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裝的美國大兵

二戰期間，爲防備日軍發動毒氣戰，美軍高層制訂祕密計劃，用大約6萬名士兵做試驗，以檢驗美軍防毒裝備效果以及毒氣對人體傷害程度。美國政府上世紀90年代初承認用美軍士兵作試驗。不過，美國媒體依據老兵回憶和史料，挖掘出一些不爲人知的殘酷事實。

種族試驗誰的抵抗力更強

美國公共廣播電臺調查發現，美軍當年按人種劃分試驗對象，包括非洲裔、日裔。來自加勒比海波多黎各的士兵也被單獨劃分。

美國政府拒絕提供檔案材料或證實按照人種劃分試驗對象。加拿大史學家蘇珊·史密斯2008年依據解密檔案，在一篇文章中提出這一觀點，推斷美國軍方試圖研究黑人士兵和來自波多黎各的士兵是否對化武的抵抗力更強，從而在戰場上將讓他們打頭陣，讓白人士兵留在後面。

至於日裔美軍士兵，軍方認爲他們的體質與日軍相仿，可以推測毒劑對日軍的作用效果。

“他們說，我們成爲試驗對象是爲觀察毒氣對黑色皮膚的效果，”黑人老兵愛德華茲回憶道。70多年來，他在毒氣試驗中受傷的部位仍然會嚴重脫皮。他把脫落的皮屑收集在一個罐子中，作爲佐證，向人們講述當年的遭遇。

老兵講述總會想起毒氣室

查理·卡維爾當年19歲。爲換取兩週休假，他自願參加試驗，卻並不知道試驗內容，直到被鎖入毒氣室。

毒氣室裏放着冰塊，以增加空氣溼度，加強芥子氣的效力。大約1小時後，6名自願者被允許離開毒氣室，卡維爾和其他5人繼續接受試驗。他的皮膚開始發紅、起泡。又過了1小時，卡維爾獲准離開毒氣室，卻仍然穿着遭芥子氣浸染的軍服。

“門沒有把手，你出不去，”卡維爾告訴美國公共廣播電臺記者。時至今日，他如果進入上鎖的房間，就會想起當年的毒氣室，繼而開始恐懼。

卡維爾說，參加試驗的士兵都受到警告，不得泄漏這一祕密，否則將遭軍隊開除甚至投入監獄。1990年，一批參加試驗的老兵向外界公佈了他們的遭遇；1993年，美國政府正式解密。

祕密計劃士兵無服役記錄

毒氣試驗項目解密後，美國退伍軍人事業部曾許諾，將尋找大約4000名參加最嚴酷試驗士兵的下落，同時將向受到永久性傷害的士兵提供補償。

然而，20多年後，退伍軍人事業部僅嘗試尋找610人，方式爲發送一份電子郵件。按照這一部門的說法，當初的檔案記錄不全，“沒有社會保險號碼、沒有地址……沒辦法找到他們”。

然而，美國公共廣播電臺僅憑參試人員名單和公共記錄，兩個月內就找到1200名當年參加試驗的老兵。超過40名接受採訪的老兵或親屬表示，他們多次尋求補償，卻一再碰壁，一些人最終被迫放棄。

由於是祕密計劃，那段經歷沒有出現在參試軍人的正式服役記錄中。軍方事後也沒有給他們提供醫療保障。而且，他們被勒令保守祕密，就醫時不能向醫生講述實情，從而難以獲得充分治療。

索賠困難拒去退伍軍人部

卡維爾患皮膚癌和呼吸困難。他於1988年從軍方獲取自己參試的檔案副本，清晰記錄了他的姓名、參試時間等詳細信息。他把這些記錄與自己所患疾病狀況提交給退伍軍人事業部，尋求補償，卻一直遭到拒絕。

美國公共廣播電臺就卡維爾的遭遇向退伍軍人事業部詢問，回應是，卡維爾提供的材料足以讓他獲得補償。但是，這一部門的官員卻無法解釋爲何先前一直不給辦。

老兵納特·舒爾曼在試驗中健康受損，於1979年向法庭提起索賠訴訟無果，原因是如果軍人因服役受傷，軍方可以免於受到起訴。1990年，舒爾曼帶領一批老兵公佈了他們的遭遇。他於2013年去世。

88歲的哈里·博林傑因毒氣試驗患上呼吸疾病和溼疹，也沒有獲得補償。他曾奔波4年尋求補償，最終於1994年放棄。兩年後，軍方給他發去一份電子郵件，對他參試作出褒獎。但是，博林傑表示，他再也不會去退伍軍人事業部在當地的辦公室。“我要把這些字刻在我的墓碑上：美國海軍，小白鼠。這一天可能不會遠了。”

按照退伍軍人事業部的統計，每天大約有500名二戰老兵死去。爲一批參試老兵代言的國會議員、中央情報局前局長波特·戈斯說：“我不認爲他們的態度是：這是今天的問題，等到明天就不復存在。但是，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這件事的核心在於：你能信任你的政府嗎？我想，答案恐怕是：現在還不。”

毒劑之王芥子氣

芥子毒氣，學名二氯二乙硫醚，也叫芥子氣，是一種散發有害氣體的液體毒劑，屬化學武器中的糜爛性毒劑，中毒後無特效藥。正常氣候條件下，僅0.2毫克/升的濃度就可使人受到毒害。大約有1%的死亡率。由於使用最多、最爲普遍和傷害較大，被稱作“毒劑之王”。

德國、伊拉克在戰爭中使用過該化學武器，造成大規模傷亡。其最毒的地方是到今天依然沒有特效藥治療，受害者得到的是終身的痛苦。

美軍的芥子氣試驗形式分爲三類：直接把芥子氣液體塗抹在皮膚上；室內毒氣試驗；野外模擬毒氣戰試驗。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