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年(1745年)九月,噶爾丹策零病死。爲爭奪汗位,準噶爾統治集團內部互相攻殺,使本來就不安定的準噶爾部陷於內亂之中。

噶爾丹策零有三子一女:長子喇嘛達爾札,次子策妄多爾濟那木札爾,幼子策妄達什,女兒烏蘭巴雅爾。乾隆十一年初,年方12歲的策妄多爾濟那木札爾“以母貴嗣汗位”。但他昏庸無能,殘暴嗜殺。

其姐烏蘭巴雅爾等每以善言規勸,禁其淫亂,他非但不聽勸誡,反而聽信讒言,將其姐和姐夫賽音伯勒克拘禁起來。那木札爾的荒淫暴戾,引起準噶爾部多數貴族及其屬下民衆的不滿。乾隆十五年(1750年)夏,策妄多爾濟那木札爾欲利用行圍打獵的機會殺害對其汗位最具威脅的異母兄長喇嘛達爾札。

擁護喇嘛達爾札的賽音伯勒克等人亦藉機行事,將策妄多爾濟那木札爾擒獲,剜去雙目,囚禁於阿克蘇。喇嘛達爾札登上了準噶爾汗位。

喇嘛達爾札雖爲長子,但系庶出,因此不能服衆,“諸臺吉皆覬能大位,各不相下”。乾隆十六年(1751年),輝特部臺吉阿睦爾撒納、和碩特部臺吉班珠爾以及達什達瓦等人,謀立策妄達什爲汗。事發,達什達瓦和策妄達什被殺,阿睦爾撒納和班珠爾則逃亡到達瓦齊處。達瓦齊系巴圖爾琿臺吉之後,大策凌敦多布之孫,遊牧於額爾齊斯沙喇泰地方,人衆地險,而且“他的族系出身使他有權優先繼承汗位”。喇嘛達爾札早就對他存有戒心,這時即派人前去傳喚達瓦齊,欲以議事爲名將其召來殺掉。

達瓦齊預知其謀,拒不從命,喇嘛達爾札遂派兵往擒。達瓦齊得知此信,於九月二十二日率部衆5000人內附。行進途中,達瓦齊在和通哈爾按地方擊敗了杜爾伯特臺吉策凌烏巴什所率追兵,但仍未能擺脫敵人。在納林布魯爾河、阿爾泰山樑一線,又有博和勒岱、鄂勒哲依率兵萬餘邀截,因阿爾泰山地狹難過,達瓦齊遂與阿睦爾撒納、班珠爾經額爾齊斯逃往哈薩克。

喇嘛達爾札盡擒達瓦齊眷屬及部衆囚禁於伊犁,又派兵3萬往哈薩克擒拿達瓦齊和阿睦爾撒納。達瓦齊和阿睦爾撒納逃出哈薩克,潛回原牧地塔爾巴哈臺(今新疆塔城),收集部衆千餘人,晝伏夜行,於乾隆十七年(1752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突入伊犁,殺死喇嘛達爾札,達瓦齊登上了汗位。

綽羅斯·達瓦齊

達瓦齊無能,嗜酒好殺,漸失人心。小策凌敦多布之孫納默庫濟爾噶爾在達瓦齊自立之後,首先歸降,但不久就在部分準噶爾部宰桑的支持下,與達瓦齊兵戎相爭。他們相互攻伐,同時向各部徵兵,各部宰桑窮於應付,無所適從。杜爾伯特部臺吉車凌、車凌烏巴什、車凌孟克不滿於達瓦齊的統治,乃“集族謀曰:依準噶爾,非計也,不如依天朝,爲永聚計”。乾隆十八年(1753年)十月二十一日,三車凌率領所部3177戶,計1萬餘人,離開長期居住的額爾齊斯河原牧地,投歸清朝。

