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年轻人越来越忙,老年人越来越闲。其实干的是“一样”的事,“成就”的却是两码事。

老爸老妈嗑瓜子,磕着磕着就瞌睡,年轻人磕CP,磕着磕着嗑出个啥?

老爸老妈喜欢超市排队,排着排着排出个寂寞,年轻人床上手机下单,下着下着就下架个头部。

现在年轻人真会玩儿,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和记忆。

前些日子,陈冲发长文送别母亲,令人泪目。其中有这样几句话,又格外刺目——

人其实就是记忆和时间,这两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吃喝拉撒睡,供养着躯体,让记忆和时间有落脚的地方。

又是一年,

人相似,年不同。

我们的时间去哪儿了,

我们的记忆去哪儿了?

面对渐渐失去记忆的母亲,陈冲拼命在记忆中“搜索”母亲,她做的是每一位儿女在即将失去父母时都会做都想做的一件事——

留住父母还在的时间,留住家还完整的记忆。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为她掏耳朵,“我们坐在大床上,母亲附在我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把我耳朵拉高,另一只手用一把竹子的耳耙子全神贯注地掏。她的动作很轻,弄得我很痒,但是我无比享受那些时刻她给我的百分之一百的关注。

“后来‘文革’开始了,母亲变得忧伤,走过我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我。见她这样,我也会忧伤起来。偶尔母亲在快乐些的时候,会为我和哥哥剪纸、叠纸工、做动画。她会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折叠以后用剪刀剪,再打开时就出现一长串牵着手的小人,接着她教我们为小人画脸、上色;她会用纸叠出层出不穷的飞禽走兽、桌子椅子、房子小船,再把它们编成奇妙的童话故事;她还会让我和哥哥把本子裁成一厚叠2寸的方块纸,她在每一张上画上一个男孩和一只皮球,然后拿起那叠纸,用拇指跟洗牌那样拨弄,一个孩子在拍皮球的动画就奇迹般地出现了。”

陈冲最后一次跟母亲在一起时,母女俩并排坐在病房里——

“我在用手机匆匆忙忙给人回邮件,余光里,我感觉母亲在看着我,就跟她说,这是工作,我马上就好了。她开始轻轻拍我的腿,好像在安抚我,唱起一首摇篮曲:‘睡吧,小宝贝,你的啊妈妈就在身边,梦中你会得到礼物,糖啊饼干啊随你挑选,等你睡了,我就带你去到天宫……’她拍我的手因风湿关节炎变了形,却仍然那么温柔,我眼睛湿润了,情不自禁放下手机跟她一起哼唱。这是我记忆中的第一首歌,我大概三岁,躺在父母的床上,昏暗的光线里母亲的轮廓模模糊糊,只有她的温度、气息和轻柔的歌声在回旋……那令人迷幻的时刻,是我最早的对美的体验。”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会玩儿,而父母也越来越孤独;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会玩儿,而父母也越来越不明白。

这一年,时间去哪儿了?

这些你懂的词儿,父母一个也不明白。

他们只明白一件事——这一年,你有多久没踏进家门,可以精确到分秒。

这世界变化太快,每天都有又燃又炸的点,让你嗨个不停。

这世界变化太多,每天都有必不可少的事,替换了回家的时间。

可做父母的只想知道:你的三餐冷暖你的悲欢点滴。

作者: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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