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中國空乘　攝影：拉上窗簾

拉上窗簾/文

浙大教授鄭強抨擊研究生設立空乘專業走紅網絡。拉總是個佛系的人，很難理解身爲教授爲何還要如此憤青；他爲國擔憂的心情似乎可以理解，只是對於空乘這個職業可能還是有些偏見。

我國民衆的教育水平偏低，很多人認爲空乘只是“端茶倒水”。但其實空乘人員更重要的任務是在發生緊急情況時實施疏散和救援，端茶倒水只不過是“順便幫忙”。從這個意義上講，反而是廉價航空讓空乘人員更有尊嚴——除了那些做地攤式推銷的航空公司。

我國大多數民衆出行較少，公德意識淡薄，因此我國的空乘人員實際上是全世界最悲慘的從業人員。乘客經常搶行李架，隨意換座，外放視頻，亂丟垃圾；而所謂的菁英旅客又往往對安全提示充耳不聞。空乘不親自來動手時，有些人絕不主動將座椅靠背調直……

圖：菁英航線乘客配合度很差　攝影：拉上窗簾

我國大多數航空公司的領導素質也不高，傾向於將空乘人員作爲乘客的“丫鬟”使用。爲了表面和諧，默認答應乘客所有要求，堅決避免正面衝突。這樣久而久之，敢於堅守原則的空乘人員其實越來越少，忍氣吞聲的反而越來越多。例如拉總前不久乘坐飛機，有位乘客降落時一直不合上筆記本電腦，空乘最後竟然放任自流了。

空乘人員如果不能堅持原則，勢必影響航空安全；長期處在領導與乘客的夾擊之下，也會影響空乘的心理健康。客艙雖然不大，但服務是一門值得研究的科學，設立研究生學位，讓一些願意思考的空乘人員去研究如何提高服務水平，拉總認爲也很有必要。

圖：客艙服務值得寫很多論文　攝影：拉上窗簾

“研究生當空姐”這句話有兩層含義。一方面，可以培養少量的研究生空姐，讓她們去研究如何組織和帶領團隊，如何提高服務水平，如何治理乘客違規，如何加強客艙安全，如何提高運營效率等課題。另一方面，也可以積極地吸收研究生學歷人員加入空乘隊伍。

因爲社會存在着“空姐就是服務員”和“空姐靠臉喫飯”等誤解，所以包括鄭強教授的很多人認爲研究生當空姐是一種社會資源的浪費。這是非常錯誤的。其一，空乘讀研究生並不少交一分錢學費，唸書是一種商業交換，不存在“浪費”之說；其二，每個人都有選擇職業的權力，“總理”、“空乘”和“清潔工”都只是一種職業而已。認爲職業有貴賤之分，是天生的“奴性”。

圖：職業沒有貴賤　攝影：拉上窗簾

空姐在中國人心目中屬於“高大上”職業，它看上去只需要端茶倒水就可以拿到高薪，而且還可以到處旅遊。但其實你接近這個行業的話，就會發現沒那麼容易。空乘人員的作息完全是混亂的，三點鐘起牀五點鐘睡覺是常事；而且她們是“計件工資”，有任務才能飛，飛上天才能掙到小時費。現在受疫情影響，國內空乘人員每月能飛到100小時已非常罕見，收入其實已經大幅減少。

我國的空乘多來自於職業技術學校，也有個別靠關係擠進來的。坦白地講，整體素質並不算高。無論是主動培養一些研究生空乘，還是招收一些研究生加入空乘隊伍，對改善這個隊伍的結構都很有意義。畢竟高素質的空乘，在緊急情況下是可以救命的。

圖：好空乘能救命　Airliners圖片

攝：Lee Thomas

最明顯的例子，可能就是2005年法航A340在多倫多的事故。當飛機衝出跑道燃起大火之後，因爲空乘們出色的指揮，297名乘客在90秒內撤離飛機，所有人員無一傷亡，被譽爲“多倫多奇蹟”。

等鄭強教授遇到緊急疏散時，他可能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