二個就是指空間站某些技術實驗能夠開發出民用技術。但這些回報在經濟價值上,很難準確評估,而且太空特殊的環境,能夠爲地面的技術進步作出多大貢獻,也存在巨大的爭議。

當然,這些從前的空間站的失誤,是美蘇幾十年經驗的總結,而我們開發天宮空間站,完全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首先就是側重航天技術的開發,規避一些華而不實的空間站實驗,爲我國掌握戰略性航天新技術與關鍵核心技術做出貢獻。第二就是發揮我國政治穩定的長處,立足長遠的戰略定力,保持長期目標的穩定性,堅持“空間站”的藍圖繪到底,絕不走美國那種急功近利、朝令夕改的空間站發展之路。隨着投入的穩定性和長期性,我國空間站在整個地月空間乃至太陽系空間的平臺價值,都會發生量變到質變的變化。

從朱樅鵬的表述來看,我國航天人員的認識非常清晰,他們早就敏銳地認識到,在太空這個高邊疆領域,不存在誰帶誰玩的概念。如果你希望太空給國家利益帶來最大的回報,你必然要成爲主導者,否則那就是一項普通的研究而已。空間站的存在,一開始當然是作爲國家形象的象徵,但只有在政府堅定長期的投入下,在包括私營企業在內的各種力量共同參與之下,空間站才能走出利用太空、開發太空的康莊大道,才能在高邊疆的爭奪中戰勝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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