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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牧歌

來源/螺旋實驗室(ID:spiral_lab)

騰訊的又一個短視頻App停止運營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告別讓不少人倍感傷感。

在社交平臺上,不少網友都在表達着震驚與不捨,“已經用了五年了……爲什麼毫無徵兆地下架了”。

騰訊放棄過的短視頻App不在少數,不論是社區型還是工具型,但極少有像VUE這樣,能夠在下架時引起這麼多用戶的感慨。

其中蠻尷尬的一點是,騰訊自家做的很多短視頻App,本身就沒有紅過,所以也就談不上用戶基礎。

但VUE不同,自2016年推出以來,它就是初代手機剪輯軟件中的佼佼者,高峯時期,曾擁有1200萬的註冊用戶。

2020年9月,騰訊以5000萬美元的全現金收購VUE,但僅僅過去不到兩年,VUE便迎來了關停的命運。

有人說是因爲剪映等軟件的崛起衝擊了VUE的用戶羣,也有人說Vlog的內容形式本身就不具備廣泛傳播性,但在螺旋君看來,VUE最後的結局,其實在賣身騰訊時就已經寫好。

一個短視頻App的離去

VUE最後的高光時刻,是在轉型Vlog社區後的那個春節,2019年,VUE宣佈升級爲VUE Vlog,從工具型軟件開始向社區轉型。

做出這一商業探索的初期,VUE也曾收到了不錯的成果,根據相關報道顯示,VUE的3.0版本總安裝量過億,日活在100萬以上,社區內累積超過1200萬個優質視頻,同時擁有超過10萬名的優質內容創作者。

2019年春節,VUE Vlog實現了活躍用戶數量及用戶使用時長的雙增長,環比增速高達40%。

從工具型軟件轉型內容社區,在國內的互聯網行業其實已經有成功的先例,尤其是在視頻領域,其最好的範本便是快手

鮮有人知道的是,2011年誕生的快手,最早是定位於做製作、分享GIF圖片的手機應用,因此其早期的產品名稱也叫做GIF快手。

2012年,已經有了一定用戶基礎的快手開始轉型做內容社區,雖然起初並不順利,但幸運地趕上了移動互聯網流量爆發的時代,成功成爲了一款現象級的App。

或許也正是有了快手珠玉在前,VUE轉型做內容社區引來了巨頭的關注,2020年9月,在短視頻領域雄心勃勃的騰訊出資5000萬美金,以全現金的方式將VUE收入囊中。

彼時正是騰訊投資部門在市場上瘋狂掃貨的黃金年代,2020年全年,騰訊戰投部以每兩天半投資一家公司的速度四處出擊,娛樂和遊戲行業則是佈局重點。

同時那也是騰訊在短視頻戰場上處處失意的一年,抖音和快手的兇猛崛起讓昔日的巨頭感覺到了不安,但是自家推出的多款短視頻應用卻都沒有在市場上泛起浪花。

在收購VUE之前,騰訊至少上線了微視、閃咖、QIM、DOV、MOKA 魔咔、MO 聲、騰訊雲小視頻、下飯視頻、速看視頻、時光小視頻、yoo 視頻、音兔、哈皮等十幾款短視頻 App,但無一例外的都在市場競爭中敗下陣來。

剛剛轉型社區的VUE,雖然在體量上算不上頭部,但是工具型軟件的基礎和特有的Vlog社區屬性,還是讓騰訊決心再賭一把。

Vlog時代的落幕

在進入到騰訊版圖之後,市場並未給予VUE更多優待,反而是Vlog風潮的式微,讓VUE最終成爲了時代的眼淚。

Vlog,全稱爲video blog或video log,中文一般稱之爲視頻網絡日誌,2018年,作爲舶來品的Vlog概念從歐美傳入中國,並首先在明星和網紅之間傳播,2018年也因此被看作是Vlog元年。

Vlog的興起對於國內中短視頻的發展是有顯著促進作用的,抖音最初取消視頻時長的限制,也是想要吸引更多的Vlog創作者,而在微博百度好看視頻、B站等平臺上,更是推出了多項針對於Vlog內容的激勵活動。

