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張頌文、郭富城等如何看自己的五一檔片子?丨業內說

今年五一檔,已經先後有11部影片定檔,影片上映數量甚至比去年春節檔還要多。在一些業內人士看來,在過去一年,因受新冠疫情影響,打亂了很多影片的宣發計劃,因此今年的幾大電影檔期裏實際上容納了很多本該在去年同期上映的影片。這個形勢並不是很樂觀,因爲十多部影片扎堆上映只會導致排片擁擠,反而會令每部影片的單日票房下降。同時在一些影片的主創看來,影片的上映數量不該是衡量市場大盤的指標,因在五一檔之後、端午檔之前,電影市場又會重新進入(例如現在)兩到三週的新片空窗期,但或會有部分口碑好的影片票房形成較好的長尾效應。

而作爲影片的主創,他們有的因爲“拍了一部比較風格化”的作品,會緊張檔期和票房,因爲這些會影響到“之後的拍攝話語權”,有的覺得觀衆是否喜歡作品要看“緣分”,還有的認爲,作爲職業演員,不要太被作品票房波動影響到創作心態。

新京報記者採訪今年五一檔上映影片《掃黑·決戰》的導演呂聿來和主演張頌文、《祕密訪客》導演陳正道和主演郭富城、《陽光劫匪》導演李玉、《尋漢計》導演唐大年和《豬豬俠》總製片人等,請他們聊一下自己最新作品的風格以及市場定位。

《祕密訪客》導演陳正道

希望觀衆能去看達到電影水平的電影

陳正道與五一檔的淵源可謂由來已久,此前他的《催眠大師》和《記憶大師》分別在2014年五一檔及2017年五一檔上映,因爲這個檔期,他也被觀衆封爲“懸疑大師”,今年他帶着新作《祕密訪客》迴歸五一檔,並且集結了被觀衆稱爲懸疑類型作品中的“天花板”陣容(郭富城、段奕宏、許瑋甯、張子楓、榮梓杉都在懸疑作品中有拿得出手的角色),讓不少影迷倍感期待。但陳正道在接受新京報記者採訪的時候直言,這次上映讓他非常緊張:“緊張是肯定會有的,但這種緊張不是和其他影片的比較,而是在於我拍了一部比較風格化的東西,觀衆會不會喜歡。電影的票房反饋也決定了我之後的電影能不能拿到資源,以及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再拍攝一部深挖懸疑類型電影的機會。”

他調侃自己已經不再是青年導演,助理都把他的頭銜改爲知名中年類型導演。一路走來,陳正道相當高產,8年拍攝7部電影、3部劇,堪稱同一代中的勞模導演,“現在當導演的心態確實變了不少,做事情、找資源都越來越順手,有時我調侃自己終於活到了比較有話語權的年紀。但我的心態還是年輕的,想拍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我不確定觀衆喜不喜歡,但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體驗。”再次回到五一檔,陳正道說自己以前不太焦慮票房,這兩年比較焦慮,因爲年輕導演產出的票房都太好了(笑),但這種緊迫感對自己進步還是有很大幫助。

作爲影迷,陳正道總認爲去電影院觀影是件儀式感很強的事情,也有不少看到爛片覺得很失望的經歷,以前他在臺灣,要拿到大製作班底、大量的資金來拍一部電影是極其珍貴的,很不容易,有時看到一些電影上的不足,他都感嘆“如果這個地方再精緻一點、提升一下該有多好”,這種想法也影響了他強迫自己把《祕密訪客》做到極致。他說:“對一部電影在一個檔期的票房,我不太會預設,之前的‘大師’系列票房比較不錯,是因爲觀衆比較支持新的、少見的類型電影,但作爲《祕密訪客》來說,不論一些劇情設置上是否有爭議,或者是觀衆和我認知不同,但我的每部電影都用了非常精緻、極致的藝術手法,以及很科學的方式做電影,加上很長的後期進程,鉚足了勁是因爲我認爲要尊重觀衆,希望他們在影院看的電影,是達到電影水平的電影。認真和精緻,就是《祕密訪客》的優勢。”

