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声明文章中的图片全部来自于视频截图(所以有点糊哈哈)

忙里偷闲,想写点儿东西,就当扔出去一个漂流瓶,跟有缘人聊聊天儿吧。

聊天儿之前先做几个铺垫:

1.我是圈内人,所以不聊电视剧《繁花》;

2.我是90后,在大学期间(10年-15年)把王家卫的所有电影都刷过(很多两遍以上),所以不聊王家卫;

3.我是北京人(土著到清朝的那种),第一次去上海很晚(17年的时候大概),但是很受震撼;

4.我看《繁花》原著,是20年左右(和《十三邀》金宇澄采访前后脚),一个字一个字想象着上海话的发音读的,然后又读了《洗牌年代》(繁花的补充);

5.老婆是广州人,她还没去过上海,但是我来看了25集《繁花》后她已经把上海定为24年第一个要去的城市。

周日从早起起来开始看《繁花》追到22集,看累了,说出去喝杯咖啡。

有一家宝藏咖啡店,之前去过感觉夕阳很好,所以就又来了。

我印象中,小时候和大人们一起看的(家里电视上播的)电视剧大多都是京腔儿(和普通话有区别)。

但是那时候作为小孩儿的我还是爱看TVB的那些金庸武侠剧。

从《我爱我家》、《编辑部的故事》、《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我这一辈子》一直到《大宅门》算是最后的高峰,我记得大宅门我应该看过五六遍了,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各种大爷姑姑等等,这部剧差不多是家庭成员必备的一本词典。

到《大宅门》热映的时候我大概是小学五六年级,那时候朦朦胧胧懂了一些大人口中的“北京传承”。也从父亲口中了解到更多“白七爷”和白家老号真实人物原型的一些往事。

当时的我,也不是特别理解大人们心中那些“老北京文化”的可贵,因为那时候的北京是什么样呢?

2000年初,WTO也入了几年,申奥成功了,SOHO刚有,房价刚开始有涨的苗头,潘石屹那帮人还没财富自由。我住西城和海淀的交界,离中关村算近、离新街口算近、离西单也不远。


当时逛商场有一些印象:如果去西城的老商业街,说北京话的人(老板、服务员)挺多,但是商品少、店铺偏旧;如果去中关村那一片儿逛(那时候还是海龙大厦如日中天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几个新商场),人还没进门,就会被无数东北大哥用则拉热情的东北话拉进去(拉到他们的摊位);如果去燕莎逛,对了,那时候还没SKP,北京最豪华的商场就是亮马桥那个燕莎,但因为燕莎在朝阳离我相对远去的比较少(那时候我还晕车),我印象很深的就是燕莎卖的梦龙冰棍15一根,我又一次不小心把梦龙掉在地上,服务员很迅速地把地擦了,还热情地问我要不再来一根(我忘了当时我爸是什么表情了哈哈哈),如果这个事儿要发生在西城的老商场,八成要被服务员数落。

所以,那时候的北京是什么样的呢?从我一个小孩子的视角:大杂烩!(褒义哦)。


我每周末去胡同里看望爷爷,胡同里的老邻居和电视剧里(比如贫嘴张大民)演的那些人没区别。我去中关村上课外班(新东方),那时候那片区域东北话的使用率远高于北京话、普通话和英语(我就是那时候潜移默化地学会了东北话)。我去朝阳区(虽然次数不多)开眼界,当时的时尚大厦和那群时尚行业的领头羊还没牵走(后来都搬去上海了),虽然还没到青春期,各种超模(国内的国外的)各种弄潮儿各种有派头的人(外商港商和初代下海商人)也很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风华正茂。

21世纪初,北京仿佛为了迎接奥运,所有区域所有行业都在大踏步地前进,虽然是大杂烩,但是很有活力。

经历了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已经有了第一波富商了,艺人也从演员变成了明星。为什么这么说,我小时候住在北影小区,幼儿园那几年我奶奶经常带着我去菜市场买菜,当年的那些演员或者演员的父辈们(我不提名字了)基本上都和我们这些老邻居过着一样的日常生活,工资上一样、生活上也一样。

到了我初中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粉丝经济了,演员做艺的少,挣钱的多,后来我也回过很多次北影小区,当年菜市场和奶奶聊天儿的那些人早已不在。艺考培训班和大量怀揣梦想的租客占据了那片地方。

我记得小姨(她是幸运的70后)有一次和我们郊游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条裙子说:这是当年从XXX(四旦双冰里的一位我就不说是谁了)手里抢过来的。她告诉我,当年北影南门附近有个卖高仿的,那些没出门的演员(还在上学)都去那儿买,XXX和她看上了同一件衣服(只有一件),还是我小姨厉害抢到手里了哈哈哈。

如今呢,北影的南大门常年关着,宝强那一批蹲活儿的群演早驻扎到了横店,后续好像也没听到有人复制宝强的神话。那些充满了编织袋、盒饭和大巴车的北影南门,即便在回忆里,画面都开始变得模糊。

我已经从2020年开始不看豆瓣影评了(2010年左右做过一阵影评人,观影量3000多部),《繁花》第一遍还差5集追完,也是全程关闭弹幕。越来越讨厌互联网上的打分、评论等。怀念论坛和博客的年代。

为什么人类退步的速度这么快呢?还是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被信息充斥了,以前无法在公共空间发声的人现在用一部手机都能发声了,所以不同频的声音多了?

