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秋收起義之後,毛委員做出了向湘贛邊界的井岡山地區進軍的決策,將三灣改編後的八百餘紅軍帶上井岡山,建成了我軍歷史上第一個農村根據地。之後和南昌起義餘部會師,共同組建紅四軍,隊伍一度發展到一萬多人,縱橫湘贛邊界十幾個縣。

1929年,湘贛聯軍進行第三次會剿,在敵衆我寡的形勢下,我軍留彭總的第五軍等少數部隊在井岡山堅持內線鬥爭。主力紅軍下山轉戰贛南閩西。從此,紅軍主力離開井岡山長達20年之久。

1949年8月,四野部隊席捲中南,42軍124師奉命向湘贛邊界羅霄山脈一帶挺進,巧合的是,124師前身就是秋收起義後上井岡山的紅三十一團。但經過20多年的鬥爭,124師裏參加過秋收起義的紅三十一團老兵只剩下三個人了。

但是,井岡山精神,還一直在部隊中保持和發揚着。全師無論新老幹部或戰士,一踏上奔往井岡山的征途,心裏都充滿着溫暖和自豪。

但是當124師官兵進入井岡山地區的村莊時,看到的卻是一片淒涼的景象:許多房屋變成一堆焦黑的廢墟,屋內生長着幾尺深的雜草。只有牆壁上還模糊地殘留着紅軍時代的標語字。由於飽受戰亂之苦,許多羣衆聽說有大軍到來,早就跑進了深山。

某天,124師從遂川出發前往泰和縣,中午部隊在靠近路旁的小村附近停下休息,忽見從村裏走出來三五個老年人。其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慢慢靠我軍隊伍,仔細看着部隊中的紅旗,鐮刀斧頭和八一圖案格外醒目。

那名老漢悄聲問在路旁休息的戰士:“你們是什麼部隊?從哪裏來?”戰士回答說:“我們是人民解放軍,從江北來的!”老人仍然半信半疑。

這一幕恰好被檢查部隊休息情況的師長歐致富看到,歐致富一連幾天都找不到當地百姓,現在發現有羣衆主動找隊伍,非常高興,立即走上去和老人親切握手,打招呼。戰士在一旁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的歐師長。”

老人看到我軍高級將領居然主動和平頭百姓打招呼,心裏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還是怯生生地問歐致富:“你們是毛委員的紅軍嗎?”

歐致富師長斬釘截鐵地答道:“是,我們就是毛委員的兵!”

聽到毛委員這三個字後,老人突然失聲痛哭,邊哭邊說:“同志哥!毛委員好、毛委員好……”之後突然扭頭向村裏跑去,邊跑邊喊:“老表們快出來,毛委員的隊伍又回來了!”

不到半個鐘頭,從村裏跑出來好些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抱娃娃的,有拄柺杖的。不少羣衆還主動給我軍戰士送茶。那名老人還親自到河裏抓魚,煮來給師部人員喫,歐致富的警衛員再三謝絕,並向老人講解我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老漢哈哈大笑:“你先別講,我問你多大歲數了?”“二十歲。”“同志哥,我說句話你莫怪。”老大爺說,“這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是毛委員在井岡山定的。我學它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哩!”

原來,老人是紅三十一團的一位老戰士。在紅軍離開井岡山時,他因腿上帶傷,年紀又大,和部隊失掉了聯繫。國軍佔領井岡山後,到處搜捕紅軍的傷病員和紅軍家屬。這位紅軍老戰士最後逃進一個深山,聽說我軍過長江了,纔回到村裏。

最後,他感慨地說:“自從紅軍下山去,天天盼,夜夜盼,少年盼成壯年,壯年盼得鬍鬚長,總算盼到了這一天啦!”

雖然得到了井岡山羣衆地熱烈歡迎,但歐致富心裏並不輕鬆,因爲他還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完成——殲滅肖家璧匪幫。

自從紅軍離開井岡山,地主武裝肖家璧開始了長達20多年地反攻倒算,手上沾滿了不少紅軍戰士和羣衆的鮮血,井岡山百姓早就將其恨得牙癢癢,稱其爲肖屠夫。在我軍席捲中南後,肖家璧不甘心失敗,又打起了井岡山第一縱隊得旗號,打算繼續在井岡山地區與我軍爲敵。

爲此,42軍軍長吳瑞林命令歐致富:以最短得時間肅清肖家璧匪幫,向老區人民獻禮!

歐致富馬上作出剿匪部署:調派一個團將井岡山四周的大道小路全都封死。以兩個團的兵力化整爲零,分散向山裏搜剿。這一招果然起了效果,也就三四天功夫,肖家璧的井岡山第一縱隊基本被殲,然而肖家璧仍然下落不明。

九月二十一日,我軍得到消息:肖家璧帶兩個親信出沒在仙人跡、樟木坑、丁背坑、犁壁山一帶,行動詭祕,一晚轉移數次。我們立即派出五個搜剿小隊,包圍了上述各點,在六天時間裏合圍十八次。

九月二十七日,湖坑的一個老表跑來說,蕭家壁在湖坑。我四二五團立即組織部隊向湖坑合擊。二十八日拂曉,當二連九班搜索到湖坑西山時,戰士趙文珍突然發現一個黑東西,從樹叢裏往山下滾去。他帶領一個戰鬥小組,也跟着滾了下去,從三尺多深的草叢中一把拖出一個人。

一個老表趕上來說:“他就是肖家壁,他就是肖屠夫!"

肖家璧被活捉的消息飛快地傳遍了井岡山。許多羣衆聞訊後扶老攜幼返回家園。在公審肖家璧那天,遂川城東河灘旁的大廣場上人山人海。其中有革命烈士家屬、老紅軍、農協會員,以及無數受蕭匪迫害的羣衆,他們扛着二十年前保留下來的紅旗和剛從地下挖出來的梭鏢、大刀、掛着農民協會的紅布條、戴着赤衛隊的紅袖章。

當宣判肖家璧死刑後,廣場上歡聲雷動,不少羣衆高呼:“紅軍萬歲、毛委員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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