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科技訊 北京時間7月22日消息,在涅槃樂隊令人難忘的歌曲《Something in the Way》中,柯特•柯本唱道:“喫魚沒有關係,因爲它們沒有任何感情……”這可能是一種隱喻,或許我們不會真實洞察到魚類被捕食是否承受痛苦,它們真的很痛苦嗎?如果不是,這種觀點爲何如此普遍?當我們喫螃蟹、魚、章魚等海洋生物時,它們是否承受巨大的疼痛?它們應該獲得更大的權利、獲得更人道的待遇嗎?

在生命的抽籤中,非哺乳類海洋生物通常受到不公平待遇,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我們對狗和貓(實際上包括大多數哺乳動物)的同情似乎都未延伸穿過海洋表面,但這種情況,至少在法律角度,會發生改變嗎?

目前,英國議會正在討論一項法案,該法案旨在建立一個“動物感知”委員會,該委員會將增大對魚類和無脊椎動物的福利保護。保守黨派人士巴隆尼斯·福克斯在法案辯論中稱,我對龍蝦、螃蟹、魷魚等動物的儲存和殺死方式感到震驚,現已有充足的證據顯示,非脊椎動物應該列入保護法案中。

在澳大利亞,動物福利法“因地而宜”,不同州的動物福利法都不相同,某一生物是否適用動物福利法通常取決於它是否被歸類爲動物。在南澳大利亞州和西澳大利亞州,魚類和甲殼類動物被排除在動物福利法之外,昆士蘭州和塔斯馬尼亞州也將甲殼類動物排除在動物定義之外。一些州和地區允許商業捕魚和休閒釣魚行爲。

那麼巴隆尼斯和她的同事說的有道理嗎?我們應該效仿澳大利亞嗎?以下是關於魚類、甲殼類動物、頭足類動物以及它們對疼痛和其他感覺的科學解釋。

魚是否有疼痛感?

首先,我們需要強調的是,關於魚類等水棲生物是否應該適用動物福利法的辯論仍未結束。辯論產生衝突主要集中在魚對嘴裏有鉤子之類東西的痛苦反應是一種疼痛反應,還是某種可以將其比作條件反射的無意識反應。這兩種反應的區別可通過火爐上燙傷手的實例進行闡明,當人們將手放在火爐附近時,第一反應就是將手抽回,這一種條件反射,發生在燒傷肢體和脊椎之間的信號傳輸,該過程出現在人們經歷疼痛之前;當人們將手抽開之後,疼痛會在人類大腦新皮層通過複雜的信號通路處理之後單獨發生,如果沒有該過程,我們就不會感受到疼痛,儘管我們的手已從威脅中抽回。

依據昆士蘭州大學醫學教授布萊恩·凱伊的觀點,魚類與人類不同,它們沒有新大腦皮層,也沒有任何其他器官組織處理關於疼痛的複雜信號,他說:“我們之前曾做過實驗,將魚腦部分移除後,它們仍以同樣的‘條件反射性’對刺激做出反應,就像人們的手從熱爐子上抽回一樣,這就是所謂的自主反應。”

他還指出,人們很難相信魚類感覺不到疼痛,因爲我們將這些反應與自己的經歷經常聯繫在一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核心價值觀,但最重要的是戳它一下,它就有反應,所以它一定有感覺,但是否擁有疼痛感與魚類的智力等級無關,這與它們是否擁有足夠的“感覺硬件”有關,我認爲魚類沒有!

