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志剛(預計閱讀時間3分鐘)

最近,重讀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再看範柳原、白流蘇曾經矜持的雙方,夾雜着世俗、成人的狡黠,以及唯恐拒絕而不願表白的互相試探。

張愛玲的筆下,多以淪陷前後的香港和上海爲背景。看似魔幻的都市,其底層邏輯下的男男女女,在情感的路上不斷奔襲。似乎自古以來,所有的男女在對待感情的態度上,從未逃出過那幾個固定的模式。

比如《第一爐香》中的葛薇龍,比如《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其實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模式。某種程度上,我們不屑於葛薇龍,我們更同情甚至羨慕白流蘇。可是,如果真要從心底探發的話,是不是我們更欣賞後期的葛薇龍,卻不太願意成爲白流蘇。

究其原因,可能是白流蘇與範柳原之間的情感模式,是我們大多數人所接觸甚至是正在進行的情感模式。直述起來,無非就是心生好感—試圖接近—若成功就暫時在一起,但卻不願輕易承諾,擔心承諾的一方會失去主動性(儘管多數是自以爲的主動性);若不成功或害怕成功,就會一直停留在半曖昧的狀態,不捨後退、更不敢前進。

只所以我們絕大多數人都處在範白之間的相處模式中,我們才更不願承認,也更不喜歡他們的相處。可是,範白的情感相處,是人性使然。

很多時候,我們多厭棄的,和我們所羨慕的,可能是同一類事物。羨慕,是因爲終究可以完成;厭棄,是因爲我們所不能得卻又不願付諸努力。

現實生活中,有很多範柳原、白流蘇,只是有多少範柳原遇到了自己的白流蘇,哪怕遇到了,又有多少範白在傾城之際有機會互相傾吐最後的那幾句話。

其實,有時候我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範柳原(或是白流蘇),但是卻總是希望可以遇到那個白流蘇(範柳原)。只是,真的遇到了你的白流蘇(範柳原),是不是也會跟TA一樣,不斷閃躲但又不捨放棄。儘管內心深處也有深愛,但卻就是不敢前進一步。

或許,我不是範柳原,可是我卻陷入範柳原式的情感困境中。張愛玲是以白流蘇的角度來闡釋愛情的,但是範柳原又何嘗不是白流蘇式自我懷疑甚至是自我逃避呢。每一段感情,應該都有範白之間的過程,但是不一定都會有張愛玲的寬容式滿足。

所以,不是隻有傾一座城才能得一人心,真誠的努力,纔是唯一值得肯定的路徑吧。有時候,勇氣纔是最珍貴的運氣。

去年今時:

馮唐的人到中年,我的中年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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