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獻策】

民主黨人在美聯儲理事會重回多數，讓貨幣政策未來的走向充滿懸念。

陳霞昌

鮑威爾獲得總統提名繼續擔任美聯儲主席。提名還需要獲得美國國會批准，但他連任的懸念不大。

鮑威爾2012年進入美聯儲理事會，並從2018年起正式擔任主席一職。因爲不是經濟學科班出身，鮑威爾能否勝任這個職位一度遭到質疑。但過去四年，鮑威爾很好地履行了美聯儲主席的職責。

他治下的美聯儲政策主要分爲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延續前任耶倫的思路，開始逐漸收緊貨幣政策。2018年美聯儲曾連續4次加息，同時減少債券購買的數量。第二階段是新冠疫情在美國爆發後，美聯儲在短短10天內連續大幅度下調基準利率接近零，同時推出一系列史無前例的貸款計劃，以配合美國政府出臺刺激政策。

極度寬鬆的貨幣政策讓美國經濟避免進入衰退，股市也沒有因爲疫情而崩盤。在疫情緩解後，美國股市開始連續創出新高，樓市價格也重回金融危機前的高點。美國沒有出現如“1987股災”“2008年金融危機”等大型危機，鮑威爾作爲美聯儲主席應記一功。

但另一方面，貨幣層面的極度寬鬆，也讓美國通脹壓力逐漸顯現。特別是進入2021年，美國核心的通脹指標已經創下了30年的新高。但鮑威爾以通脹只是短期現象，且美國就業情況仍然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爲由遲遲沒有作出政策調整。直到本月初，他才決定開始縮減債券購買規模。至於更嚴厲的加息手段，在他近期的公開露面中都絕口不提。

此外，美國股市還出現了“散戶大戰華爾街”“人類歷史上單日最大虧損”等亂象，這和美聯儲極度寬鬆政策不無關係。

拜登在提名鮑威爾任美聯儲主席的同時，還提名了現任理事佈雷納德升任美聯儲副主席。佈雷納德2014年才進入美聯儲擔任理事。從她過往的投票記錄以及公開發言看，佈雷納德的貨幣政策主張偏溫和。但她在氣候變化對金融機構影響、數字貨幣和銀行監管方面則較爲激進。她強調，美聯儲將提供有關氣候變化的監管指導，以幫助銀行降低風險。銀行也應該做好準備，在未來某個時候對外進行相關風險披露。

在數字貨幣方面，與鮑威爾模棱兩可不同，佈雷納德是數字美元的堅定支持者。她認爲，數字美元的好處包括在危機時期快速向人們付款，併爲沒有銀行賬戶的人提供服務。她指出，中國和其他一些國家已經開發了自己的數字貨幣，美聯儲應該有緊迫感。

鮑威爾獲連任後，預計短期內還將延續目前較爲溫和的貨幣政策，即有節奏縮減債券購買規模，同時繼續觀察就業和通脹兩個核心指標，以決定什麼時候進一步收緊政策。但中長期看，當前的貨幣政策是否延續仍有懸念，其中的關鍵在於美聯儲理事會成員結構可能發生變化。

美聯儲理事會常設7位理事，目前空缺一位。除了佈雷納德是民主黨人，其餘5位均爲共和黨人。但其中兩位理事將於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離任，這意味着總統拜登有權力提名3位美聯儲理事。按照過往經驗，拜登將大概率提名民主黨人。屆時，美聯儲理事會成員將由4名民主黨人和3名共和黨人構成。民主黨人在美聯儲理事會重回多數，讓貨幣政策未來的走向充滿懸念。

（作者系證券時報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