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力於讓天下沒有孤獨的人。”——Soul APP的官網介紹這樣寫道。

北京時間5月11日,自稱爲“年輕人的社交元宇宙”的社交軟件Soul正式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了首次公開發行(IPO)申請,計劃在納斯達克掛牌上市。招股書顯示,截至今年3月,Soul的月均活躍用戶數量已經達到三千多萬,用戶平均每天花大約40分鐘在這個應用上。

從2016年應用推出至今,Soul從一款“小衆”的非即時通訊社交軟件成了騰訊持股近半、如今赴美上市的社交“黑馬”應用。仍在不斷燒錢的Soul,將在美國的資本市場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在社交市場競爭中主打“不看臉”社交的Soul,用戶怎麼看?

日活躍用戶翻倍 去年卻虧損近5億元

從招股書上,可以看到Soul近兩年的活躍用戶有了很大的突破,但是整體營收仍處於虧損狀態。

招股書援引艾瑞諮詢的報告稱,就“月活(MAU)”而言,Soul擁有行業同品類中最高的日均活躍量啓動次數,同時是日均發佈率和Z世代用戶滲透率最高的App 之一。2021年3月,Soul的月活爲3320萬,日均“日活(DAU)”爲910萬,同比分別增長109%和94.4%,

2021年3月,Soul的用戶平均每天在該APP上花費的時間爲40分鐘,遠超中國幾乎所有其他以即時通信爲中心的社交網絡移動應用。在2021年3月使用Soul APP的用戶中,有56.4%在該月中至少活躍了15天;這些用戶在該月中平均每天保持4次對話,每天發送68.3條私信。在2020年12月至少15天處於活躍狀態的用戶中,78.4%在2021年3月仍然保持了至少15天的活躍。2021年3月,Soul 應用35%的“月活”用戶發佈了內容,是中國社交網絡移動應用中比例最高的之一。

隨着平均活躍用戶數量的增加,Soul的盈利能力也在增強。招股書顯示,Soul 的2020年營收爲4.98億元,同比增長604.3%;2021年一季度營收爲2.38億元,同比增長260%,該季度整體毛利率爲86%。

在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第一季度,Soul的平均每月付費用戶數分別爲26.89萬戶、929.3萬戶和1544.5萬戶,平均每個付費用戶每月帶給Soul的收入分別爲21.9元、43.5元和48.6元。

但是,盈利的速度比不上虧損速度。2019年,Soul淨虧損2.995億元,2020年淨虧損同比擴大至4.881億元;2021年一季度淨虧損擴大至3.825億元,同比增加了約5倍。

圖:Soul招股書展示的財務情況

砸重金宣傳推廣 收入依賴年輕用戶

目前來看,Soul應用程序的大部分功能都是免費開放給用戶的,那盈利的增長點在哪?

從Soul的收入模式來看,主要通過其提供的增值服務進行創收。比如用戶在應用上購買虛擬貨幣“Soul幣”獲取虛擬禮物和頭像等虛擬物品;以及用戶訂閱會員享受特權等方式。像是用戶想知道誰看過自己的主頁,則需要購買“飛行權益包”,連續包月12元,包年則需98元。這意味,數量足夠多的用戶基礎以及保證用戶活躍度對Soul的盈利至關重要,吸引新用戶入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Soul商業模式的核心是盈利和用戶量共增長,更希望通過產品而不是吸引流量實現盈利,只有不斷提供滿足用戶需求的功能和增值服務,才能讓平臺生態持續健康運轉。”Soul創始人張璐在2020年接受媒體採訪時稱。

作爲一個還需要不斷開拓市場份額的產品,推廣費用成了Soul公司支出的大頭。招股書顯示,銷售和營銷費用佔了Soul運營費用的大部分,其中,廣告費用的佔比尤甚。作爲一款急需拉新的產品,Soul在移動應用和主流大的應用商店投放大量廣告進行推廣。2019年和2020年,其廣告費用分別爲1.966億元和6.021億,分別佔據了收入的278.1%和120.9%。宣傳力度的加大使得廣告費急速擴張,僅2021年第一季度,soul的廣告費爲4.597億元人民幣,佔據當季度收入的192.9%。Soul在招股書中表示,預計隨着業務的擴大,廣告費用的金額將繼續增加。

圖:Soul招股書展示的廣告支出情況

從Soul披露的用戶情況來看,2021年3月,Soul平均日活用戶的73.9%是在1990年或之後出生的人。更爲確切的說,Soul的絕大部分用戶是廣義上的“Z世代”(指在1995-2009年間出生的人)。

Z代最大的特點便是在生活中以互聯網爲生,願意在虛擬內容上消費、在線社交互動的需求、強烈渴望獨特的身份和自我表達都是這個羣體的突出特徵。根據iResearch報告,2020年中國Z代移動互聯網用戶總數達到3.249億,普及率達到97.9%,明顯高於全國70.2%的平均水平。