我说几个2023的(现在还能记住的)有趣现象:开年《流浪地球2》和《满江红》在一二线城市和三四线城市的票房形成巨大反差;《消失的她》和《孤注一掷》两部片子的票房几乎打败了今年所有引进的好莱坞电影;《奥本海默》的中国票房不到5亿,《熊出没》差一点15亿...

我羡慕《繁花》这部剧的是,真的能看到上海倾其所有的奉献,仿佛所有人,从上到下,要为海派文化发声,从心底自豪,用行动表示。

我羡慕的是上海的领导来自上海,爱上海;上海的演员为了演好上海很拼;沪语作为上海方言通过一部剧的演绎竟然能因此很多人学习;腔调这个东西被认真拍出来后,是美得那么自然那么合情合理那么坚守。

由于建国后的某个事件,北京市的领导不能由本地人当(包括整个领导班子),京味儿的影视作品从朔爷不提供本子之后基本也没得看,北京话又被网红弄成了小丑一样的东西。

我记得我17年第一次去上海,短短3天(出差),一下子找到了当年第一次去燕莎的感觉,而且上海的那种震撼感更强烈。商业区、商业繁荣真的不是改成国贸那几栋高楼就行。我10年的时候去了纽约,确实被各种成群入天的建筑和商业氛围震撼。当时还没去过上海(去过之后觉得,嗯,纽约也就这样),只是觉得纽约的街头艺人的文化氛围和当时的北京比较像,用北京话讲叫:浑不吝,玩儿的就是一个自在洒脱。当然北京的街头一切美好都止于最上面的更替,现在的北京就是个大衙门,牢主所有有想法的人。

老婆是广州人没去过上海,她一直觉得上海就是个繁华的大城市,论差异性(和广州的)不如北京,所有她来了北京。直到她跟着《繁花》里马伊琍、唐嫣、papi酱的腔调学沪语,那一刻,我知道了她也发现了上海人尤其是上海女人那骨子里的东西是深刻且不一样的了,跟广州跟北京都不一样。

看一个人也好,看一个城市也好,不能光看表面。而且上海人的表面,可以算是相当内敛看不出来的(除非你只在意他们精致的穿搭)。不响。金宇澄拿捏的准啊!真的准。

去很多发达国家看过之后,你会发现,中餐和其他国家的餐饮最大的区别除了烹饪方法,还有就是用餐方式,不响,也是它们之间最大区别。在中国的各大城市吃饭,最不响的就是上海,广州的早茶、北京的涮肉,好吃、热闹、响,倍儿响!而且(别跟我杠哈),就算你不吃地方特色菜,你花千儿八百吃高级西餐日料,也响,真的,不算酒水人均一两千的馆子,也响,土豪多,土响土响的。

只有上海,我第三次去的时候,中午下飞机饿了,赶紧找了个馆子吃午饭,一个不起眼的披萨店,98块钱的午餐套餐一张披萨一杯饮料,服务员感觉像马来西亚的人(第一反应用英语问我,然后又切换成普通话),介绍食材的专业度和给到的搭配建议给我感觉像吃980的西餐,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披萨,除了伊比利亚火腿很新鲜之外,我全程只能听到餐厅里播放的音乐,意大利语,以他一切不响,仿佛到了托斯卡纳。

有一次,大概6点半的样子,我在襄阳南路附近,去一家写着7点关门的小小咖啡店,服务员(我问她是不是老板,她说不是)没有任何不耐烦地给我点单和制作,我为什么特意强调没有任何不耐烦,因为在北京一家7点关门的咖啡馆,如果老板不在只有一个服务员,你6点半去点咖啡员工90%会告诉你没有、做不了、打烊了。然而当时就在我点完之后没几分钟,又来个人一身西装点了一杯美式拿走喝(我是坐在店里),他拿走之后,我也告别店员,沿着襄阳南路走,跟人约了晚饭没到时间。恍然发现,刚从穿西装点美食的大哥,就在路旁的一个更小的面馆,吃着一碗清汤面(就着美式),他坐在路边,小店里面坐满了,他领带仍旧系着一口面一口美式,看着手机(我不知道是不是看视频),不响,没有公放,整个面馆也是不响,如果我没有特意往里看一眼发现它坐满了,只听声音是完全不知道里面坐满人的。

我去的这家咖啡馆在二层露台,夜色落下,我们走的时候下到一楼,铁手咖啡总局,巨响,人生和音乐声持平,一下让我忘了刚才在二楼的美好时光,一声长叹。


好了,摸鱼时间结束,我就写到这儿吧,也没什么逻辑想到啥写啥。

等放假了,再拍,再写。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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