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澳大利亞軍人曾在阿富汗殘殺當地人的消息被包括澳大利亞報刊在內的全球各地媒體報道，澳國防軍公佈的調查報告也證實了這一暴行。

然而，當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在社交媒體個人賬號上轉發了一張譴責澳軍暴行的相關漫畫之後，引發了從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到澳大利亞在野黨等幾乎整個政壇的強烈不滿。

趙立堅推特截圖。

莫里森甚至在一段視頻中一臉憤怒地要求中國必須爲這個帖子道歉。隨後，CG畫家烏合麒麟以一幅新的畫作回應了莫里森要中國道歉的無理要求。

畫中一名身穿紅衣、頭戴紅帽的男孩試圖用畫筆揭露血案時，大批記者將鏡頭集中在他的身上，而記者身後的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一邊用澳大利亞國旗掩蓋屍體，一邊用手指向這名男孩並要求他道歉，而在莫里森身後則是一片充滿硝煙的戰場，有士兵正在射殺手無寸鐵的平民。

其實，澳大利亞的邏輯是這樣的：雖然幹了這種醜事，但我們自己說可以，你們中國說就不行。還被中國指着鼻子說，澳大利亞政客無法接受。

持同樣心態的，還有不少西方國家。新西蘭、法國、美國等都紛紛站出來，所謂“聲援”澳大利亞。

更爲諷刺的是，這次被曝光的虐殺平民事件，還僅僅是澳軍暴行的冰山一角……

文 | 王培志

編輯 | 李雪 瞭望智庫

本文爲瞭望智庫原創文章，如需轉載請在文前註明來源瞭望智庫（zhczyj）及作者信息，否則將嚴格追究法律責任。

1

虐殺平民

11月19日，澳軍發言人承認其特種部隊特別空勤團在“非戰鬥狀態下”以“割喉”等方式殘忍殺害了39名阿富汗平民。

澳國防軍司令安格斯坎貝爾向阿富汗民衆道歉。

日前，澳軍方公佈的一份調查報告證實，有至少25名澳軍人涉嫌在阿富汗參與23起殺害囚犯和平民事件。

這份被媒體形容爲“殺人報告”的文件，披露了澳軍駭人聽聞的行徑，“一些人已經給這個國家的軍隊、軍事史乃至國家本身蒙上了醜陋的陰影”，澳媒稱，這是澳軍史上“最可恥的一頁”。

澳國防部稱，對士兵在阿富汗暴行的調查共歷時4年，國防部調查人員查閱了2萬份文件、2.5萬張照片，採訪423名目擊證人，最終得出了詳細的調查報告，被媒體稱爲“殺人報告”。

報告稱，在澳大利亞參與阿富汗戰爭的2005年到2016年期間，有25名特別空勤團士兵加入了在非戰鬥狀態下有組織地屠殺戰俘和平民的行動——他們稱之爲“殺人競賽”“屍體計數競賽”。

這些人的一部分目前仍處於服役狀態！

所述暴行實在過於血腥，以至於這份報告不得不刪除了50頁關鍵內容。

已經被曝光的部分細節包括：

上級命令新兵將俘虜當成靶子，毆打後殘忍將其殺害，作爲自己的“首殺”，在遺體旁放置武器證明自己“無辜”；

將一名採摘無花果的14歲少年割喉後，把屍體裝入袋子扔進河中；

深夜闖入一所住宅，射殺了正在睡覺的一名35歲父親及6歲兒子；

爲節省直升機空間將一名已被捆綁的俘虜射殺……

更令人感到震驚的是，在進行這些虐殺獸行時，士兵們甚至有說有笑，沒有表示出任何愧疚。一名目擊者回憶道：“士兵們會做壞事以融入團隊，這成爲嬉笑的一部分。”

這些虐殺行動導致了至少39名阿富汗平民死亡，還有很大一部分案件因爲無法找到屍體等確鑿證明而未被記錄。

被刪除了50頁關鍵內容的調查報告局部。

澳《時代報》稱，當士兵襲擊阿富汗村莊時，他們“會把男人和男孩帶走，並對他們進行審問，也就是綁起來折磨他們”。士兵離開時，“人們會發現這些男人和男孩已經死了，有的頭部中槍，有的被矇住眼睛並被割喉。這些都是經過證實的說法”。