但是魚類對止痛藥有反應

另一方面,有些人認爲疼痛是生存的必要條件,而且從廣義上講,生存就是痛苦的證明。該觀點認爲,一個負面或者痛苦的經歷需要永久地改變動物未來對威脅來源的行爲。如果沒有這種改變行爲的經歷,動物就會繼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不可避免地遭受危及生命的傷害。有大量研究表明,魚類在經歷了我們認爲最痛苦的經歷後,會迅速改變自己的行爲,據稱,垂釣者表示需要改變他們之前“殘忍”的捕魚方法,他們在許多垂釣水域使用更細的魚線和僞裝更好的魚鉤。

也有生理學證據支持該觀點,痛覺感受器是人類皮膚中的感覺神經元組織,它幫助向大腦傳遞遠距離的電信號。據麥考瑞大學魚類行爲生態學家庫魯姆·布朗稱,他們最初在虹鱒魚身上發現,是有效“推翻”魚類感覺疼痛論點的一部分證據。從2002年開始,我們就知道魚的身體存在痛覺感受器,相比之下,人體痛覺感受器與探測疼痛刺激的神經相關。

給魚服用對人類有效的止痛劑也能改變它們對“疼痛”和恐懼的反應,布朗教授說:“包括魚類在內的所有動物都存在着焦慮感,通過多方面觀察,我們對魚類使用預防焦慮的各種藥物,結果顯示所有這些藥物都對魚類有效。”

那麼螃蟹、章魚和其他無脊椎動物呢?

儘管對無脊椎動物疼痛體驗的研究不如魚類全面,但部分證據表明,螃蟹等無脊椎動物的感受不只是對刺激的一種類似反射的無意識條件反應,然而,這場爭論仍未結束。

布朗教授稱,無脊椎動物和脊椎動物有着截然不同的神經系統,然而,我們在頭足類生物(例如:墨魚、鸚鵡螺、章魚和魷魚等)中已發現了痛覺感受器。像烏賊和章魚這樣的海洋生物,它們的神經系統完全獨立於脊椎動物進化,它們與蝸牛非常相似。

但令人驚訝的是,我們的一些止痛藥物仍對頭足類動物有效,2018年一項研究發現,章魚服用了毒品之後變得更喜歡社交,喜歡與其他同伴接觸,這種接觸和互動性體現了服用毒品的顯著差別。

雖然研究人員還沒有在螃蟹、對蝦、小龍蝦等甲殼類動物身體上發現痛覺感受器,但有其他線索表明,負面經歷會導致長期的行爲變化。在實驗場景中,甲殼類動物會避開被電擊的物體,遭受電擊的小龍蝦腦部血清素和血糖濃度更高,研究人員將這歸咎於應激反應。

2014年一項研究還發現,一種抗焦慮藥物可以減少龍蝦的“恐懼”,布朗教授說:“當我們談論疼痛感覺時,實際上是在談論感覺的能力,這似乎是一種來自複雜的神經系統的突性屬性,如果你有大量來自觸摸、嗅覺等諸如此類的感官輸入,而它們都處於集中處理狀態,那麼疼痛感覺就是一種條件反饋機制。”

但是凱伊教授表示,類似的實驗已在魚類等無脊椎動物進行過,這些動物的大腦和神經系統被切除一部分,但是它們對刺激的“自主反應”並未改變。我們對軟體動物進行實驗,結果也是一樣的,章魚是軟體動物家族成員之一,它們沒有痛覺感受器這樣的“硬件組織”,但人們仍會說它們是智能生物,事實上,這些動物的身體結構很複雜,但遠沒有人類複雜。

那麼,我們對動物虐待法是否應該用於人類處理魚類和甲殼類動物有什麼看法呢?布朗教授和凱伊教授進行的科學研究可能會幫助倫理學家解決這些問題,但他們表示自己並不是倫理學家。

布朗教授稱,隨着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有關人道主義對待動物的法律很可能會延伸,目前真實存在的問題是,動物疼痛感受器的進化史有多遠?什麼動物可能有知覺,它們的最低承受範圍是什麼?我認爲甲殼類動物、螞蟻、黃蜂和蜜蜂有疼痛知覺。

但是凱伊教授說:“現已有充足的科學證據來證明疼痛是否是一種普遍特徵,我們需要辨別是否需要將動物權利納入法律範疇,但這並不總是合理的,最終會使任何動物擁有知覺神經系統。”(葉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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