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壑墨韻——湯玉林現代山水的寫意精神

湯玉林，出生於杭州。畢業於杭州商學院（現浙江工商大學），自學國畫山水，受業於著名書畫家俞建華先生，並得到孔仲起、童中燾、吳永良諸位教授的悉心指導。

2007年在杭州紅星文化大廈舉辦個人山水畫展。作品曾在全國羣星杯畫展獲得銀獎，中日人與自然畫展獲得優秀獎。2008年作品曾在全國羣星杯畫展獲得銀獎。2009年於中日人與自然畫展獲得優秀獎。現爲杭州書畫藝術研究會副會長兼祕書長、中國作家書畫院浙江分院特聘畫師、杭州宋城畫院副院長、黃賓虹研究會理事、錢塘書畫藝術研究社理事、南昌理工學院客座教授、中國國畫院杭州分院畫師。

文/王曉斌

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杭州一個小學生，描繪了一幅錢塘江景色的圖畫，在《杭州日報》上刊登了出來，受到同學的羨慕、老師的鼓勵褒獎自不待說，居然還引起著名畫家、時任該報美術編輯包辰初的極大關注和興趣。包辰初與另一名美編一起專程到學校尋訪這位同學，並鼓勵其好好學畫。這個小同學就是湯玉林先生。彼時他就讀於杭州閘口小學，課餘特別愛好美術，對風景（山水）更是喜愛有加。可以說，那次奇遇不僅讓他不大不小地出了一次“風頭”，也堅定了他做一名畫家的信心。儘管成年後他未能從事專業美術工作，但五十多年來，無論是在下鄉務農的歲月還是在回城工作後的日子裏，他幾乎把自己的業餘時間全部奉獻給了心愛的中國山水畫。

中國山水畫自隋唐從人物畫中分離出來，成爲一個獨立畫科，歷經宋元明清，在漫長的演進過程中，在歷代優秀畫家的努力下，誕生了大量優秀的傳世作品，山水畫的表現形式技法豐富發展，與此同時也逐步形成一些流弊和積習，如《芥子園畫傳》中所概括的樹法、葉法、石法、山法、水雲法等各法及平遠、高遠、深遠的透視方法等，的確爲習畫者提供了入門的啓蒙教材，然而後學者多止步於研習畫譜，或僅僅臨摹一些古人的作品，不再觀察自然，只學古畫技巧，隨意擺佈畫中的構圖。事實上至明末清初時，山水畫陷入了形式主義的格式套路，學山水者如習八股文，山水畫作品與真山真水似乎沒發生聯繫，（儘管也有石濤的“搜盡奇峯打草稿”，但這不是主流），因此，多陳陳相因，大同小異。

山水畫的發展基本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進入近現代後，西學東漸，特別是新中國成立後，一批有志中國山水畫改造和創新的藝術家，進行了艱難的探索，其中的佼佼者如黃賓虹、李可染、張大千、傅抱石、關山月、石魯、錢松嵒、張仃等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吸收西方繪畫理論，深入觀察自然，探索並形成自己的風格，創作出《江山多嬌》《井岡山》《萬山紅遍》《延安頌》《紅巖》《綠色長城》等一大批表現祖國壯麗景色的新山水畫作品，從而使山水畫煥發了嶄新的生機和強勁的活力。

也是在這個時期或稍後，湯玉林開始廣泛研習臨摹上述當代中國山水畫家的作品，學習範圍之廣包括嶺南畫派的關山月、黎雄才，長安畫派的石魯、何海霞、趙望雲，金陵畫派的傅抱石、錢松嵒、魏紫熙、宋文治等。那時學習條件較差，技法和作品集一類書籍又少，他只有儘可能尋找一些雜誌、報刊或畫報上的山水畫印刷品，認真研究，反覆揣摩，如能遇到大一點、清晰一點的印刷品，他常常喜不自禁，如獲至寶。此階段學習可謂依樣畫葫蘆，無論構圖、還是筆墨及設色，幾乎全盤照搬，兼收幷蓄。幾年下來居然也畫的很像那麼回事。於是，他開始嘗試自己創作作品參加展覽，得到人們認可好評，其間也獲過一些獎項。但他自己卻深感創作乏力，最致命的是缺乏自己的筆墨語言，基本上還是各家東西的拼湊。於是他一方面向傳統學習，臨摹歷代山水經典作品，包括宋代的山水小品、清“四王”的一些山水佳作，而此間他用功最勤的當屬沈周和龔賢二家；

另一方面，他利用出差或休息時間觀察真山真水，體悟古人抽象的各類皴法的妙處。時間倉促則以鉛筆或炭筆速寫之，若有整塊的充裕時間則會認真進行水墨寫生。這樣的訓練不僅使他得到經典傳統的營養，也打通了與現實生活渠道，眼界和畫作水平迅速提高。在此基礎上，他再返觀和欣賞當代畫家的作品，獲益更加明顯，學習借鑑也更加巧妙。黃賓虹積染的渾厚、傅抱石散筆皴的靈氣、李可染用墨的沉雄、孫克剛的水墨淋漓、林風眠的色彩班闌，何海霞構圖的大氣、趙望雲充盈的生活氣息，這些都成了他學習中不可多得的滋養。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間，經人引薦他認識俞建華老師，並得到其親授，此外，孔仲起，童中燾，吳永良等老師也給予了他諸多教益和指授。在這種開放學習、博採衆長和不斷寫生的基礎上，他逐步找到了自己的筆墨語言，形成了自家面貌。

注重向生活學習，師法自然，從現實山水的觀察、體驗和感悟中獲得創作靈感，是湯玉林保持旺盛創作活力的祕訣所在。他每年都會利用一些時機實地寫生，有時外出即使是不方便動筆墨，也同樣認真觀察，默識於心。一次我們一起到麗水參加一個書畫活動，途中他一直默默注視車窗外頗有特色羣峯山色，結果在第二天筆會上一副四尺整的麗水山水便躍然紙上。在我看來，湯玉林的山水無疑吸收了不少古代優秀傳統的東西，但更多地則借鑑和學習了當代山水畫大家的長處。他的作品構圖大氣，大處着筆，注重整體格局，開合自然，以氣勢取勝，很好地傳達了中國藝術的寫意精神，同時他綜合運用多種皴法表現山勢峯姿、石態樹影；用淋漓的水墨渲染烘托流泉飛瀑、煙雲水霧，從而很充分表現山水的精魂神韻，是一種令觀賞者愉悅並進而產生親切感的現代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