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版《如夢之夢》

九週年巡演北京站，

12月10日 12:00 正式開票，

12月22日-26日登陸北京保利劇院！

《如夢之夢》這部找尋生命關懷的作品，

是不是也意在完成一次與觀衆的“自他交換”？

“自他交換”概念的道出，

是不是對當代人心靈難以溝通的一劑求解？

《如夢之夢》要演回北京了，

我們“劇透系列”也在跑後程了。

你對看這出戏劇多了些準備嗎？

直接去劇院去感受那些人吧！

那些在人心的方寸之地，

堅韌、莊重、傾力摸索的人……

第九幕《新伯爵夫人》，大開大合。

就算現砸腦洞，跟上節奏也不易。

咱們還好，

知道在這兒是讀劇本、到劇場是看戲，

不要當真、旁觀心態就好。

而“五號病人”呢？

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險：

人性真實或者說莫測的一面登場了……

爲什麼會說“莫測”？

正因爲我們見過美好、識得純真、懂得向陽，

而有陽光就一定會有影子，

真實的世界不是童話。

無常，常在。

“五號病人”泡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

聽“顧香蘭”講故事。

就戲劇場景而言，大家想象一下：

劇作家賴聲川是把上海和法國的咖啡館甚至巴黎公寓等，

交融在同一個舞臺的不同區域，

也就是說，“五號病人”幾乎是一直在故事裏的。

“五號病人”應該是一種癡迷狀態，

人家咖啡館趕人了、要打烊了，

他還反問人家：“你們這不是24小時的？”