達瓦齊和阿睦爾撒納的聯盟,是在反對喇嘛達爾札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當共同的敵人被推翻之後,由於各自利益的驅使,他們之間的矛盾就漸漸暴露出來了。達瓦齊自立之後,阿睦爾撤納返回舊牧地塔爾巴哈臺雅爾地方,管轄5個遊牧,防守準噶爾北境。他憑恃擁立之功,暗中擴充勢力。乾隆十八年(1753年)十月,阿睦爾撒納提出與達瓦齊南北分轄準噶爾的要求,遭到達瓦齊的拒絕。於是,阿睦爾撒納就與班珠爾等搶掠了伊犁北部的鄂畢特鄂托克。從十一月起,達瓦齊派兵攻打阿睦爾撤納,但屢屢敗北。

次年六月,達瓦齊命臺吉沙克都爾曼濟等率兵3萬名,瑪木特率烏梁海兵8000名,東西夾攻阿睦爾撒納。阿睦爾撤納和納默庫等率千人在額爾齊斯夔博和碩固守,因衆寡不敵,遂率衆向內地轉移,投奔清朝。

準噶爾由於連年內亂不已,生產力遭受極大破壞,人民生活窮困已極,達瓦齊自立之後,更是衆叛親離,人心離散。三車凌等率部屬內遷歸附,既顯示了包括貴族在內的廣大厄魯特人民對準噶爾統治集團的不滿,也反映出他們要求結束內亂,實現統一安定的強烈願望。

第一次遠征準噶爾

早在乾隆十九年(1754年)五月,乾隆帝即諭軍機大臣等:“所有明歲軍興一應糧餉、兵丁、馬駝,均應豫爲籌畫。”此後,有關方面積極地進行各種準備,如調撥兵丁、購買馬駝、貯運糧秣、勘察進軍路線、安設臺站等,甚至製作了大批生津止渴的“果單”,以備穿越沙漠時解渴之用。此外,他還重視戰前的思想動員和輿論準備。

當時,滿族王大臣在對準噶爾用兵一事上畏怯退縮,爲振奮滿族王大臣和八旗兵的戰鬥精神,他於十月十三日召見各王大臣,宣示辦理平定準噶爾事宜,闡明瞭進軍伊犁的重要意義,對“惟守妻孥以求安逸,聞戰陣而甘退縮”的習氣提出了嚴厲的批評,勉勵他們要“奮勵踊躍從事”,並堅定地表示,“朕總理天下諸務,惟據理獨斷,應辦之事,斷不爲衆所阻撓;如其不可,衆雖強爲奏請,朕亦斷不允行。是皆爾等所共知者。此用兵要務,朕籌之已審,豈以衆人怯懦,即失機宜,半途而廢!”

爲了配合軍事進剿,乾隆帝於十一月又下詔宣諭準噶爾部,從政治上揭露達瓦齊的分裂罪行,號召各部首領脫離達瓦齊,歸附清朝,指出:“先來者先受朕恩,後來者後蒙朕惠,即使達瓦齊痛改前非,輸誠投順,朕亦一體封爵,不令失所”,如“仍懷觀望或敢抗拒者,大兵所至,必盡殲除。爾等其詳求朕諭,熟思利害,善自裁擇,勿遺爾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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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乾隆帝決定發兵5萬,於明年二月分北、西兩路出擊:以班第爲定北將軍,阿睦爾撒納爲定邊左副將軍,親王固倫額附色布騰巴爾珠爾、親王銜琳沁、郡王訥默庫、郡王銜青滾雜卜、內大臣瑪木特、將軍阿蘭泰、尚書達爾黨阿等爲參贊大臣,官兵2.5萬人,馬7萬匹,由烏里雅蘇臺出發,越阿爾泰山向西南推進;西路以永常爲定西將軍,薩喇爾爲定邊右副將軍,親王額琳沁多爾濟、貝子扎拉豐阿、總督鄂容安等爲參贊大臣,三車凌均爲參贊大臣率所部兵以從,官兵2.5萬人,馬7萬匹,自巴里坤西進。