該報紙將澳軍士兵的這些戰爭罪行，比作越南戰爭美軍對美萊村的大屠殺，以及美軍虐待伊拉克阿布格萊布監獄囚犯。一些涉事士兵透露，他們曾非常羨慕地現場觀看美軍士兵如何折磨戰俘和囚犯。無論是從士兵的言語還是從動作看，這些惡行都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今年10月30日，駐阿富汗聯軍發佈聲明稱，2014年8月至2020年9月間，聯軍在阿富汗境內發起了34917次空襲，導致至少1410名阿平民喪生。俄羅斯軍事專家表示，該數據水分很大，真實的被害人數應該超過數倍乃至數十倍，其中就不乏澳軍的“貢獻”。

一名澳大利亞記者甚至直白地表示：“參與當年行動的3000多名澳軍士兵都是殺人犯。”

2

追責？很難！

澳軍司令安格斯坎貝爾公開向阿富汗民衆致歉，稱國防部必須承認罪行並作出改變。

他指出，這些嚴重違背軍事行爲和職業價值觀的害人行徑是由於“911”事件後，澳軍中“以自我爲中心的文化”盛行，這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爲一種“反社會傾向”。

在澳大利亞等許多西方國家，軍人職業危險性較高、門檻低，相當一部分從軍者來自社會閒散人員以及貧窮、受教育程度低的人羣。在經歷過戰場的洗禮後，在萬里之遙的異國他鄉，他們變成了嗜血成性的怪物。

尤其是一些執行特殊任務的特種部隊成員，往往自認“凌駕於法律之上”，隨心所欲地進行殺戮，真正被繩之以法的卻寥寥無幾，大部分兇手甚至拿到了勳章、成爲“國民英雄”。

今年12月1日，英國《衛報》又曝光一張照片：2009年，一名澳大利亞特種部隊高級士兵在阿富汗一家酒吧裏，用被殺死的塔利班士兵的假肢喝啤酒。報道稱，另外一張照片中，兩名士兵用十分誇張的姿勢與假肢合影。

一些士兵表示，用假肢喝酒的做法得到了上級的接受，有些軍官也參與其中。

“殺人報告”最後建議澳聯邦警察對25名涉案人員中的19人展開刑事調查。澳國防部長和總檢察長髮表聲明，將依法追究戰爭中的犯罪人員的責任，並向受害者以及家屬給予賠償，取消戰事中有關人員的個人獎勵。

不過，有分析人士指出，澳方雖已針對濫殺平民問題設立特別調查辦公室，但若該辦公室不能獨立於軍方和政界人物，並確保有足夠資源開展調查，追責恐怕難以實現。

澳公共廣播公司的“阿富汗檔案”系列報道。

實際上，澳軍方報告調查過程非常艱難，報告經歷多次推遲，最終出爐經歷了4年。

而且，在調查過程中，曾經報道澳軍暴行的本國記者遭到打壓。2017年，澳公共廣播公司（ABC）曾推出一檔“阿富汗檔案”系列報道，揭露軍方在阿富汗濫殺無辜的暴行，轟動一時。結果，該公司被澳國防部指責“泄露軍方文件”，數次被警方突襲搜查，多名記者和監製被帶走調查，各類設備也被查抄。

曝光具體細節的軍隊律師被司法部門指控，2018年，澳大利亞司法部門以泄露機密爲由對他發起起訴，至今仍面臨牢獄之災。

澳軍的醜聞遠不止這些。

3

性侵、騷擾

2014年11月，澳軍方公佈了一份關於國防學院性侵事件的調查報告，調查工作負責人稱報告中包含“曾在國防部供職者所經歷的令人震驚的受虐描述”。報告稱，自該學院1986年成立以來，性侵事件就沒有停止過。

上世紀90年代，該學院女性學員遭性侵案件高發，澳國防部並未採取適當手段予以處理，至少有13名涉案軍人至今仍在軍中任職。2011年，該學院共有1071名學生，女生佔21%，其中74%的女生投訴曾被性騷擾，另外更有2%的女生聲稱曾被侵犯。

在學院內，男生把女性當作“商品”“性愛對象”和“遊戲”，性騷擾已形成風氣；在部隊，許多新兵會在數月內連續被老兵暴力虐待或性侵，這已經成爲新兵的“入門儀式”，連審理類似案件的軍事法院也承認“軍隊存在霸凌、騷擾、威脅、暴力的文化”，並稱“這些行爲或被軍官默許，或缺乏有效控制”。

