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王千源vs吳彥祖,《除暴》開了賀歲檔第一槍

90分鐘時長中,搶劫案件不斷上演,警察與悍匪鬥智鬥勇,槍戰、肉搏接連上陣。

這兩天,硬核犯罪片《除暴》的上映,解了不少觀衆的片荒之渴。

上映三日攬得1.94億票房,豆瓣3.3萬人打出6.6分,口碑尚可。

近幾年,由真實案件改編的電影頻頻得到觀衆喜愛。這類作品給現實關照,書驚奇於日常,觀衆的代入感強,情緒排解的效果上佳。對於神經緊繃了一年的觀衆而言,《除暴》的上映恰逢其時。

《除暴》根據連環劫匪張君案團伙的真實案件改編而成,講述的是警察鍾誠(王千源 飾)對悍匪張隼(吳彥祖 飾)一夥咬死不放,帶領警察小隊破獲系列驚天劫案的故事。

工整但算不上完整

《除暴》開篇便是搶劫案,開場十分鐘便有人被爆頭,電影貫穿始終的是暴力血腥、節奏緊湊的槍戰戲。

從類型座標來看,《除暴》涵蓋了警匪、犯罪等元素,當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內地”真實案件改編這一限定詞。因爲改編自上世紀90年代的張君案,有的觀衆是那個年代的親歷者,有的未曾經歷但也少不了深入探究的慾望。

類似的傳奇性探求,投注於影片便是對人物塑造的關注。

原型人物有組織性的高智商犯罪被提煉出來,“周密踩點”“燈下黑”成了理順邏輯的關鍵。片中張隼和他的“老鷹幫”成員精心策劃的持槍搶劫,全程不過數分鐘。因爲熟悉作案場所周圍的地形環境、作案手法熟練,他們總比警察搶先一步,甚至在犯下事後主動打110報警還能輕鬆脫身。

“懂警察的賊是最厲害的賊,懂賊的警察纔是最厲害的警察。”鍾誠和張隼,一個警察、一個悍匪,構成了香港警匪片常規的“雙雄”設定。

就像《風平浪靜》演員給劇本加分了,《除暴》也一樣。王千源和吳彥祖是塑造正邪角色皆可的演員。吳彥祖給狠絕的悍匪加了一絲痞帥,王千源的“咬定不放”也是真夠勁兒。

“老鷹幫”接連犯案,警察對於搶劫團伙的追捕也是緊鑼密鼓,在95分鐘的電影裏“貓鼠遊戲”輪番上演,“最後一分鐘營救”的緊迫感被用在了每一個小節,觀看體驗暢快不累。

《解救吾先生》中審問“華子”與“吾先生”自救過程進行平行剪輯,使得囚牢和犯罪現場的情節互相照應,造成懸念與緊張感。《除暴》則用平行蒙太奇刻畫互相揣摩的警匪二人。他們對作案手法、作案工具的考量往往都驚人地如出一轍。

《除暴》更像是港產警匪片的感覺。畢竟,英皇出品,一半的香港班底,導演、編劇劉浩良也是香港電影人,之前做編劇出身,曾經和爾冬升、陳嘉上一起,深度參與了《槍王之王》《三人行》等影片的創作。

《除暴》可以說繼承了香港警匪片的優點,但也遺傳了缺點,其中的武戲場面倒是讓人滿足了,但文戲卻算不上完整。

悍匪張隼執着於“逼人講笑話”,影片開頭他抓住鍾誠提問,而行至結尾,刀俎與魚肉的處境互換,被控制住後的張隼聽到了鍾誠欠他的那個笑話。在結構上,首尾呼應,算得上工整,觀衆看完全片也能得到人物動機。

但如果細究一步,《除暴》就不那麼經推敲了。

比如,悍匪的性格存在前後割裂。如果說搶劫案中不能留活口是張隼冷酷的代表,那人物在感情戲中的表現也太過純情了。別忘了張隼讓團伙成員當替死鬼的狡詐,怎麼一轉眼又換了一副面孔,在和文娟的感情戲中有了擔當?

進一步說,圍繞主角的人物關係也都“工具人屬性”十足。張隼被捕前幹最後一票是因爲“我的女人也有了(孩子)”,他的情婦文娟(春夏 飾)更像是一種意象代表。此外,衛詩雅飾演的女警察,除了承擔“警察並非刀槍不入”的價值表達之外,記憶點不多。談到這兒不得不再說一次,演員確實給電影增色了,衛詩雅的決絕演繹也很難讓人想起她在網劇《嘆息橋》中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的猶豫。

全場文戲最佳要頒給飾演張隼母親的鮑起靜,鍾誠“勸降”那段,作爲一名母親,鮑起靜眉目間流轉間的不捨、惋惜、無奈,無聲卻有聲。

總地來看,《除暴》的大邏輯是通暢的,改編也極大程度尊重了客觀事實和原型人物。只不過影片一涉及到感情戲就有些拉跨了。以至於最後,扭轉局面的關鍵是靠“賣畫報人自殺留下張君購買槍械的聯繫線索”。

如此縝密的悍匪做出這樣大意的舉動確實有些兒戲,影片最後30分鐘像是開了金手指的情節設計也是險些崩盤。好在熱鬧的打戲沖淡了觀衆即時思考的更多可能,電影一遍看下來也算是工整。

內地警匪片,一種新的嘗試

《除暴》的原型好,但改編難度也不小。

一方面,與紀實性的紀錄片、報告文學相比,電影能否“製造合理奇觀衝突”是首要疑問。

內地不乏類似由真實事件改編而成的影片,但那大都是“以事帶人”的寫法。

比如,《天註定》通過幾個普通人走向犯罪或自殺的經歷,涉及當時胡文海、周克華、鄧玉嬌三起轟動全國的刑事案件,影片以多段式的方式呈現,幾條線索嘗試交叉,構成新的反應。

這種情況下,情節和人物被大幅改編,源於“六盤水五兄弟萬里追兇”的《追兇者也》難有人物的辛酸與無奈,受現實案件啓發的《心迷宮》把更多功夫下在懸疑的彎彎繞上,《西風烈》中警察在艱險職業與困頓家庭之間的周旋少了,多的是“四大名捕”各顯神通。

但對《除暴》來說,以90年代張君案爲代表的系列搶劫案件爲依託,其中作案匪徒的個人屬性不容忽視。同時涉及“悍匪”和“犯罪”兩個元素,內地電影就很少有表達了。

記憶中爲數不多的一部是丁晟的《解救吾先生》,王千源在片中演悍匪“華子”。影片以演員吳若甫被綁架的新聞事件爲原型,抓取了“限時營救”做戲。

如果從警匪片的角度考察,多次致敬《喋血雙雄》的《除暴》做得不錯。另一方面,這部取材內地案件的影片在敘事策略與影像呈現上仍保留了一定程度的紀實風格。

具體而言,90年代的小城市風貌還原得很逼真。接連發生的友誼商店搶劫案、武江市運鈔車搶劫案、普城銀行中山南路殺人搶劫案等案件,把人迅速帶回到90年代,那個中國刑偵史上十分特殊的一段時期。

《除暴》既要講好犯罪故事,又得有一定的價值表達。尺度問題,是頭等大事。影片有“撕小廣告不讓其擋住警察職責的宣傳展板”的柔和筆觸,也有略顯生硬的口號式表達。

值得肯定的是,藉助香港警匪片的外殼,《除暴》跨出了內地真實大案改編的重要一步。不過,對社會背景、現實問題的表達,還需進一步挖掘。

【文/文朔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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