兩路大軍各攜兩月糧,約期會於博羅塔拉河(伊犁東北300裏),會師後直搗伊犁。由於準噶爾內亂不止,人心思治,迫切要求擺脫達瓦齊的專橫統治,又受阿睦爾撒納、薩喇爾的影響,故清軍所到之處,準噶爾各部皆望風迎降,“各部落大者數千戶,小者數百戶,無不攜酒牽羊以降,兵行數千裏,無一人敢抗者”。清軍進展異常順利。

班第與阿睦爾撒納於西喇託輝會合後,率部經額爾德里克、察罕呼濟爾等地,向額米爾(額敏)進軍。四月中旬,西、北兩路清軍均進至博羅塔拉河(今博爾塔拉河)地區,因偵知達瓦齊已往察卜齊雅勒地方,遂不待兩路會合,班第、阿睦爾撒納和薩喇爾分率所部,輕騎前往。

二十七日,薩喇爾兵至登努勒臺,班第、阿睦爾撒納等於次日進抵尼楚滾,兩地相距僅20裏。這時,達瓦齊已退往格登山。班第、阿睦爾撒納和薩喇爾商定,三十日兩路大軍同時揮師南下。“漢、蒙軍隊到達伊犁時,準噶爾人便跟一些首領一起向他們投誠”,清軍兵不血刃地佔領了伊型。

五月初五至初七日,阿睦爾撤納和薩喇爾分率清軍搶渡伊犁河。北路軍由固勒扎渡口越推墨爾裏克嶺,西路軍由喀塔克渡口越扣們嶺,兩路並進,進逼格登山。格登山位於伊犁西南、特克斯河北岸。“達瓦齊擁衆萬人,後負格登山崖,前臨泥淖,駐營固守”,但是,達瓦齊部“軍械不整,馬力亦疲,各處可調之兵已收括無遺。現在衆心離散,願降者多”。

五月十四日,兩路清軍逼近格登山,佔據形勝之地,嚴陣以待,並示以欲掠準噶爾遊牧以誘敵。當日夜,阿睦爾撒納派翼領喀喇巴圖魯阿玉錫、厄魯特章京巴圖濟爾噶爾等率領22名士兵,前往達瓦齊大營偵察。

阿玉錫乘敵鬆懈不備,突襲達瓦齊大營。準噶爾軍驚潰奔竄,自相踐踏。達瓦齊從睡夢中驚醒,不知虛實,率2000餘人倉皇逃走。次日晨,阿玉錫清點投降者,計4000餘人。達瓦齊率殘部翻越天山南逃,清軍一面分道南追,一面向阿克蘇、烏什等地發出檄文,令當地維吾爾等族人民協助清軍擒拿達瓦齊。烏什維吾爾族領袖霍集斯舊日雖與達瓦齊友善,但接到清軍檄文後,即率衆於各隘口設卡防堵。達瓦齊到達烏什附近時,僅剩百餘騎。霍集斯伏兵林內,遣人牽羊載酒往迎達瓦齊入城,待其酒醉後將其縛之,執獻清軍。至此,達瓦齊割據勢力被徹底平定。

平定準噶爾示意圖

戰後,乾隆帝諭令班第等將清軍陸續撤回。班第等遵旨留兵500駐守伊犁,將其餘各部先後撤回內地。乾隆帝對作戰有功的將領論功行賞,阿睦爾撒納賞親王雙俸,班第、薩喇爾晉封爲一等公,惟永常因籌辦軍需不稱旨,未膺封賞。達瓦齊被押送北京後,乾隆帝赦免其罪,封爲親王,住在北京,受到清廷的優待。

第二次平定準噶爾

乾隆帝認爲,一個統一而強大的準噶爾,對清王朝是一巨大的威脅。所以,早在乾隆十九年(1754年),他就決定,俟平定準噶爾之後,採取“衆建以分其勢”的方針。

次年正月,他對此方針又有所闡釋:“將四衛拉特封爲四汗,俾各管其屬。”具體說來,即以車凌爲杜爾伯特汗,阿睦爾撒納爲輝特汗,班珠爾爲和碩特汗,噶爾藏多爾濟爲綽羅斯汗,四部俱依照喀爾喀蒙古設立盟旗,令四汗兼管。其目的是使四部相互制約,分而治之,以防準喝爾分裂割據勢力破壞國家的統一和安定。

