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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詹達

編輯 | 袁月

談及“婦癌之王”,你可能會想到哪種癌症?宮頸癌還是子宮內膜癌?

其實在婦科腫瘤中,卵巢癌的死亡率纔是最高的。

北京大學腫瘤醫院婦科主任、主任醫師 高雨農教授

“卵巢癌的發病率排在宮頸癌和子宮內膜癌之後,但其死亡率卻是這三種疾病中最高的,”北京大學腫瘤醫院婦科主任、主任醫師高雨農表示,“其實現在有不少癌症生存率已經大幅改善了,比如乳腺癌5年生存率已接近89%,但卵巢癌仍然徘徊在30%-40%,部分醫院統計到的晚期患者5年生存率甚至只有17%左右。”說起卵巢癌高死亡率的原因,高雨農教授認爲主要有以下兩點:

第一,卵巢癌患者缺乏有效的早篩手段。如何早期發現卵巢癌,目前仍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也正是由於早期無特異性症狀,70%的患者在初次診斷時已經是中晚期。而另一方面,卵巢癌的病情進展迅速,臨牀上不乏有在一個月內便發展成晚期的病例。

第二,以往缺少有效延緩復發的治療手段。在過去,晚期卵巢癌的治療一直以手術和化療爲主,但有70%的晚期患者在手術和化療後的3年內復發,這也是70%的晚期患者無法跨越5年生存期的重要原因。

更不幸的是,以往患者一旦復發,一方面手術治療的作用有限,另一方面,作爲主要治療手段的化療,也由於患者在短期內反覆復發而產生了化療藥物耐藥性,而無法發揮治療作用,最終患者往往因缺乏有效的治療方案而死亡。即使是長期存活的卵巢癌病人,大多數都在不斷手術和化療,與復發做抗爭,生活質量受到嚴重影響,而且長期的復發治療也爲每一個卵巢癌患者的家庭造成了沉重的負擔。

北京協和醫院婦科腫瘤中心、主任醫師 潘凌亞教授

“如何更早地發現卵巢癌,並且有效延緩或防止復發,一直是臨牀上的大難題。” 北京協和醫院婦科腫瘤中心、主任醫師潘凌亞教授說到,“以前總有患者會問,‘醫生,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晚點兒復發或者不要復發?’後來我們終於等到了這種方法,就是現在的靶向維持治療。”

隨着靶向治療研究的發展與應用,以PARP抑制劑爲代表的卵巢癌精準靶向藥物問世,使“維持治療”成爲卵巢癌標準治療的重要組成部分,給一部分卵巢癌患者的治療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

所謂維持治療是指患者在初始治療後腫瘤已經達到完全緩解或部分緩解,接着通過治療藥物持續清除殘留或緩慢死亡的腫瘤細胞,從而達到延長緩解時間,推遲或防止癌症復發目的的治療手段。

目前的維持治療藥物中,受到廣泛認可和國內外臨牀指南推薦的就是PARP抑制劑這類靶向藥物。在細胞DNA受損後,需要單鏈修復酶(PARP)或BRCA1/2基因的雙鏈修復功能來修復。而BRCA1/2基因突變後的腫瘤細胞因爲已經沒有了BRCA基因,會變得特別依賴PARP的單鏈修復能力。但細胞如果同時沒有PARP和BRCA功能便會出現“合成致死”的現象,PARP抑制劑也正是通過“合成致死”的機理來消滅腫瘤細胞。

那麼,所有晚期卵巢癌患者都能通過維持治療推遲復發嗎?高雨農指出,PARP抑制劑維持治療最適用的是攜帶BRCA基因突變的人羣。2018年首個PARP抑制劑奧拉帕利用於一線維持治療被美國FDA批准之後,《國家綜合癌症網絡(NCCN)指南》曾明確地建議,一線卵巢癌患者都應該做BRCA基因檢測。

SOLO-1研究也表明,與安慰劑相比,通過PARP抑制劑維持治療,使一線BRCA突變的卵巢癌患者中位無進展生存期超過4年半(56個月),對比安慰劑延長了42.2個月。與安慰劑相比,可降低疾病進展或死亡風險67%;48%的患者5年無疾病進展。而對於已復發的患者,目前的臨牀研究則表明,無論患者是否具有該種基因突變,都有可以不同程度獲益,攜帶基因突變的人羣獲益程度則更加顯著。

當然,PARP抑制劑不僅能殺滅腫瘤細胞,對正常細胞的PARP功能也有一定程度的影響。“但我們要客觀地理解藥物的副作用,以化療藥物即細胞毒性藥物爲例,它對所有有增殖能力的細胞都是有殺傷性的。但腫瘤細胞和正常細胞的增殖能力不同,絕大多數的正常細胞的增殖得慢,而細胞毒性藥物則主要作用於增長得特別迅速的腫瘤細胞。”潘凌亞介紹道,“對PARP抑制劑來說也是如此,在進行腫瘤治療時,臨牀上我們會選擇一個生物治療窗,即能夠殺死腫瘤細胞的同時,使正常組織受到的損害很小的一個劑量。更重要的是,和PARP抑制劑對患者生存時間的延長相比,副作用對生活質量的影響要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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