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微升的眼淚，也許能救你的命

在任何時刻，我們的每隻眼睛中都含有大約7微升的眼淚，相當於一滴水的十分之一。你可能會認爲，眼淚只不過是種鹽水罷了。但事實上，作爲抵禦病原體、幫助傷口癒合的第一道防線，眼淚不但爲雙眼提供了氧氣和營養，還能及時排出廢物。因此，將眼淚視作經過過濾的血液會更加準確。

眼淚也含有少量最初存在於血液中的各種化學物質，其中一些物質可以用於檢測疾病的標誌物，比如葡萄糖含量可以指示糖尿病，而一些酶能指示肝臟的隱疾。這正是醫生總讓我們進行血液檢查的主要緣由。這也意味着，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醫生只需要我們的幾滴眼淚，就能找到我們體內的疾病徵兆。

研究已經表明，眼淚中含有許多最常見以及最危險的疾病（如癌症、多發性硬化症、糖尿病、囊性纖維化和帕金森氏病）的標誌物。一些研究正試圖驗證這種標記物在診斷阿爾茨海默病中的用途。最近，科學家發明了一種名爲TearExo的技術，能用患者自己收集的眼淚來做乳腺癌篩查。如此一來，檢測成本將大大降低，並且與X光檢查相比，通過眼淚診斷出惡性腫瘤的速度也將更快。

此外，淚液檢測還有可能幫助我們應對目前的COVID-19大流行。目前的相關研究聚焦於開發的檢測方法，能通過抗體測試診斷SARS-CoV-2感染情況，同時記錄先前的感染情況。這些化驗通常是通過血液進行的，但目前在眼淚中也已經檢測到了冠狀病毒的RNA，因此還可能用眼淚來檢測病毒抗體。也就是說，不久的將來可能會出現便捷而價廉的眼淚檢測，它無需針頭，因而原則上也可以在家自主進行。

作爲一種健康指示物，眼淚的應用潛力遠不止檢測。許多基於眼淚的技術大有發展前景，其中之一便是智能隱形眼鏡，它可以連續監測患者的生物標誌物，從而顯著改善疾病的預防和早期篩查情況。這項技術已經吸引了諾華和谷歌等大公司的目光，目前正在其全球研究實驗室中進行開發。2019年推出的首款具有集成電池的獨立式隱形眼鏡，標誌着該技術的一項重大進展。最近，研究人員成功開發出了一款智能隱形眼鏡，用於連續監測葡萄糖和治療糖尿病性視網膜病變。不過，這種產品可能還要再等幾年才能投入商業使用。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數據，美國約有4500萬人已經戴上了隱形眼鏡來矯正視力。

與檢測疾病的道理相同，我們可以使用小鼠模型來尋找環境污染、慢性壓力、藥物濫用等各種情形在眼淚中留下的標記。我在2019年開發了一種技術，能夠首次從小鼠的眼淚中篩選出代謝物標記物。這項研究極具挑戰性，因爲小鼠的眼淚還不到人類的10%。就像用紙巾吸水那樣，我用細線從小鼠眼睛表面吸取了極少量的淚液，從而克服了這一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