但後來中短視頻的發展方向卻顯示,人們並沒有選擇Vlog,而是選擇了短視頻。

如果沒有全部在Vlog賽道,或許VUE還有一線生機,但是短視頻的影響實在太過於強大,一條三分鐘製作精良的生活錄片的流量,往往抵不過一條15s拍攝簡單卻充滿喜感的視頻段子。

對於視頻拍攝者而言,Vlog創作者的高門檻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內容的輸出,專業的設備和構思腳本臺詞的功底並非人人都能夠擁有。

此外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他們的生活並不像明星網紅一樣豐富多彩,千篇一律的生活纔是常態,這樣的素材內容,即便用心記錄,也很難吸引觀衆。

如果可以選擇,可能更多人還是喜歡打開手機對對口型/玩玩特效就能產出的視頻形式,而且前者的流量還不一定有後者的高。

VUE創始人鄺飛曾認爲,太強調特效和模板的話,很容易導致用戶做出來的東西都差不多。“除非能天天做出很流行的特效,否則不能持久,更重要的是視頻的內容。”

但在速食的移動互聯網時代,用戶的喜好就是這麼奇妙,無論是基於內容還是基於算法,Vlog的市場已經越來越小。

越來越多的觀衆跑去了抖音和快手,越來越少的創作者也不再堅守VUE。抖音、快手、B站都紛紛推出了自家的剪輯軟件,不僅有更多更符合市場的特效和模板,而且主打免費使用,甚至於用各家的剪輯軟件上傳視頻,還可以獲得流量加權。

結局早已寫好

即便是Vlog已經不再流行,其實VUE也不至於這麼快淪落到停止運營的命運,定位於做小而美的垂直平臺,或許不會成爲主流應用,但強撐幾年應該也不成問題。

但前提是,如果平臺自身仍然保持獨立運營的話,如果進入到企鵝的版圖之下,便沒有了中庸的生存之道,要麼成爲卓越,要麼走向消亡。

衆所周知,騰訊內部對於產品有着自成體系的“賽馬機制”,幾個團隊同時做同一個方向的產品,誰先拿到結果誰便能擁有更多的資源和支持。

在過去,這套機制下最爲成功的產物便是微信,雖然在短視頻時代,騰訊還未跑出一匹快馬,但卻並不妨礙“賽馬機制”的持續運用。

十多款短視頻App先後折戟,其實都可以視作是賽馬制的炮灰,而在短視頻剪輯的產品方向上,VUE其實也不是最早被放棄的選手。

早在2018年,另一款視頻剪輯軟件“貓餅”就已經被騰訊收購,值得一提的是,貓餅的創始人是業內知名的產品大牛郭子威(網名純銀),但貓餅被收購後,其本人並沒有選擇加入騰訊。

貓餅的遭遇和VUE驚人的相似,在成爲騰訊旗下的產品之後,僅僅一年多之後便不再更新版本應用,App陷入徹底荒廢的狀態。

那這些App原本的市場使命,會將由誰來繼承,答案是騰訊再會組建新的產品團隊,比如VUE停止運營之後,就有傳言稱團隊的相關人員已經轉去做秒剪,後者是騰訊去年剛推出的視頻剪輯軟件。

拋開產品最初的情懷和初心不談,作爲一款商業化的應用,當用戶已經不再增長,營收也已陷入停滯,及時止損或許就是最體面的結局。

在獨立的創業團隊中,囿於創始人的個人意志,產品的死亡流程可能會被拖得又臭又長,幾番掙扎之後纔不甘心地嚥了氣。

但在大廠,沒有這樣掙扎的機會,即便能夠看到轉型成功的希望,那也會有新的團隊來承接這樣的使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對於產品背後資源的最合理分配。

從VUE決定賣身騰訊的那天起,其最終的結局可能就是做好停運的準備,何況那時的VUE,在原有陣地上已經無力再扭轉與其他競品之間的競爭頹勢。

VUE的創始人鄺飛,曾經在騰訊廣州研發部工作四年,與張小龍一起共過事,他當然也明白老東家對於互聯網產品的理解和態度,把VUE交給騰訊,或許已經是其當時最理想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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