《祕密訪客》主演郭富城

創造一種驚悚美學

郭富城與陳正道第一次合作是2016年上映的電影《天亮之前》,那時陳正道的身份是監製,卻給郭富城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非常欣賞陳導,他對劇本、拍攝都非常嚴謹,而且他是念美術的,對美學要求很高,電影中的場景、造型、氣氛都很精緻、仔細。《祕密訪客》是他強項的懸疑電影,這次展現的導演技巧也成熟、更有層次。因爲我們全片都在韓國拍攝,場景佈置、陳設、攝影都非常精準、有心思,塑造出電影一種特別格調,是一部水準很高的驚悚美學電影。這是陳正道邁向新層次的作品,也是《祕密訪客》值得大家看的地方。我也很期望大家假期能去影院支持,電影也能有好口碑和好票房。”

對五一檔的“戰局”,郭富城說一直保持平常心,完成一部作品當然希望票房、口碑雙贏,但有時候並不一定如願:“不過,我每次都傾盡心力演出,總是希望有好的迴響,我也會留意影評及觀衆的意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做得更好的建議。總之,希望大家支持用心製作的電影,因爲完成一部作品,真的不容易。”

《陽光劫匪》導演編劇李玉

偏女性角度,類型上很稀缺

李玉認爲,觀衆看了喜劇片《陽光劫匪》可能會覺得很新奇,這也確實不是她以往的風格(她曾經執導的《蘋果》《觀音山》《二次曝光》都有些偏文藝題材),所以臨近上映前心情自然會有所忐忑,拍電影的時候似乎自己什麼事都能扛,但一拍完戲你就覺得哪都不舒服,創作者永遠最享受在片場的工作狀態,所以上映前會很緊張,因爲你即將就要和觀衆尋找共情的瞬間。她笑說自己的電影以往總定檔在三月份,這也是她首次進入五一檔的角逐:“其實我不知道五一檔意味着什麼,對我來說這個檔期就是過節,我其實不太會去了解分析檔期,過節期間我也會去看其他的電影。其實《陽光劫匪》讓我很感動,無論是監製方勵先生扛了很多壓力來做這部電影,無論是找來真老虎參演,還是對電影不計回報地真誠付出,在我看來這是方勵的一次歷險,我的壓力或許來源於他對電影的無限支持。”

李玉也很想知道觀衆在想什麼,“其實我不太去研究類型,但我希望做到共享。我一直有個感覺,這個電影會選擇它的觀衆,觀衆也會選擇自己的電影,這是個緣分。”

要談這部電影能帶給大傢什麼,李玉還是給出了爲影片定性的四個字——情感喜劇:“從共鳴角度來說,這是一個人們和自我和解,並幫助他人、實現承諾的故事,所以我希望這部電影有療愈的作用,有溫暖人的效果。這部電影在同檔期裏也是一部稍微偏女性角度題材的,也會闡述很多女性的觀點和想法,類型上這一點是這個檔期的稀缺。到這個階段,其實導演應該少說一點,觀影是個很私人的體驗,後面的一切解讀都應該留給觀衆。”

《掃黑·決戰》導演呂聿來

難在如何做一部不一樣的主旋律電影

“可能觀衆一聽到‘掃黑’這兩個字會認爲這是一部主旋律電影,這種刻板印象也是我們這次製作的難點,如何做一部不一樣的主旋律電影,一部讓觀衆覺得好看的電影。最重要是表達對無數掃黑崗位上的工作者的敬意。”呂聿來表示,可能普通百姓生活中很少遇上類似於《掃黑·決戰》裏的經歷,但其實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們希望能把電影做得真實,能讓大家感同身受,感覺到跟大家息息相關。可能在大城市的人很難有這樣的體會,但是一些地方真的有惡勢力,甚至比電影裏講述的還厲害,不是說不發生在你身上就不存在,對每個當事人來說都是很可怕的事情,正義需要執法人員來伸張,人們需要執法人員來保護。”

呂聿來表示,或許每個導演臨近上映前都會有緊張的感覺,《掃黑·決戰》定檔比較晚,預售也開得晚,可能目前在排片上不佔優勢,但是這確實是一部難得一見的電影,在案例的還原尺度上也做了很大的嘗試:“其實我也沒有想過這部電影可以順利上映,能夠上映對我們來說就是一件很難的事請,也很希望觀衆能去影院感受這部電影,因爲這也是跟不少人息息相關的事情。”