從2008年至2013年，至少有104份報告提到軍人對成年人或未成年人實施了暴力性侵；另有102份報告顯示軍營裏開始逐漸興起針對未成年人的非接觸性性侵，即利用智能手機或互聯網傳播色情圖片和視頻。

據不完全統計，涉案總人數超過400人，大多都沒有被軍方處分。根據澳軍方調查，上世紀50年代至80年代期間，澳軍中發生了至少847宗性侵案件，包括24起從未經過審理的強姦案，導致大批13歲至16歲的新兵受害，使得軍隊成爲戀童癖的溫牀。

2012年，澳大利亞成立了專門針對兒童受虐案進行機制性反應的皇家調查委員會，調查在全國各有關機構內發生的性侵案，包括宗教機構、學校、福利院、體育組織和軍隊。

澳海軍也不是聖潔之地。2011年，海軍4艘軍艦先後發生多起行爲不端行爲，其中包括性侵、酗酒、吸毒，數十名女軍人遭遇猥褻和暴力傷害，相關調查竟然持續了近1年。“成功”號補給艦上發生的“性愛比賽”諸多細節令人瞠目結舌，甚至每位女軍人都被明碼標價。

據知情者透露，艦艇上的士兵終日無所事事，“我們整天看DVD打發時間，海軍不停地招募新人，但其實根本沒事可做。”

要知道，當時澳海軍情況十分糟糕：６艘“柯林斯”級潛艇中有半數躺在船塢中維修、33架“黑鷹”直升機沒有配備發動機紅外抑制裝置，相當於在敵前“裸奔”……

爲了整治軍中性犯罪，2011年底，澳國防部大張旗鼓地成立了反虐待組織。然而，2013年，澳軍中涉及性騷擾的案件仍多達137宗，甚至比2012年增加了31宗。很顯然，軍方的整頓並未見效。

大多數受害者被告知“破壞軍隊形象”不許聲張，少數反映問題者被踢出軍隊，而施暴者卻往往升了職。近年來，因性犯罪被關押在澳軍數個軍事矯正訓練中心的軍人人數呈逐年遞減的趨勢，但這絕對不意味着犯罪的人數在減少。

4

吸毒、販毒

毒品不僅侵害人的身體，而且腐蝕人的靈魂，要是擔負保家衛國重任的軍人也成爲“癮君子”，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2003年10月，澳軍方對位於達爾文市的羅伯遜軍營進行突擊檢測時，竟然發現抽查的100名士兵中有一半是“癮君子”！震驚之餘，澳國防部決定從當年12月1日起對全軍進行檢測以“淨化”軍營。

2004年9月，國防學院開除了數十名涉嫌吸食可卡因、大麻、安非他明以及服用類固醇藥物的在校學員。

同年12月，皇家陸軍學院9名畢業班學員因聚衆吸毒被開除學籍。這9人中包括2名女生，他們即將畢業，其中有人將被分配到伊拉克前線。在對9人宿舍進行徹底檢查後，校方並未發佈通告。

吸食可卡因、大麻、安非他明等在士兵中比較普遍。

此前，澳其他軍事院校和軍隊早已經被吸毒醜聞攪成了“大染缸”。

統計顯示，1999年6月至2004年12月，總計有110名官兵因爲毒品問題而被開除；

2002～2003年，至少有39名陸軍和37名空軍官兵的毒品檢測結果呈陽性，其中39名官兵的身上就攜有毒品，海軍也至少有6名官兵因爲吸毒而遭到指控；

2003～2004年，澳軍方在全國各地的軍營進行的抽樣尿檢中，有76人的尿樣結果呈陽性，其中羅伯森軍營和拉瓦萊克軍營的吸毒情況最爲嚴重；

2010年6月，澳國防部公佈的一份報告提到，在過去5年時間裏，大約600名士兵被發現曾服用過違禁藥物和類固醇激素。

同年12月20日凌晨，澳國防部聯同警方突擊搜查了位於悉尼港附近花園島海軍基地的多幢水兵宿舍，查獲多種違禁藥物，其中包括類固醇激素，澳大利亞媒體稱之爲“軍方歷史上最大的毒品醜聞之一”。

在西方國家，軍人販毒不算太罕見。但是，動用軍艦販毒，就實在太過令人髮指了。

一名澳退役海軍士兵稱，海關基本上不會把緝毒犬帶上軍艦進行檢查，因此，在幾年時間裏，數十名士兵得以通過軍艦從國外運回數公斤可卡因和海洛因等毒品，然後再運到附近的國王十字紅燈區，出售給黑幫分子、毒販、遊客。

