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云游四方,所走之路大同小异。

之前一个人从云深不知处离开,一步三回头,在茅草屋落脚感觉万般凄凉。

而今走在差不多的路上,心境却不一样了,他快乐得似要飞起来。

有了小古板以后,他的心很安稳,感觉在哪里都是极好的归宿。

这日,魏婴带着温宁路过一片草原,青草地上开满了野花,他想起跟蓝湛在傲城赛马,就拉着温宁去骑马。

策马奔腾,无忧无虑,玩够了已到傍晚,牧民也走了,附近没有村落,他们找不到落脚之地。

夜里两人在一颗大树下生火取暖,打了几只野兔,温宁烤了起来。

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路的尽头,魏婴从腰间拔出陈情,吹起曲子,给予他心中的那个人。

曲终,笑道:“温宁,你说蓝湛那么闷的一个人,为什么总能让我如此开心呢?”

温宁盯着手上的烤兔,想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可能是……是蓝二公子对你,特别好吧!”

魏婴跳到他面前去,急需知道蓝湛对他到底有多好。

“你也觉得蓝湛对我好是不是?说说看,那是怎样的好。”

“你生病那几日,蓝二公子可忙了……”

温宁老老实实地把那几日所见之事说了一遍,让他家公子重温小古板对他有多好,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那份好。

魏婴边听边笑,先是情不自禁地笑,后来控制不住地开怀大笑,在温宁面前走来走去,上跳下窜。

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人呢?

上一世喜欢他是肤浅的,人世间那么热闹,从来都不缺人,只要稍微动点心思,想跟谁在一起玩都不是问题。

重活一世后的那种喜欢是理性的,想了又想,看了又看,确认自己的心之时已不容拒绝,身不由己地执恋,永远不舍。

听听夜空里肆无忌惮的笑声,那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对大千世界还抱着美好的幻想,是单纯之人太容易被打动的表现。

看看那上跳下窜的幼稚样,哪像两世为人的夷陵老祖,分明是不知事的孩童,得了盼望已久的东西,激动得跃起几丈高。

再看看所处的环境,荒芜一片,玩得忘乎所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露天草地上,只听听心上的人对他有多好,幸福之情就溢于言表。

“哎呀!哈哈哈……好烫,小心点。”

魏婴和温宁一人拿着一只烤好的野兔,大口大口地吃肉,他吃饱了又嘀咕:“此刻要是有酒该多好……”

温宁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公,公子,这附近买不到酒。”

前面的村落还远,想喝酒不大可能。

魏婴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夜空中最亮的星,美好的过往一点点翻开来。

在客栈里蓝湛几次为他温酒,那场面……

“温酒……他是怎么做的?认认真真地扶着杯子,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侧颜可真好看啊……然后盯着我喝,哈哈哈……”

第二日,魏婴几乎躺在驴子的背上,倔驴子很不乐意,不住地撂蹄子,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一座山前就再也不动了。

魏婴给它喂了个苹果,还是不走,无奈下来步行。

山间的小路上,温宁捂住头,样子很难受,魏婴自己也感觉到耳边有怨念,荒山野岭出现邪祟是常有的事,可像这种能让他们俩都受到影响的怨气不多。

这一日,必是遇到了强大的猎物。

很快,一个老农从山上跑下来,边跑边喊救命,见了魏婴就抓住他。

“老伯,何事如此惊慌?”

“山里有妖孽,我的儿子……被抓走了。”

魏婴和温宁立刻往山上去,循着怨念的声音追过去,魏婴隔空传出几张符篆,吹起陈情。

他们在草地上找到了一个年轻人,人已昏迷,细看灵识还在。

“若是此人的灵识被吸走,那往后的生活必受影响,还有……吸食灵识的妖,功力不浅,必会影响周边的人。”

“公子,我来背他。”

老农得了儿子归来,一家人对魏婴感激万分,拿家里唯一的老母鸡招待他们,魏婴吃不下去。

看着家徒四壁的农户家,心生怜悯,吩咐温宁拿些银子给他们,决定暂住下来,改日上山夜猎。

老农所在的镇很大,房屋多,居民却不多。很多年前山上就出现妖吸食生人的灵识,大多数人丢了灵识命就难保。

少数人靠修士的法术活下来,但也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关于妖的传闻多了以后,有的人搬离此地,生活富裕的家庭养些修士护院,只有穷困潦倒无处可去的人守着疾苦的日子,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

魏婴和温宁在老农带领下来到一个大院子,附近的农户来了些人帮着收拾。

屋子里长久无人居住,有发霉的味道,四周冷阴阴的。

魏婴躺下去,侧过头,眼前浮现出蓝湛在他榻前走来走去的画面,每一次走过来都有惊喜给他:塞竹管喂喝水,擦汗,给他换衣服……

一个人自言自语:“还真是想他……”

确实,自从有了他,无论身在何处,心都是安稳的,无论所处的环境如何,都是好归宿。

夜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魏婴以为是白日吸食灵识的邪祟找上门。

他和温宁跑出来,朦胧的月光下,见一个黑衣人从眼前掠过,两个人用传送符追了上去。

追到一座宫殿前,黑衣人不见了。

“公子,我们把人跟丢了。”

“没事,他既然进了这里,就不怕找不到人。”

回去的路还是那样沟沟坎坎的不平,经历的事也和以往面对的差不多。

可是,魏婴心非常安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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