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都不要把活用知識看成知識本身的事,不然再怎麼以爲如何“活用”,都逃不出知識搬家性質,離開了人對知識的修養,知識就永遠是死的,或許可以挪地方,可以用各種面貌和方式變來變去,但終不等於活生生的人在用,至多是人的動物性小聰明在用,實際是以“兩面派”的心態在奴用知識。

腦袋裏有分析,腦袋裏的知識也能時刻貢獻於分析,這是腦袋良好運轉的證 明。腦袋裏有了分析,知識才有了被除垢、粉碎、攪拌、融合、重組、提煉、再造等充分運用的可能,才得以被人消化而實現新陳代謝,纔算活了起來,這既是知識貢獻於人的修養的過程,也是人能夠修養知識的過程,實際是通過知識與修養的關係,來形成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進而實現良好生存生活做事的過程。

分析是由感知和認識發動的,認識是感知的高級層次,標誌從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這個過程需要的就是分析,故感知而非麻木不仁,是分析的前站,或許感知是分析不經意間的發動者,但認識則是分析的積極發動者,也是分析的結果,且這個結果比原來更高級、更深入、更精細,並因此讓認識有了提高的可能。

修養靠知識,知識靠認識,認識促進對知識的消化,消化形成習慣,也就成了修養。這個過程中,認識需要藉助知識,知識也需要藉助認識,對認識對象進行分析,分析是思維最複雜的運動表現,實際就是認識再認識的表現,正是因爲人有思維,思維有分析能力和認識能力,才爲包括思維本身和認識本身在內的各種知識消化,建立了“消化系統”。

知識的“消化系統”,實際就是“三思”的過程和一定的模式,意味思考,且是有效思考。思考不能沒有內容,否則便是胡亂“思考”,也就算不上思考。內容不論已知還是未知,都意味知識,是思考的物質,既是思考的載荷,也承載着思考。思考一旦進入長期專門思考,便有了研究性質,需要專門的內容來填充,也就需要具體的工作。

不管怎樣,有內容就需要分析,也因爲有分析,內容纔有用,所以任何有效思考就一定意味着分析,實際是離不開分析。不妨試着讓大腦離開分析,嘗試一下什麼是思考。

有什麼發現?離開了分析,思考能否繼續?離開了分析,是不是腦袋立馬進入了抓不住、趕到哪算哪的無邊無際?其實即使這樣,也還是多少要有一點分析的,哪怕是瞬間的,哪怕是無效的,不然連無邊無際也很難做到。

這提示了,縱然思維逞無邊無際得再怎麼散漫狀態,也還是要有點空間結構,否則就連動彈也不可能了,意味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殭屍一樣的腦殼。由此可悟,分析有多麼重要。

任何事物都有其表面欣賞性,或讓人喜歡,或讓人厭惡,但都不是以這種單純的意義存在的,而是以有分析價值存在的,或自身具有分析性質,例如有分析的本領,或間接帶有分析性質,例如,讓人有所欣賞和分析。

這注定,什麼事物都不是簡單的擺設,而一定要有分析價值。相比而言,知識也好,大自然也好,都是間接帶有分析價值的,而人則不是,也不應是,人雖然因外表具有一定觀賞性,但不能自己就把自己當成了擺設,而要徹底明白自己還是個有腦袋的人。

腦袋有三大功能:存儲、處理和提取,處理是核心功能,提取是處理的衍生項。處理就是分析,沒有處理,提取便毫無意義,所以生吞活剝囫圇吞棗似的知識搬家,是怎麼講都是沒有道理的。

這說明,凡是人,對分析就是逃避不了的,那麼爲什麼很多人還是要想方設法逃避?主觀原因是懶惰,客觀原因是因懶惰造成的分析能力欠缺和由此帶來的麻木不仁的狀態,實際還是由於不肯花力氣修養而少有刻骨銘心的認識造成的。

凡刻骨銘心的事情,就不可能不讓人往深處思考,且思考不呈一定秩序和系統,就註定思考也是徒思考,所謂“想不通”,於是越刻骨銘心的事情就越能讓人形成有效思考,久而久之長期有效思考就必然讓人懂得了,用知識和對知識進行怎樣分析、往哪裏分析、分析什麼、得出了什麼判斷、該怎麼辦,包括這種分析經驗帶給人的對某種後果的預知。想一想,如果能讓人分析到後果,哪種知識不活用能行?

比如說:“這是麥田”,其中就有無窮無盡的知識和系統,來充當語言思維的物質基礎和支撐,像方位的判斷和分析;事物的判斷和分析;表達方式的判斷和分析,乃至選擇;情感情緒語言的判斷、分析和運用,等等,這些都需要腦筋跟得上來纔行。

然而,說話的人或聽話的人,要是分不清麥子和韭菜呢?又會出現什麼可分析和判斷的狀況?是不是就讓這句話本身變成了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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