販毒團伙已經滲透進了海軍內部，海軍士兵成了毒品“分包商”，很多人都知道詳情卻三緘其口。

5

右翼抬頭

2018年6月14日，美國廣播公司（ABC）披露了兩張於2007年在阿富汗拍攝的澳軍車上懸掛一面印有納粹標誌旗幟的照片。經過專業檢測，確認照片沒有經過任何數字化處理，其真實性毋庸置疑。

多年來，任何與“納粹”有關的行爲都會引起歐洲和猶太人的警惕，嚴防納粹主義死灰復燃。澳軍士兵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在玩火。

事實擺在眼前無法抵賴，澳國防部發言人辯解道，這是發生在2007年的陳年舊事，“那面旗幟只是被短暫升起，後被立即取了下來。”還有澳國防部其他人員稱，這只是一個“扭曲的玩笑”，而不是真正的新納粹主義。

從照片中可以看出，一面印有納粹標誌的旗幟懸掛在澳軍車車頭，可能是角度原因，一名士兵挨着旗幟坐在車頭抽菸，其餘的士兵對此視若無睹。顯然，懸掛納粹旗幟並沒有引起澳軍士兵的不適。

無獨有偶，早在20年前，關於澳軍右翼勢力抬頭的內容就已見諸報端。2000年12月，《澳洲人報》稱有3名澳精銳部隊——皇家傘兵團第3營的士兵祕密加入了一個臭名昭著的親納粹組織。該部隊一名指揮官說：

“第３營親納粹的事件遠比其他部隊來得嚴重，實際上軍隊監察部門過去就調查過該部隊的親納粹傾向，但最後不知何故不了了之。”

澳大利亞人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引以爲榮的國防軍最精銳部隊，居然成了藏污納垢之地和培植新納粹主義的溫室。

6

自殺、自殘

澳軍士兵雖鮮見自殺報道，但真實情況卻令人觸目驚心。

英國《國際財經時報》網站今年11月23日報道，在有關澳士兵於阿富汗犯下戰爭罪行的報告公佈的背景下，在過去3周時間裏，已有9名士兵自殺（8男1女）。

如此多的士兵在短時間內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在澳大利亞近代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沒有跡象表明這9名士兵與調查報告公佈的殺害囚犯和平民事件有直接關係，但人們認爲壓力過大、極度抑鬱是導致他們自殺的主要原因。

澳軍人自殺情況嚴重由來已久。僅據澳國防部不完全統計，2000～2014年，澳軍共有96名士兵自殺，另有13名退役軍人自殺，更多自殺士兵數據未得到官方印證。

此外，還有大量參加過戰爭的士兵退役後有自殺自殘傾向，他們因無法找到工作被迫四處流浪。

另外，體重超標也是困擾澳軍的一大問題。

今年8月，澳大利亞《BMJ軍事健康》雜誌報道稱，澳軍方研究人員在分析了2016～2019年15.5萬陸軍士兵褲子的腰圍尺寸之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至少有1/4的陸軍士兵體重超重！同時，研究人員公佈了陸軍士兵的平均腰圍爲90.4釐米，意味着陸軍士兵肥胖、腰圍偏大可能是一個普遍問題。

按照澳大利亞國家衛生部門頒佈的最新準則，男性腰圍在94釐米以上、女性腰圍在80釐米以上被認爲是“危險體型”，這種狀態的人患上一系列慢性疾病的風險將顯著增加，健康風險極高。

陸軍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軍方相關部門已經開始制定醫療標準，擬求助於專業減肥公司，幫助超重的士兵恢復標準身材，防止士兵出現各種健康問題。

不過，媒體稱，導致軍人超重的罪魁禍首是垃圾食品——2015年，有超過14%的軍事基地旁開設有必勝客或漢堡王等快餐店，生意異常火爆。

多年來，曾參與過一戰、二戰、朝鮮戰爭、越南戰爭，號稱“南半球最強”、身背“好鬥袋鼠”之名的澳軍不斷刷新着“存在感“：大量採購先進武器，持續向中東和非洲派出部隊，參加聯合軍演，成爲美國在亞洲地區最重要的盟友之一。

同樣，光鮮背後，澳軍部分軍人的惡行和醜聞與美軍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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