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年,唐朝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太子左贊善大夫白居易上表唐憲宗嚴厲緝拿兇手,被認爲是越職言事,不久之後,一些人開始誹謗白居易,唐憲宗聽了進去,將白居易從京城貶去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做司馬。

次年秋,一朋友到訪,兩人痛飲之後白居易送友人離去,在江邊遇到了原是長安樂妓後嫁給商人做老婆的女子,然而詢問之下,從良的女子並不幸福,畢竟“商人重利輕別離”。文人總是感傷的,當白居易聽了女子講了自己的遭遇,想想自己的遭遇,感由心生,自己何嘗不是如這女子一般,同爲“天涯淪落人”,由是寫下《琵琶行》。

其實,琵琶女不過是古代商人之婦命運的縮影,我們同樣能在其他作品中找到商婦悲慘的命運,“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莫作商人婦,金釵當卜錢,朝朝江口望,錯認幾人船”。

在白居易寫下《琵琶行》三百餘年後,南宋有一才子在江邊遇美女,寫下一首《菩薩蠻·商婦怨》,後人稱之爲濃縮版琵琶行:

春時江上簾纖雨,張帆打鼓開船去。秋晚恰歸來,看看船又開。嫁郎如未嫁,長是淒涼夜。情少利心多,郎如年少何。

這首詞作者江開,其生平不詳,只知道《全宋詞》中一共收錄了4首他的作品,而這《菩薩蠻·商婦怨》便是他的代表作。

衆所周知,宋朝經濟十分發達,而這也必然造成很多家庭由於丈夫外出,常年不在家中,妻子留守,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壓力是十分大的,對丈夫的怨念其實很深。作爲當時的才子,江開是十分同情這些女子的,尤其是那天在江邊見到了一個美麗的商婦,江開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同情,寫了這首詞爲商婦鳴不平。

上片。以及其簡單易懂的語言描繪商人的忙碌,商人爲了做生意,在春季淫雨霏霏中,坐着船兒航行在江上,張開風帆,打起鼓兒,在外鄉兩個季度後,商人從外地歸來,很快又開走了。這個商婦從春季到秋季都沒有能夠見上丈夫一面,就算是秋季短暫相聚,商人又匆匆離開。江開用船兒的離開與歸來,將商人一年到頭都在忙碌生意,絲毫不在乎妻子的形象刻畫得十分生動。

下片。抒發妻子的孤單寂寞與對丈夫深深的埋怨。商人長期在在外,留妻子在家,妻子整夜整夜獨處,結婚和沒有結婚並沒有什麼兩樣,有自己家和沒有自己家也沒有什麼不同。在丈夫眼中,金錢比感情重要太多,但是在妻子眼中,金錢與青春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年復一年的等待,生生將一個相信愛情的女子熬成了深閨怨婦,她的心中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情少利心多,郎如年少何”,例來被認爲十分有哲理,但是就小佛現在讀來,放到而今社會當中,應該是內心的無奈更高於哲理,但凡工作輕鬆、工資高、離家近,又有誰願意北京離鄉,去他鄉尋找機會呢?

參考資料:《全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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