但阿睦爾撒納卻把這次出兵作爲自己“專制西域”的良機,進入伊犁後,他以準噶爾部揮臺吉自居,使用琿臺吉菊形篆印,行文各部,並授意部屬,代其請命,統轄四部。

乾隆帝察知其意,令其入覲,以便處置。阿睦爾撒納故意緩行,至烏隆古河後乘間逸去,潛奔伊犁。此時,清軍已回師,伊犁僅有將軍班第、參贊鄂容安率兵500辦理善後。在阿睦爾撒納煽動下,各部上層“喇嘛、宰桑蜂起應之”。班第、鄂容安被圍自殺,剛剛平定的天山北路又陷入戰亂之中。

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二月,清軍再次兵分兩路,攻入天山北路。三月,清軍進入伊犁,阿睦爾撒納逃奔哈薩克中帳,清軍追捕未獲,於入冬前收兵。這次進軍,清朝總結前次教訓,令大軍步步爲營,漸次進剿,同時,陸續在哈密、巴里坤、烏魯木齊地區開設屯田,就地生產軍糧。是年秋冬,阿睦爾撒納從哈薩克潛回,再次組織部衆反清。

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初,清軍進剿,此時,準噶爾部衆中天花流行,死者甚多,已無力抵抗清軍,阿睦爾撒納只好再投哈薩克中帳。七月,清軍進至愛呼斯河(今阿亞古斯河),與哈薩克中帳汗阿布賚相會,阿布賚願率部臣服,派頭目奉表進貢,並遣人捉拿阿睦爾撒納。消息走漏,阿睦爾撒納率8人連夜逃往俄國謝米巴拉丁斯克要塞,俄國地方當局先將他送到亞梅舍沃要塞,接着又轉送到託博爾斯克。

沙俄政府先是捏造謊言,掩蓋其容留阿睦爾撒納的真相。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八月二十日(俄歷9月21日),阿睦爾撒納因患天花病死,沙俄政府仍對清政府封鎖消息,在清政府的一再交涉之下,才於次年正月初七日正式通報阿睦爾撒納的死訊,並請中方派人至邊境驗屍。

清政府派親王齊巴克雅喇木丕勒和侍郎三泰前往恰克圖驗屍,確認阿睦爾撒納已死無疑,乾隆帝認爲“準噶爾全局自可以告厥成功”。至此,阿睦爾撒納的叛亂基本平定。

阿睦爾撒納的敗死,標誌着準噶爾分裂割據勢力的失敗和平叛戰爭的勝利結束。乾隆朝平定準噶爾叛亂的戰爭,是康熙、雍正兩朝對準噶爾戰爭的延續,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代價是巨大的。

平定準噶爾的得失

1、取勝原因

平叛戰爭之所以取得勝利,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的有:

首先,是戰爭的正義性,得道多助。

我國是一個由衆多民族組成的統一國家。堅持統一,反對分裂,是歷史的大趨勢,也是各族人民的共同願望。準噶爾部上層貴族爲了一己的私利,搞分裂割據,挑起戰亂,甚至與外國侵略勢力相勾結,是不得人心的。清政府進行平叛戰爭,符合包括厄魯特蒙古在內的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和願望,因而受到他們的歡迎和支持。

其次,經濟發展,國力雄厚。

對準噶爾戰爭之所以進行了數十年之久,與清政府的經濟狀況密切相關。康熙、雍正兩朝,雖然取得了烏蘭布通之戰、昭莫多之戰和額爾德尼昭之戰等數次作戰的勝利,給準噶爾貴族以沉重打擊,但也只能阻遏其入侵,而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當時的經濟實力還不夠強大。到了乾隆朝,由於經濟的發展,爲平叛戰爭提供了物質保證,使清朝政府能夠無後顧之憂地投入極大的兵力和財力,兩次深入準噶爾地區作戰,徹底剷除了準噶爾割據勢力。

