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勢恍若流水,來去間浩浩蕩蕩,不可阻擋。但人與人之間,莫過於人情二字。陳歡與孫堅如此,與公孫瓚如此,與河內司馬家亦是如此。初平二年,四月中旬自長安而來的赦封,隨之到了長沙郡。孫策繼承其父孫堅的官職與爵位,任長沙太守、烏程侯!當然了,自長安而來的赦封聖旨倒是把劉表給氣的不輕,不過現在的劉表也沒有任何心思卻對付孫策,眼下劉表最大敵人乃淮南袁公路這頭鬢犬!得了朝廷的認可,孫策可以說得位正,誰也不能拿此時說道一二同樣的還有一道聖旨落在了孫策的手上.“叔父。”太守府邸內,孫策坐於太守位上,命人把聖旨交付於陳歡。“好!”見到聖旨,陳歡心定,董卓還是他所熟悉的董卓並未有多大的變化。

這一點可讓人心安。“叔父何時啓程。”“明日。”有些事情只能宜早不能宜遲,前往交州的事情已經耽誤了半月,再耽誤下去,遲早要誤事。“叔父,豫章何時可打。”聞言,陳歡看向孫策的眼神卻是有點不滿,被陳歡皺眉一視,孫策瞬間感覺壓力山大,剎那間,他忽然有一種面對其父孫堅的錯覺。忽然,孫策想起當日其父孫堅與說的那些話。“今天下豪傑,唯初平元年討董一戰中豪傑蓄養大勢,此勢非稱雄天下的根本,但若無此勢談何稱雄天下!”勢名曰;威勢!無所畏懼!心中無畏,方能無懼,無懼才能震懾。初聽聞時,不覺爲意,只是講這話的人已經走了,孫策如今才幡然醒悟。心中也暗暗的下定決心。

“此事,你不能問我,也不該問我。”見孫策肅然起敬時,陳歡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倒是搖頭道:“元嘆初來臨湘寸功未立,在軍中如何站穩?”“況且你乃主帥,打與不打由你來決定,既然要打,一個豫章與天下局勢無關緊要,何時打又有何關係?”“侄兒懂了。”當頭棒喝不過如此,這句懂了,是真的懂了。人的蛻變,很是詭異有些人蛻變可能要花費一輩子的時間,然而有些人蛻變則是一剎那間。然孫策乃是後者,一種從內而外的蛻變陳歡不由詫異的瞅了瞅孫策。不得不說時勢造英雄莫不過如此啊次日,天一亮,陳歡便於趙雲二人駕駛着馬車直接前往交趾郡。同日,孫策卯兵!欲兵發豫章!

此時,壽春城中,由孫賁轉交給袁術的投誠書,卻讓本來就起了波瀾的壽春瞬間掀起驚濤駭浪。“哈哈”得意肆意之聲不曾掩飾半分,吐了三江五湖的鬱郁之氣,泄了宇內八荒的鬱結。“諸卿可看了,孫堅之子孫策向孤俯首稱臣!”狹長的眼睫不斷的抖動着,那雙恍若柳葉鋒利的眼睛裏面更是得意洋洋。曾經在虎牢關內,他可是喫了孫堅不少的虧,就算當初孫堅死在西陵城下,他都未曾那麼高興過,但是今時今日不同“主公啊!這可是一件大好事!”自戰場前線趕回來的紀靈,一到就聽到這個消息,立即站出來恭賀袁術。誰說這些五大三粗的武夫都是一根筋的,瞧見沒他紀靈可是腦瓜子可是好用得很。

紀靈一開口,其餘的將領紛紛開口向袁術道喝,什麼不要錢的馬屁話一個接着一個說了出來。但閻象、楊弘、李豐等人卻心懷擔憂,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今的袁術如日中天!但盛極而衰的道理他們個個都懂,只是眼下的袁術真的適合勸說嗎?沒有人知道同樣的也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取試探袁術的底線。講真的他們試探不起!試探錯,有可能就人頭落地了。此時,楊弘輕咳了一聲,令整個朝堂安靜了下來,袁術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哪裏,隨之炙熱的目光落在了楊弘身上,就算是老成持重的楊弘,在袁術這等炙熱的視線之下,都低下頭了頭,微微往後退了數步。“楊公可有異議?”

有意無意間,袁術把異議二字拉高聲音,似乎在警告着楊弘。“主公,雖說虎父犬兒,但犬尚有咬人時,主公需提防。”人老成精楊弘就是其中一個代表,他的思維可沒有固化,反而隨着年齡的增長,腦袋變得越來越好用。這一番話,瞬間讓袁術略微帶有敵意的眼神慢慢的削減了下來,看向楊弘的眼神越來越順眼,旋即狠厲笑道:“楊公無需擔憂!孫堅這頭猛虎尚且死在孤的手上,何況是孫策一介犬兒!”完全不在意!若是孫堅,此刻袁術已經警鈴大作,但見狀,楊弘在心底不禁嘆氣,不僅他如此,閻象等人個個都皺眉,心存擔憂。自古驕兵多致敗,從來輕敵少成功。這樣的道理從未有錯,而且是無數血與淚交織出來的經驗。

眼下,作爲謀臣的他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東郡白馬曹操剛從戰場上下來,渾身上下多是鮮血,一身煞氣翻滾,不知有多少的黃巾餘孽死在他的手上。“主公。”站在曹操面前道一聲主公的是一個與曹操年齡相仿的書生,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書卷氣,只可惜,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讓人覺得下一刻就嗝屁着涼錯覺。“志才趕緊坐下。”曹操立即上前攙扶住戲志才,讓他坐下來後,然後自己才坐在主位上。“文若可在?”初平二年,三月末,荀彧來投,喜的曹操在深夜時分,鞋子未穿,衣服未穿,就頂着內衣光着腳丫子衝了出去,緊緊握住荀彧的手,口稱:“文若乃吾之子房啊!”先得荀彧,而後再獲戲志才,在二人的協助下。

“初平元年,孫堅駐兵滎陽,逼董卓令虎牢關李傕回援滎陽,隨後,孫堅撤兵,李傕命胡軫、徐榮二人帶兵偷襲,最後胡軫身亡,只餘徐榮一人,數千兵馬皆命喪黃泉。”“徐榮饒我一命,乃因叔弼饒他一命,且要他若是敗,饒追擊董卓者一命。”說到此處,曹操卻面露嘲諷:“當初十八路諸侯共同聚義討伐董卓,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罷了,只是可惜了公節先生。”虎牢關一戰,王匡被呂布追擊,差一點連命都沒了,回到河內後,沒過多久就走了,不過在臨終前卻把殘餘的六千兵馬贈與曹操,這纔有瞭如今曹操的崛起。兵馬交付,就好似責任的交付。心念至此,曹操就覺得肩膀的重擔,真的很重!

“而後主公不曾見過陳叔弼?”“正是,不過聽聞當日洛陽城毀,叔弼直接離去,公孫伯圭欲要留住他,也不曾留住,直接回到了南陽,過着閒雲野鶴的生活。”曹操不由的嘆氣:“依我看來,孫堅臨終託孤,礙於情面叔弼只能出山相輔,只可惜,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或許只是爲讓了孫氏渡過艱難時期,但在天下各路諸侯眼裏就等於在釋放信號”“正是如此。”人一旦入了江湖這趟子水,想要不掀起半丁點波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牽扯衆多時,纔能有牽一髮而動全身。然牽扯衆多之人,豈有易於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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