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美国联邦总务管理局局长艾米丽·墨菲通知拜登正式启动总统权力过渡程序为先导,美国国防部和特勤局也已先后启动过渡程序。对此,特朗普在推特上表示:“我们的诉讼还在继续,我们会继续不懈努力。我相信我们会胜利!然而,为了我们国家的最大利益,我正在建议艾米丽和她的团队在初始协议方面做一些需要做的事情,我也告知了我的团队,让他们做同样的事情。”

特朗普没有反对美国联邦总务管理局的决定,并且要求自己的团队也做同样的事,等于开始总统权力移交程序。法新社报道称:“美国总统特朗普周一(23日)表示,他不再反对其政府资助乔·拜登的过渡团队,这是他迄今为止发表过的、最接近承认自己输掉美国大选的表态。”这则报道用词非常严谨准确,虽然这还不是承认败选,但永不言败的特朗普已非常接近认输。

特朗普的态度出现如此大的转变,与11月23日宾夕法尼亚州最高法院的一则裁决有很大的关系。特朗普竞选团队要求宾州最高法院禁止宾州认证包含邮寄选票的选举结果,但是宾州最高法院驳回了这个诉求。宾州最高法院法官克里斯蒂娜·多诺休表示,“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尽管没有在信封上的选民声明中手写签名,地址或日期技术性地违反了《选举法》,但也不能剥夺成千上万的宾夕法尼亚州选民的选举权”。

从这位法官的解释中可以确认这样几条非常重要的关键信息:邮寄选票信封上没有选民声明中的手写签名,地址或日期技术性地违反了《选举法》,这种不合法的选票有成千上万张之多。这也就是说,特朗普竞选团队拿到了宾州成千上万张不合规邮寄选票违反《选举法》的关键证据,并且宾州最高法院的法官也肯定了这个事实。

但是,什么叫“技术性违反《选举法》”?违法就是违法,没有技术性和非技术性之分。宾州最高法院以“不能剥夺成千上万的宾夕法尼亚州选民的选举权”为由,把成千上万张不合法选票判定为合法,这是违反《选举法》的。因此,这个裁定涉嫌违宪。

按照宾州最高法院的这则裁定,从此选票就不存在废票了,因为不能剥夺选民的选举权,废票也得算数。这也正是特朗普竞选团队与拜登竞选团队之争的关键区别:拜登说,每一张选票都必须计算;特朗普说,每一张合法选票都必须计算,每一张不合法选票都必须排除。可以看出,拜登不讲合法性,只要收到的选票都必须算数;特朗普讲合法性,只有合法的选票才能算数,不合法的选票不能算数。最后谁说了算?法院!现在宾州最高法院支持了拜登的说法。

坦率说,宾州最高法院的这个裁定涉嫌严重违宪。废票的情形是由《选举法》明文规定的,不能由法官自由裁量。选民必须依法行使选举权,废票是选民没有依法行使选举权造成的,或者是由于保管不当导致选票污损造成的,排除废票不是人为剥夺选民的选举权,恰恰是在保护守法选民的选举权,使选举保持公平公正有序。否则,如果选民都不按照法律的规定来,那岂不是乱套了?宾州最高法院的裁定不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而是以所谓不能剥夺选民的选举权为由,使得特朗普竞选团队已毫无胜诉的可能。

这样看来,不是特朗普竞选团队拿不出不合规选票违反《选举法》的证据,而是法官根本不理这个茬,拿出了证据也不认。在这种情况下,特朗普竞选团队应该会上诉到联邦最高法院,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有了宾州最高法院的这个裁定,宾州认证选举结果的障碍也就排除了。宾州已正式宣布拜登赢得宾州的20张选举人票。由于其他几个摇摆州的法院也是这个态度,因此拜登将根据法定程序当选总统。

宾州最高法院的这个裁定出来后,共和党内的态度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些支持特朗普的人表示,特朗普可以继续打官司,但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不妨同时启动政府权力过渡程序,两者可以同步进行。特朗普可能也意识到了,在12月14日选举人团投票选举总统时,选举诉讼还不会有最终结果,那样拜登当选总统就会成为定局,到那时就必须启动总统权力过渡程序。如果到最后关口再启动总统权力过渡程序,时间太仓促,政治上会失分,不如现在就启动过渡程序,做好两手准备。

特朗普表示,他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国家的最大利益”。这很有意思,这是典型的政治正确话术,过去败选者都是根据这个理由承认败选,并向胜选者祝贺的。2000年大选时,联邦最高法院裁定佛罗里达州不得再重新计票,间接确认小布什胜选。戈尔在承认败选时说,尽管他对联邦最高法院的裁定强烈不满,但为了美国人民的团结,他作出让步,承认败选。特朗普最反对政治正确那一套,但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也不能免俗,说出了政治正确的话:为了美国的最大利益。

这个结果还可能有变数吗?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唯一可能出现的变数就是选举人团投票时,个别选举人代表临时倒戈,不按赢者通吃的原则投票。美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150个以上选举人代表把本州的选票投给了另一方,而且这样的“背叛”先例并不遥远,2016年总统大选时就出现了6个选举人代表“背叛者”,其中两人背叛特朗普,4人背叛希拉里。即使出现了选举人代表“背叛者”,也没有改变大选结果。

所以,未来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拜登就任美国总统,但特朗普的选举官司仍将继续打下去,官司会一直打到联邦最高法院。那么特朗普有可能胜诉吗?尽管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中有三名是特朗普提名的,尽管保守派大法官与自由派大法官之比是6:3,但联邦最高法院几乎不可能判决特朗普胜诉。原因很简单,也是为了美国的最大利益。试想,拜登已经成了美国总统,再判决他的当选非法,这会造成多大的混乱?这种可能性比选举人代表“背叛”的可能性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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