大家儘可以揣摩“五號病人”的真實心理，

一分一秒也不想停歇地聽故事，

是在和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搶時光嗎？

是否暗合劇中屢屢提及的“自他交換”？

“自他交換”是一種古老的南亞修行法，

即通過“呼吸”對方的方式，

給予健康與快樂、帶走他人的痛苦與不幸。

有些玄妙，大家可以各自琢磨。

倒是心理學注意力轉移有六大經典方法，

貌似“五號病人”都下意識無師自通了：

心理暗示、注意力轉移、適度宣泄、自我安慰、交往調節、情緒昇華……

劇作家讓年紀不大、善良、單純的“五號病人”，

開篇即在不歸路；

讓風塵中的性情中人“顧香蘭”，

性情不改，全然不知滅頂之災臨近……

如果按量級來算，

你們說“五號病人”人生的苦，

相對“顧香蘭”的是幾級對幾級？

初看，是5級對10級；

再看，是1/3人生對滄桑一生，

基數不同、認知不同、承受力不同；

又看，人生的苦痛怎麼可以對比呢？

每一點苦，

都要當事人用全然的生命去應對，

別人看來是5級，

也許自己已然爆表了，對不對？

所以，這就是戲劇的意義：

安全卻深入人心的參照。

讓我們再舉手、投足、言出、心動，

有了更開闊的視野、生出了更大的格局。

就像我們經常說“眼見爲實”，

禪宗卻有“眼見如盲、口說如啞”的故事……

這次，我們要試着走進人物內心了。

●單純、性情不是錯，需要成長

大家回想一下，

“五號病人”怎麼就成了人生的行者？

孩子夭折、妻子消失、自己絕症，

於是，開啓了自我放逐的流浪。

哪裏是轉折點？法國城堡。

當他與畫中的顧香蘭幽幽目光相對，

他彷彿看到了湖泊遠處的自己，

瞬時觸電般共振共通，

決絕地放下一切去找尋畫中人……

“五號病人”是絕望中的找尋，

顧香蘭則爲追逐和回望。

回望“追逐”是對“找尋”的開釋點醒，

“找尋”則成爲對“追逐”一生的撫慰。

不同的今生執着，最終殊途同歸嗎？

大家還可以接茬兒琢磨。

肖戰飾演的“五號病人”，

單純、懵懂、青春、善良、脆弱，

特別符合走上社會沒幾年的年輕人吧？

流浪之旅的盲目被瞬間點出了方向，

踏上生命之夢的探尋路。

肖戰釋放出的渴求是清澈的，

那你敢說許晴飾演的顧香蘭的渴求就不清澈？

偏偏是風塵之中的性情中人，

也是單純，只是單純得莽撞、肆無忌憚。

兩下渴求交匯，

蓄了暗流、撞出了洶湧。

哪裏還有平靜的湖面？

哪裏還有戲劇的靜謐、平和？

而這不正是戲劇需要的“發動機”嗎？

鋪墊這麼多，

或許方便我們理解第九幕顧香蘭學畫爲什麼這麼執着，

那簡直像脫繮的漂亮野馬。

學畫這一段建議大家細看劇本，

因爲“顧香蘭”周遭的人物太繁雜，

畫家、攝影師、模特、音樂家、哲學家、商人、政客、不同黨派者等。

說起話來也都是口無遮攔，

全方位、各維度刺激“顧香蘭”，

讓她野馬般狂奔逼近全速……

單純、性情有錯嗎？

當然沒有，這只是生命的一程。

當有機會走進下一程，

磨難、苦楚，無不在刺激成長。

大多數人不都是這麼長大、成熟的？

不妨聽一聽“顧香蘭”一席臺詞，

看看“新伯爵夫人”清晰的成長意識：

“來到法國，我第一次感覺到體內的細胞開始甦醒。在蒙巴納斯，我真正地開始呼吸。我每天沉醉在藝術、激情新概念、咖啡、歡笑之中。那一羣藝術家之中，有真的有假的，有天才尋找靈感，有蠢材尋找溫暖，但怎麼說他們都對生命充滿了我沒見過的熱度和追尋……”

那伯爵呢？

因爲新夫人的身份丟了外交部的工作，

幸好還有錢可以投資做亞洲古董的生意。

那麼，做古董生意就生錢嗎？

萬一沒錢了呢？

夫妻一場，必然山一程水一程。

而這對夫妻的下一程，

顯而易見，危機四伏……

●夫妻成長，能否同步看緣分

“五號病人”有不算長的婚姻生活，

眼睜睜看着被歲月撕去了所有矯揉的昔日“名花”，

倚老賣老地隨口就罵，

嘲諷後輩的照顧不過是惦記遺產；

唯有陷入回憶時，

才依稀可見純淨與端莊。

婚姻把“顧香蘭”怎麼了？

人世間還有怎樣離奇的婚姻？

2021央華版的伯爵，眼熟嗎？

演員、模特，張亮。

伯爵與顧香蘭，是鷹隼和獵物嗎？

如果這樣，又小看戲劇的人性呈現了。

伯爵與新夫人像一對兒翩躚仙鶴，

我們不懷疑他們奔向新生活的相愛初衷。

只是，在奔赴中悄然生變：

新夫人，籠中鳥，

一旦飛出，難忍回籠；

伯爵，偏愛東方溫順的籠中鳥，

一旦鳥自由放飛，他嗅到了危險。

阻攔無果，他暴怒：

“你就是低，你怎麼弄都往低處爬！你就是我買來的！”

然後，他生出了絕望……

聽故事的“五號病人”和我們一樣，

不得不思考：

愛，到底是什麼？

有人說，愛是讓對方做自己想做的樣子。

可對方總在變，

那另一方能否跟上、包容這種變？

認知同步，

不僅是對情侶、夫妻，

對朋友、同事、團隊、偶像和粉絲……

都比蜀道難，要看緣分。

因爲文化、階層、理想、內置修養、藝術觀念等，

差異無處不在。

個人認爲《如夢之夢》的伯爵，

塑造得相當出彩。

他的痛苦、掙扎、絕望、思變、鋪陳、實施……

一系列動作可謂“騷操作”，

非常人腦力所能及。

“迷霧劇場”真該請他去演一道。

伯爵對跟隨他多年的總管表露了真實想法：

“再錯，還是可以重來！一切都一筆勾銷！一筆勾銷！”

顧香蘭還在傻乎乎地天真追逐自由，

面對漸行漸遠的伯爵並無防備之心，

她對“五號病人”說：

“雖然如此，不知道爲什麼，過了一年，亨利突然熱心地幫我辦了一個畫展，在金碧輝煌的一個小皇宮裏。”

爲什麼呢？

伯爵謀劃已久、要畫句號了……

只是“顧香蘭”在畫展上依然天真，

不但拒絕穿代表東方的旗袍，

還堅持要把《鳥籠中的女人》掛在C位。

伯爵怒歸怒，場面話依然：

“香蘭的故事是一個奮鬥的故事，一個勇氣的故事，一個愛的故事。”

這種人可怕嗎？

我倒覺得在良莠混雜的人世間，

善良、純真重要，

擁有維護善良、純真的手段，也一樣重要。

還不夠成熟的在“顧香蘭”，

遭遇了“熟過了”的對手……

下次再讀吧，

逢着這樣的婚姻故事，鬧心。

然而，難道不正是這一次一次的鬧心，

讓我們更加看得懂、珍惜、維護正心誠意？

讓我們慢慢長大、成熟起來？

下次更鬧心，類似迷霧劇場的動靜兒……

作者：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