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籍本草中看“芝麻”的前世今生,以及其药用价值

前面说了芝麻叶,于是接着说芝麻籽,都是些芝麻绿豆的事,干脆一口气把它说完。

芝麻,古时称为“胡麻”,因为它是舶来品,汉语中用来指“老外”或“舶来品”的有胡、番、西、洋等字眼。胡,应是用得最早的,它原本泛指北方和西方的少数民族,即“胡人”。所以,但凡叫做“胡什么”的,多半来自所谓的“西域”。

关于胡麻,史料记载其原产地是印度或非洲。相传是晋时传入的,不过也有说是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总之,众说纷纭。引进我国之后,被广泛种植开来。

芝麻虽小,价值却很大,它是我国主要油料作物之一,具有较高的应用价值,自古以来就有许多用芝麻和芝麻油制作的各色食品和美味佳肴,一直著称于世。

芝麻油的食用历史悠久,原因很简单,价廉、物美且易得,所以古人的日常用油便是它,后来油料作物越来越丰富,芝麻油也就渐渐隐于幕后,化身调味剂,而名字也得以简化,唤作香油,一听便让人明晰,其风味中最大的特质是什么。

“八谷之中,惟此为良,仙家作饭饵之、断谷长生,为养生妙品”,这是医圣陶弘景对芝麻的评价,在其优良口感之外,还褒奖了它的养生和滋补功效。

芝麻又有黑白之分,黑者称黑芝麻,白者称为白芝麻。黑芝麻以“胡麻”为名入药始见于《神农本草经》,可见其药用经验也由来已久。不过,明代之前人们并不能很好的辨别“胡麻”。

《神农本草经》中讲胡麻“一名巨胜”,三国《广雅》云:“狗虱,臣胜也;藤苰,胡麻也”。南朝陶隐居云:“其茎方者,名巨胜,圆者名胡麻。”唐代苏恭云:“其实作角八棱者,名巨胜;六棱、四棱者,名胡麻。”很明显,三国魏晋时期有两种芝麻。

唐代《新修本草》中记载说“都以乌者良,白者劣尔”也就是说以黑芝麻入药用比较好。从苏敬的记载来看,或许早期两种芝麻就是黑芝麻与白芝麻,这只是一种推测,有待证实。

关于黑芝麻与白芝麻在我国的栽培起源,据《齐民要术》载“《汉书》,张骞外国得胡麻”,但《汉书》和《史记》均无该记载。又据考古发现,吴兴钱山漆和杭州水田两处遗址均有出土已经碳化的春秋时代芝麻种子。所以芝麻栽培历史尚有待确证。

芝麻之名始见于宋代的《调燮类编》等文献。在本草典籍中,北宋寇宗奭进行了比较有把握的确认,《本草衍义》中说“诸家之说参差不一,只是今芝麻,更无他义”。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将亚麻、黑芝麻混为一谈,也未能完全明确黑芝麻的基源。相反,李中梓在《本草征要》中说“胡麻即黑芝麻”。求本溯源,尽管各种混淆繁乱,但可以肯定的是早期的胡麻就是药用的黑芝麻。

黑芝麻的药用价值,《神农本草经》载“主伤中虚羸,补五内,益气力,长肌肉,填髓脑”,《药性论》中以黑芝麻为蜜丸“常服之,治肺气,润五脏。其功至多,亦能休粮,填人骨髓,甚有益于男子”。《新修本草》中说入药“都以乌者良,白者劣尔”,这只是一种经验,其个中原因,古人也未能讲清楚。

现代研究发现黑芝麻和白芝麻中均含有人体所需的17种氨基酸,但黑芝麻赖氨酸含量高于白芝麻,在机体多种蛋白质合成中发挥重要作用,具有增强人体免疫能力、促进骨、软骨及结缔组织形成等功效,是黑芝麻优势营养功能成分。这或许也就是古人经验认识到黑芝麻“填髓脑”、“填人骨髓”的机制所在。

明代时期的李中梓在《本草征要》中说黑芝麻“养血润肠,燥结焦烦诚易退。补中益气,风淫瘫痪岂难除。坚筋骨,明耳目,轻身不老。长肌肤,填脑髓,辟谷延年”、“又能补肝肾,能润五脏,虚风眩晕,病后虚羸,须发早白,产妇乳少,常服之,均有益”,这和今天我们所讲的“补肝肾,益精血,润肠燥。用于精血亏虚,头晕眼花,耳鸣耳聋,须发早白,病后脱发,肠燥便秘”并无二异。

所以,尽管从秦汉开始有黑芝麻入药使用,但是黑芝麻从基质上得以澄清及从药效上得以比较清晰,应该是明代开始的,至今也不过是400多年历史而已,算得上是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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