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一

文｜风马牛 （微信公众号：冯仑风马牛）

2014年12月，北大法学硕士毕业生张天一参加了央视举办的《青年中国说》栏目，并说出「走卖米粉的路，跟前辈的这些期望兵分两路」的话，让在座嘉宾眉头紧锁，董明珠更是怒批：我觉得确确实实是人才的浪费，这是我们国家的一个资源的浪费。我相信你的米粉店开不久，回去把店关了或者转给别人。

如今，7年多过去了，许多人都好奇学霸张天一的米粉生意究竟做得怎样了？

2022年6月20日，据「霸蛮湖南米粉」官方公众号发布消息称：美食「霸蛮湖南米粉」火爆全网，一年卖出超过2500万碗米粉，荣获国际比利时美味大奖，全国近200家门店，天猫湖南米粉销量TOP1。

不仅米粉卖得不错，张天一的学历也有了新变化。2021年11月，公众号「北大经院人」曾发布一篇专访张天一的文章，开头写到：张天一，北京大学经济学院2020级博士生。在接受采访时，张天一还送给北大的创业者一句话，「创业很艰难，一定要霸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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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北大法学硕士毕业的张天一和几个同学一起东拼西凑了10万块钱，在北京环球金融中心地下一层开了第一家米粉店。起初名字叫「伏牛堂」，后改名为「霸蛮湖南米粉」。「霸蛮」是一句湖南方言，原话叫「吃得苦，耐得烦，不怕死，霸得蛮」，本质上就是一种敢拼、不服输、拒绝躺平的精神。

为了打出米粉店的知名度，张天一还写了一篇《北大法律硕士毕业生辞职卖米粉》的文章，详细介绍了自己卖米粉的心路历程。一时间，媒体蜂拥而至，成了全国大新闻。

当时，绝大多数人对张天一卖米粉持反对意见，认为学霸怎么能去干这种苦力活，书白读了。按照惯例，他的就业去向应该是政府部门、司法机构、律所以及企业。张天一的父亲在报纸上看到儿子要卖米粉的消息后，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了。

但是，无论外界如何评价，张天一就是要走卖米粉这条路，他顶着非常大的压力。张天一说：开米粉店对我而言，是选择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不想一毕业就成为写字楼格子间里的一个马赛克，我们希望自己能创造点事业。

那时候，张天一还是一个小文青，他喜欢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觉得那个才叫爽。他要选择理想世界，远离现实世界。在朋友圈，张天一写到：做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哪怕是去当皇帝，也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了。我们就想当那个不循规蹈矩的小红人，我们想发光，想干一点累但却能让自己燃起来的事情。

出生于湖南常德的张天一从小就爱吃米粉，来到北京读书后，却吃不到正宗的，于是干脆就自己来做。一开始创业，纯粹是因为喜欢这件事。至于未来要做成什么样子以及到底该怎么做，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创业起初，张天一吃尽了苦头，每天早上4点半就得起床去市场采购，晚上10点多打烊搞完卫生后还得盘点，然后熬汤熬到半夜两点，睡一会。当时所有的工作都是四个合伙人做，没有员工。原本张天一是个兴趣十分广泛的年轻人，看球赛、打拳、做饭、读书，玩手串、买蛐蛐、养各种动物，自创业后这些事一件一件都不干了，唯一保留下来的是读书。张天一曾感言：没那个心思，因为你要冲啊。

为了做出好吃的湖南米粉，据说张天一经过300次的试验，才造就了含有23味复合香料的学霸独家配方。资料显示，霸蛮秘方为：选用纯粮早稻籼米；不加明胶；绝不泄密的23味学霸独家配方。

当时，在店里，张天一挂了一张海报，上面写着：

我们是90后，

在环球金融中心，为自己上班，

用知识分子的良知，在他乡，还原家的味道。

骨汤，牛油，

23味香料，10小时熬制，

我们经营米粉，也经营一种生活方式，

伏牛堂，用心做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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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付出了许多心血，但由于启动资金不足，张天一的米粉店店面选址很差，开在写字楼的死角里，起初每天卖出不超过10碗米粉，压根见不到客人。张天一感慨：那时，每一个顾客都是超级VIP，通常是一个顾客坐那里吃粉，我们四个人围着他各种无微不至地服务、陪聊天，我们实在是太寂寞了。

当时，「霸蛮」的账上还剩差不多4万多块钱，张天一一盘算这么下去用不了2个月就得倒闭，于是和合伙人商量出了一个法子：索性把这4万多块钱拿出来，免费请2000个用户吃粉，先拉流量和口碑，看能不能带动人气。

于是，他们注册了50个微博账号，25个账号头像是帅气小哥哥，另外25个头像是美美的小姐姐，然后在微博上搜索在北京的湖南人，邀请他们来门店免费体验吃粉。结果这一赌成了，几千位顾客体验完霸蛮的产品后都觉得很棒。通过「社交媒体+口碑效应」传播后，霸蛮湖南米粉店火了，最高峰的时候，这家37平米的小店创造了日翻台20台，日营收2万元的记录。