第三,因情用兵,策略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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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對準噶爾戰爭,康熙帝根據準噶爾地處荒漠、遼闊遙遠,“我師往則我勞,賊師來則賊困”的客觀情況,確定了“嚴兵誘致邀擊”的方略。康熙、雍正兩朝,遵照這一方略,曾多次予敵以重創。後期平叛戰爭,乾隆帝則根據當時清朝社會安定、生產發展、實力大增和準噶爾內亂不已、衆叛親離、紛紛歸附清朝的現實,把握住歷史的機遇,制定了以武力平定準噶爾的總方針,以及長驅直入、直搗伊犁的用兵方略,一舉取得平準戰爭的決定性勝利。

第四,認真周密的戰爭準備。

對準噶爾部的戰爭,主要在北部和西部邊疆地區,由於地域遼闊,人煙稀少,多高山、沙漠、荒原,氣候嚴寒多變,交通不便,後勤補給極爲困難。因此,清廷極爲重視戰爭的準備工作,認爲這是取得戰爭勝利的重要條件,每戰都有針對性地進行周密細緻的戰前準備。在這方面,康熙帝尤爲突出,他通過各種辦法,徵集馬匹,調運物資,儲備糧餉,安設驛站,從而保證了戰爭的順利進行。

乾隆帝對戰前準備工作也是重視的,並做了大量的工作。特別是平定阿睦爾撒納叛亂時,他汲取平定達瓦齊戰爭的教訓,一再強調調運軍糧的重要性,他說:“軍營糧餉,關係緊要,理應加意辦理。”又說:“軍營進剿官兵,所需口糧,甚關緊要。”他調派高級官員承辦此事,從陝甘向巴里坤運送了大量糧食。軍隊邊前進邊留駐綠營兵丁屯墾,並招募維吾爾農民墾荒種地,對解決軍糧也起了一定作用。這也是平叛戰爭能夠取得最終勝利的重要原因。

2、存在失誤

乾隆帝對平叛戰爭的指導,固然有許多成功之處,但也有不少重大失誤。如平定達瓦齊時,乾隆帝對戰爭前景過於樂觀,認爲通過“因糧於敵”在敵境籌糧的辦法就可以解決清軍的糧餉供給,忽視了糧食的籌集和向前線輸送,結果清軍在進軍途中就已出現糧秣不足的情況,到了伊犁也無糧可籌:“伊犁河北,從前原有存貯米糧緞匹等物,上年爲哈薩克搶掠,所餘馬匹牲畜,俱經達瓦齊攜往特克斯地方。厄魯特、回人等,生計艱難,不足以供應大兵口糧。”

由於缺糧,清軍被迫從伊犁撤軍,留駐的500名清軍根本無法應付突發事件,以至阿睦爾撒納叛亂以後,形勢急劇惡化。又如,利用招撫,分化瓦解敵人,本來是清軍在對準戰爭中的一條成功經驗,在第一次進軍伊犁時,乾隆帝充分利用阿睦爾撒納在準噶爾部的影響,讓其率領舊部先行,進軍異常順利。

但在第二次進軍伊犁中,他卻改變了分化敵人的策略,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冬,由於輝特汗巴雅爾等人叛亂和巴里坤辦事大臣和起被害,乾隆帝降旨嚴行懲治:“厄魯特等似此辜恩背叛,必應盡行剿滅。”甚至對尚無叛跡的和碩特汗沙克都爾曼濟,也密諭雅爾哈善:“倘稍有可疑,亦當乘其不備,先行剿滅。”這樣,一方面造成了濫殺無辜的錯誤,一方面把許多處於中間狀態的羣衆推到了叛軍營壘,增加了平叛的困難。

經乾隆帝的兩次用兵,準噶爾部被徹底平定,天山北路統一於祖國。乾隆帝的兩次用兵,對準噶爾部採取了不同的政策。前次出兵,以撫爲主。後次進軍,因準噶爾部降而復叛,則以剿爲主,甚至誅殺降人,加之天花流行,準噶爾部人口受到很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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