一款弱化看臉、靈魂匹配的陌生社交應用

“我們特別吸引了中國的年輕一代,他們原產於移動互聯網,因此他們更明顯地體驗到技術帶來的孤獨。”這是Soul招股書對年輕用戶的描述。

而Soul表示,通過算法驅動,這個app可以爲用戶(Soulers) 提供一個虛擬世界,讓他們能夠自由地用虛擬身份表達他們的願望和個性,消除不必要的社交障礙。Soulers在Soul上可以相互聯繫,生成多媒體內容,探索他人的生活,並從其他具有相似興趣和個性的用戶身上汲取靈感。

熟人世界發佈社交動態的壓力和對互動的需求是張璐抓住的兩個用戶痛點。“我在Soul中用兩個維度去滿足這個需求:一種是發佈內容的方式,第二種是直接匹配聊天的方式。這兩種方式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也是Soul最底層的邏輯。”張璐這樣解釋設計產品的思考。

正如其英文名“Soul”(靈魂),Soul基於算法技術,通過用戶的人格、興趣、三觀等數據進行個性化的匹配,強調用戶之間通過靈魂互相吸引,希望用戶通過靈魂匹配遇到自己的Soulmate(靈魂伴侶)。

記者下載了Soul進行註冊,進入時需要先填寫簡單的“靈魂自測遊戲”,隨後系統會根據答題結果給出一個基本的“用戶畫像”,便可以進入應用了。即使註冊時只需要填寫出生日期、性別以及暱稱這樣簡單的資料,沒有在應用上展示更多的個人信息,4個小時內就有5名用戶主動跟記者打了招呼。

圖:Soul“靈魂自測遊戲”答題給出的人設

圖:Soul聊天界面

與其他社交平臺簡單通過匹配、對對方相貌進行篩選的方式不同,主打“靈魂匹配”的Soul,是一種弱化“看臉”的社交,用戶頭像都是“捏臉”的動漫形象。Soul提供了圍繞了用戶的屬性各種各樣的4種匹配方式:靈魂匹配、戀愛鈴匹配、語音匹配、視頻匹配,分別滿足用戶對距離、聲音、顏值的不同匹配需求。用戶還可以添加引力籤,通過選擇自己一些興趣、特殊經歷、音樂愛好等等,創造自己的人設。

除了匹配功能以外,用戶還可以在該軟件上發佈“瞬間”即類似於微信朋友圈,分享展示的生活,並可以分享到“廣場”上讓更多人看到,同時,數據還會顯示有多少人來看過我的“瞬間”。

主打“不看臉” 用戶看不看?

記者在Soul上採訪了多名用戶,發現大多人使用軟件的目的大致表述爲“爲了交朋友”,“展示生活”,“當朋友圈發”,少數表示爲了尋找伴侶以及單純打發時間。

使用Soul一千多天的小姍擁有兩百多位的粉絲,主頁表明自己喜歡游泳、瑜伽和東野圭吾等,“瞬間”裏有自己本人的大學畢業照片、自拍以及日常生活分享等,配以感慨和記錄性的文字。談及對這款軟件的看法時,小姍表示:“爲了記錄生活,拍了好看的照片就會發。” 問及是否擔心個人信息暴露,小姍說:“最初下決心不放照片,可是後來發現不發照片根本沒人看,沒人關心你靈魂是否有趣。” 相較於其他軟件,小姍提到soul的羣體“比較有文化,憂鬱的氣息多一些”,並且表示自己還是交到了不錯的朋友。

不少用戶和小姍一樣,在美留學的柴柴也是如此,但介意暴露隱私的他,每張照片都會遮住面容。柴柴告訴記者:“偶爾聊聊天,單純當朋友圈發。因爲這裏用戶人羣基數大,樣本更貼近年輕人羣體,而不是某一個羣體。”

但是,有用戶告訴記者,隨着如今軟件語音視頻以及同城交友等功能的增加,以及各類用戶的數量增加,平臺的亂象也隨之加劇。“軟件挺優秀但是現在太亂了。”小姍也表示,“現在軟件上不抱任何找對象想法的,都是元老級居民的自我修養。”

圖:Soul用戶對平臺的看法

圖:Soul用戶小姍的看法

記者在使用軟件時,也有遇到剛開始聊天就提問身高體重以及索要照片的用戶,並且馬上表達了希望交女朋友的意願。問及是否想從該平臺找到伴侶,該用戶表示了肯定,並不擔心是否不靠譜。用戶菠蘿告訴記者,以前就是很單純的分享生活交友,現在一上來就搞曖昧、要照片,這個軟件已經改變它的初衷。

Soul在招股書的“風險因素”章節中提到,其產品最大的風險在於能否持續付費用戶的增長。若在品牌口碑、用戶隱私、數據安全等方面遭遇問題,用戶不能如預期增長,那麼公司的運營也會遭遇重大不利影響。

奧一新聞記者 麥妙鈿 實習生 劉婕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