创业第二年，霸蛮的员工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三五十人，张天一也开始遇到许多投资人。当时，在导师牵线下，张天一见到了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依据张天一的描述，那次会面徐小平对他进行了类似于「你为什么做这件事，因为你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定会走向世界」的鼓舞人心的夸奖，这让张天一第一次知道「我靠，原来我做的事这么伟大。」紧接着张天一开始激动，之后就是「泪眼婆娑。」他说自己当时被徐小平「点着了」。

从此，张天一在心中树立了远大的目标，并努力前行——「世界上有嘴的地方，就有霸蛮！」张天一说，「卖米粉这个事情是不伟大的，但它会因为我持续地做大而伟大，就像卖汉堡这件事情是不伟大的，但因为麦当劳这哥们做了一辈子，开遍全球每个角落的时候，汉堡就伟大了。」

「只要坚定了目标，我就知道成功只是时间问题。」自2016年开始，霸蛮采用「AI大数据+线上电商新零售+外卖O2O线下连锁体验店」的餐饮新零售模式迅猛扩张。在接受采访时，张天一表示：霸蛮在商业上，只要我不作大死，基本上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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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做成一件事，要聪明，也要愚蠢。聪明，是你看得清终点，知道自己要走多远。愚蠢，是你一旦看清终点，就要愚公移山，有这种精神，反正你要相信山一定能被移走。」

在张天一的努力下，到2020年初，霸蛮已经从一个没人看好的草根小店，变成了拥有近60家直营店，一年服务3000万人次的品牌。当时，他满怀着对未来憧憬，制定了全年开拓150家门店的目标，准备大干一场。然而突发的疫情，打乱了一切计划。

2020年1月下旬疫情刚大爆发的时候，霸蛮近60家门店全部停止营业，收入在瞬间归零，而每月的资金应付账款有2000多万元。据张天一描述：最危险的时候，我们算着公司还有2周现金流就会断掉。但是，那时候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中国老话「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盘算了下，又做了个决定，这次的决定是品牌直播。我决定霸蛮要在2周内由一家线下连锁企业变成一个线上生存的公司。

2020年2-4月，霸蛮整体直播超过了1000场，最后算下来2020年的整体业绩不仅没有下降，还比去年增长了100%。

张天一表示：回头来看，创业就是这样，大环境始终是变化的，作为创业者我们永远要看到机会和希望，做决策的敏捷程度要足够高，这些就是我的一些思考。

一轮一轮的疫情，像鱿鱼游戏，也像大逃杀。

2022年1月6日，张天一在一篇文章中写到：转眼疫情已经两年了。如果要总结疫情爆发的这两年，我造了个词儿，「疫碌无为」。意思是，因为疫情，更加焦虑、更加忙碌，却人难胜天，少有作为。2022年，会好吗？但凡我们不自欺欺人，有点预判力，其实都会知道答案是「不会」。2022年，至少有四个挑战：一、疫情；二、战争；三、财政；四、戾气。今年，我索性让财务做一版只有9个月正常生意的预算。我们对明天和意外最负责的态度，就是默认意外永远先来。

在张天一的办公室，挂了一幅字——「永远没有好事情发生。」张天一说：我发现在创业这条路上，你保持绝对的悲观非常的重要。但面对不确定性，你太愁也没用，创始人还是要保持一个正向和积极的状态。创业者是为了解决挑战而生的。

果不出其然，张天一的预判在今年上半年几乎都一一验证。尽管他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情况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张天一说：和2020年那次疫情相比，这次疫情其实挺让我感到意外的。2020年那波疫情是全国性的疫情，之后主要就是爆发于各地的散发式疫情。所以，大家普遍认为，疫情将以地方性散发为主，全国性扩散出现的概率不大。但是这次疫情涉及超过20个省份，所以是继2020年初疫情之后，又一次全国性疫情的爆发，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对安全和底线的判断还不够低，应该还要再低一点。

「我们全国大约有200家线下餐饮门店，基本都在疫区。这轮疫情，我们有大几十家店关闭，还有一半的门店营业额下滑到平日的一半不到。我们上游的工厂也停工了，物流因为防疫原因，也不少货品中断了。本来我们数字化水平还不错，2020年那轮疫情的时候，我们靠着外卖、电商和半成品菜这些线上业务，有惊无险的渡了过来。但是这回还不一样，基本上疫情区的快递、物流都停发，导致我们的电商线上业务也腰斩，所以不仅仅是线下不行，线上也不行了。前端收入骤减，月亏损到了千万级，再这样进行几个月，恐怕我们就面临生存危机。说心里不慌，是假的。」

所幸的是，今年六月份以来，全国疫情已逐渐消退，但个别地区仍有零星病例。

张天一表示：2022，是一道吃鸡游戏式的考题，把生存的及格线从60分拉高到了90分。「活下去」原来是最低需求，现在「活下去」成了最高纲领。活得漂不漂亮这时都不重要了，不管是趴着还是爬着，只要活着，就能赢。生存就是发展，活下来就等同于活得好。

尽管对于2022年比较悲观，但对于未来，张天一依然充满信心，他说：要相信世界上的事，永远有解决方案。没有解不了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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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作者 | 大军 主编｜王滔

编审｜陈润江 顾问｜王淑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