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歸去仍是少年!百歲“譯癡”許淵衝逝世

我國翻譯界泰斗、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許淵衝先生6月17日上午在北京逝世,享年100歲。

歸去仍是少年!百歲“譯癡”許淵衝逝世

別人叫他“許大炮”

他說打敵人才是“好大炮”

1921年,許淵衝出生於江西南昌一個書香之家,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16歲的他爲躲避戰火來到了雲南,第二年以第7名的優異成績考入了西南聯合大學外語系,在這裏他與翻譯正式結下了不解之緣。

許淵衝求學期間,西南聯大曾流傳一句話“湖北朱,安徽楊,外加許二王,理文法工五堵牆”,指的就是後來的科學家朱光亞、物理學家楊振寧、翻譯家許淵衝、財政金融學泰斗王傳綸和衛星與返回技術專家王希季。當年這五人才識過人,像一堵牆一樣難以被超越,許淵衝就是其中的文科代表。

17歲求學西南聯大大一英文考試時。16歲的楊振寧80分考了第一,許淵衝得了79分,排在第二。當時日記裏他就“酸了一把”,後面回想起來,老先生還是不服氣的說,“小鬼,比我小一歲,還比我高一分”。

大學時,許淵衝不僅人長得高大、嗓門也大,他好辯論、愛“開炮”,因此得了個“許大炮”的綽號。

許淵衝曾笑談綽號,“大炮可以打敵人,打自己也可以,一般是打敵人的,打敵人那不是很好的嗎?打敵人是好大炮。”

將“不愛紅裝愛武裝”譯成經典

傳播中國文化與世界文學之美

抗戰勝利後,許淵衝前往法國巴黎大學攻讀碩士,他以驚人的學習能力在短期內完成了法語學習。新中國成立後,許淵衝放棄國外的優異條件,回國投身到新中國的建設當中。

許淵衝大膽用英語韻詩的方式,對毛澤東詩詞進行再創造式的翻譯。他將“不愛紅裝愛武裝”譯作“to face the powder and not to powder the face”(直譯爲“她們敢於直面硝煙,不愛塗脂抹粉”),這句翻譯後來被稱作經典。

1983年,已經62歲的許淵衝任北京大學國際政治系兼英語系教授,他的創作激情得以釋放。晦澀難懂的《詩經》《道德經》經他的努力被翻譯成了英、法兩種文字,他還把唐詩和宋詞按照英語和法語的韻律工整地呈現給世界讀者。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The sun beyond the mountain glows。

The Yellow River seaward flows。

You can enjoy a grander sight

By climbing to a greater height。

——許淵衝譯《登鸛雀樓》

除了專注於中國古典文學的翻譯,許淵衝還翻譯了不少英法文學名著,《紅與黑》、《李爾王》、《羅密歐與朱麗葉》……他將中國文化的美傳遞給世界,也將世界文學的美傳播到中國。

“我不是用西方的翻譯,字對字翻譯。我翻譯三美,意美、音美、形美。”許淵衝先後出版了180多本中英法文翻譯著作,其中最愛“中譯外”,他說,把一個國家的美變成世界的美,這不是我個人的理想,應該是全世界的共同理想。

百歲“譯癡”

望讀者“知之、好之、樂之”

1999年,許淵衝被提名爲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2007年,許淵衝被檢查出了直腸癌,醫生告訴他,最多還可以活七年。老人家卻沒把這個性命攸關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繼續自己的創作。神奇的是,七年後,癌症並沒有打倒他,他反而在2014年獲得了生命中的最高獎項———素有翻譯界諾貝爾獎之稱的“北極光”獎。

昔日同窗楊振寧曾這樣評價他,“他從英文詩翻譯出來的中文詩,念起來像詩。他將中文詩翻譯成英文詩,念起來像英文詩”。

作爲“譯癡”,許淵衝曾剖析過自己的翻譯,不過就是在創造“美”,他追求“意美、音美和形美”,希望讀者能感受到美,“知之、好之、樂之”。

許淵衝這樣評價自己

“書銷中外百餘本

詩譯英法唯一人”

他也這樣勉勵後輩

“我可以超過前人

後人也可以超過我”

許老,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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