《掃黑·決戰》主演張頌文

職業演員不該太注重作品的票房

張頌文在影片《掃黑·決戰》中飾演身份複雜的縣長曹志遠,他認爲這部電影的氣質與人物設定對他的吸引太大了,同時他也在角色中加入了很多自己的瞭解,但在他看來,演員在一部成功電影裏的功勞大概只有六分之一,票房也不太會是職業演員該注重的問題。“比如《掃黑·決戰》的票房突然爆了達到10億元,你就會認爲張頌文是個流量,極具票房號召力,但他突然下部戲可能票房只賣了60萬元,這不是打臉嗎?我認爲演員不應該太在乎數據,這和演員沒有直接關係,一個作品裏成功的演員在裏面起到的作用只有一小部分。比如一部好電影分成幾個成分:班底劇組、發行宣傳、觀衆口碑發酵、天時地利人和,檔期恰當,每個電影都有自己的命,演員的功勞其實很渺小,幾乎不值一提。”

在張頌文看來,《掃黑·決戰》是一部很特別的作品,這是華語電影中首部以掃黑爲題材的電影,大家都說這種類型片很難把握,但你去看看《掃黑》,你會發現,電影還是有很多空間去探索。

《尋漢計》導演 唐大年

關心真實小人物,對生活露出微笑

劇本打磨了很多年,一直在改,從小說到劇本加了不少內容,有四五稿的樣子,下了很大的功夫,《尋漢計》是一個很有趣的現實主義題材,在這個檔期中也是最用現實主義說話的,拍這部電影的初衷,是在於關照小人物,也能讓觀衆看到和自己相關的生活和感情,找到共鳴。對這次加入五一檔的角逐,他表示非常淡定,儘管作爲導演很難逃避電影市場的壓力,如今的電影大家都想往大檔期走,一個電影有自己的命,就像《尋漢計》片尾所描述的,像堵車一樣,你要走、別人也要走。

“這幾天也會看一些宣發數據,看我們排片,想看人數一直靠後,但不代表對電影沒信心,我就想起契訶夫說過的一句話,大狗要叫,小狗也要叫,小狗不用因爲有大狗的存在感到不安和慌張,按照自己的調門去叫,總會有回應。拍這個電影的初衷,是因爲有一部分電影要對現實說話,看電影能真正嗅到生活的氣息。電影還是有很多喜劇色彩,這些喜感儘管來源於生活的尷尬狼狽,但小人物也能在窘境下對生活露出微笑。能溫暖人,也能治癒觀衆。

《豬豬俠大電影·恐龍日記》總製片人

親子觀影剛需是最大前提

作爲五一檔中量級比較大的動畫電影,《豬豬俠大電影·恐龍日記》(後文簡稱《豬豬俠》)因有穩定的受衆被專家認爲票房最可能穩定發揮,而出品方、發行方之所以選擇在五一檔上映也經過了縝密的考慮。總製片人表示:“《豬豬俠》大電影的受衆主要是4到8歲的小朋友,他們需要家長陪同觀影,因此影片不能只考慮小朋友的假期,還得考慮家長是否有時間。我們曾經選擇過暑期上映,週末的票房亮眼,但一到工作日就相對疲軟,這對後續的實際排片亦造成一定影響。所以今年五一的5天假期,對《豬豬俠》在前五天票房衝高是有絕對幫助的。”他非常看好《豬豬俠》票房,因爲常年對動畫電視的深耕,《豬豬俠》這個IP形象已經深入人心:“該片的優勢在於所有五一檔動畫中是最具IP知名度的,在五一親子觀影剛需的前提下,這部電影就是親子觀影首選。”

事實上,《豬豬俠》製作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3年時間,這也是它時隔兩年重返大銀幕。在前期籌備上,我們針對故事主題、背景和內容做了大量的探討,最終決定採用雙IP的模式,將備受小朋友喜歡的恐龍IP融入其中,同時聯動《豬豬俠TV系列恐龍日記》的做法,既保證豬豬俠粉絲受衆的關注度,也用恐龍元素帶動更多親子家庭的觀影興趣:“以前豬豬俠電影,想要追求大人小孩都能喜歡,所以在故事內容上反而有點束手束腳。這次我們拋開了這一點,想全力打造一部小朋友開心、大朋友放心的電影,也從這點出發,仔細考量每一個情節橋段。我們相信這部影片會創造豬豬俠系列電影的票房紀錄,而且在口碑發酵上大有可爲。”

新京報記者 周慧曉婉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