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怎樣一種體驗?
答:從愛上的那一刻開始你會變得很卑微。
最好的愛情,是兩情相悅的浪漫,
若是一廂情願的犧牲,
註定會成爲一場悲劇。

01

董小宛第一次見到冒闢疆,
是在一個仲夏的深夜。
那晚酒醉歸來,正準備歇息的董小宛,
忽然聽到丫頭前來稟報:
“姑娘,門外有一冒姓公子求見。”

董小宛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她曾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流落歌樓,
卻一直頗具傲氣,
多少人花大價錢想見她一面都不得,
今日怎會答應這冒姓公子的貿然來訪?

可是丫鬟卻反常的多說了一句:
“姑娘,我剛剛隔着門縫瞧了一眼,
是個相貌極佳的公子,
談吐不凡,衣着講究呢!”

董小宛喝了口茶,醒了醒酒:
“那便叫他到院中等我吧。”
這一面,便誤了終身。

冒闢疆告訴她,爲了見她,
他特意在金陵多留了半月,
隔三差五過來拜訪,
每次都遺憾錯過。
小宛心想,
花大價錢請自己出遊的很多,
但特意到家中拜訪的卻極少。
這公子確實費了心思。

見小宛只穿了單薄的衣衫,
他趕忙叫丫鬟拿來了披風,
夜色漸深,冒闢疆囑咐小宛早些歇息,
帶着不捨告別了佳人。


董小宛喝醉了,心也醉了,
和冒闢疆相談至午夜,
她竟難得心動,
冒闢疆的談吐、風度、體貼,
深深打動了她。
在冒闢疆這裏,
她感受到了被呵護的幸福。

02

小宛日日想着這冒公子
卻沒想到再見冒闢疆,
已然是三年之後。

經歷喪母之痛的小宛病蔫蔫的躺在牀上,
我是不是要死了?
頭腦一片混亂,
和父母一起的時光在腦海翻騰,
最後眼前卻映出了三年前那張讓她難忘的俊臉。
這是夢還是真?
小宛腦中混沌,手卻不住伸向冒闢疆的臉,
冒闢疆握住小宛的手,
怎麼也沒想到,
三年前那嬌俏少女,
如今竟竟氣若游絲。

冒闢疆陪了他一夜,
第二天,小病竟不藥而癒。
睜開眼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公子,
小宛這才知道不是夢。
她對冒闢疆說:
“本以爲命不久矣,
見了公子我的病就痊癒了,
這定是上天安排的緣分,
小女願意以身相許,
當牛做馬照顧公子一生。”

佳人有意,浪子無情,
原來這次冒闢疆不是特意來見小宛,
而是爲了見另一名佳人,陳圓圓。
“實不相瞞,我已有家室,
怕是無法接受姑娘的好意了。”
“我不介意做妾!”
小宛似是鐵了心要追隨冒闢疆,
冒闢疆再三推卻,
最後他說:“明天我就要走了。”
董小宛說:“那讓我送送你吧。”


這一送,就是整整二十七天,
從蘇州到鎮江北固山下,
她指着江水宣誓:
“妾此身如江水東下,
斷不復返吳門!”
她聯繫了好友錢謙益爲自己贖身,
錢謙益還置辦了舟馬行資,
直接將董小宛送到了冒家。
冒闢疆這才半推半就納了她。

03

嫁入冒家,小宛洗淨鉛華,
操持家務,幾個月足不出戶。

平時喫飯,小宛站在一旁爲冒闢疆夾菜倒水,
冒闢疆說:“這些讓丫鬟做就行,
你坐下喫飯吧!”
董小宛搖搖頭:“怕她們伺候不好,
還是我來吧。”
說完又俯身爲他添了茶。

小宛在府中人緣極好,
連正室都對她讚不絕口。
正室的孩子功課不好,
她爲他們改文章,輔導功課,
陪他們玩鬧。

有時候,小宛會想:
我的相公愛我嗎?
但這都不重要了,
我已經嫁給了他,
這便足夠。
帶着這樣的想法,
小宛在冒家度過了風平浪靜的幾年。


轉眼,清兵南下,
冒家也不得不開始逃難生涯。
有一次逃亡,冒闢疆一手扶着母親,
一手扶着正室,
看着身後的董小宛,他催促道:
“你走快點,遲了就趕不上了!”
小宛苦笑着,安慰自己:
“當大難時,首急老母,
次急荊人、兒子、幼弟爲是。
彼即顛連不及,死身箐中無憾也。”

一路顛簸,冒闢疆大病一場,
小宛守在病牀前不眠不休,
她一邊哭,一邊爲相公擦拭身子,
轉眼三年過去,
冒闢疆身體漸漸痊癒,
他握着小宛那雙乾枯的雙手,
聲淚俱下的說:
“沒有你,我大概已經死了。”
小宛只是笑笑:
“妾身說過要爲相公當牛做馬,
這只是分內之事罷了。”

冒闢疆痊癒了,
可小宛卻在顛沛流離中積勞成疾,
得了重病。
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
彌留之際,
小宛躺在牀上回憶着自己的一生。
她拉着冒闢疆的手,
喃喃自語,無非是些你可曾愛過我之類的話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終於沒了聲音。
那年,29歲的董小宛,
帶着不捨,離開了人世。

04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有些女子看清後選擇忍痛放棄,
靜待時間治癒這道傷痕。
有些人,卻執意要飛蛾撲火,
用一生去追求一段沒有回應的愛情。

無論你是何種身份,
當你決定衝向一段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時,
便註定會喪失自我。
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
古今皆如此。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還有一種愛叫做至死方休。
董小宛顯然是後者。
有人感嘆董小宛遇人不淑,
到死都未能得到真愛。
但也許在小宛心中,
與愛的人同甘共苦直至去世,
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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