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並不缺少研發費用的數字人賽道來說,相比卷在打造吉祥物般的“工具人”上,充分發揮技術價值,找到更多可落地的應用場景,帶給用戶真實價值,纔是數字人工業化時代成功的關鍵。

作者|小葵 楊知潮

編輯|原野

在近乎競賽式的激烈追趕中,數字人已經成爲足夠內卷的領域。但繁榮表象並不能掩蓋一個尷尬的現狀:他們還沒有找到足夠豐富實用的落地場景。很多時候,這項由人類數十年的財富與智慧創造而出的新技術,只被用於品牌代言,或者提供唱跳等最基礎的娛樂表演。

暫且不討論這與數字人開發的初衷有多麼背道相馳,單是對照那些對數字人展開過豐富想象及呈現的科幻電影,你就能知道這其中的差距,比如《霹靂遊俠》中會說話的汽車、《太空漫遊2001》中全方位協助人類的飛船AI哈爾、《流浪地球》中能自我執行任務的莫斯等。

這與技術的落地進程有關。因爲泛娛樂等領域對交互的要求較低,數字人最早被用於表演也很正常。只是,它不應該止步於此。

更多的改變正在發生。在部分城市,數字人正在取代前臺工作人員,承擔防疫過程中的測溫驗碼等工作,這能切實降低工作人員感染病毒的風險。高德最近推出的數字領航員“小高老師”,則讓數字人走入車內空間,在駕駛過程中提供智能服務與情感陪伴,這是從實際場景和需求出發的產品設計。

01 全場景陪伴

具備可視化形象的數字領航員,這是小高老師的官方身份說明。你也可以把它理解爲:一位熟悉路況和道路駕駛、擅長聊天還永遠不會發脾氣的“副駕”。

在目前的駕駛場景中,小高老師的技能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智能導航、情緒陪伴。前者很好理解,這是高德長久積累而成的技術領先體現。小高老師擁有一定的自我學習能力和智能預測能力,在導航場景中,她能智能識別交通路況,提前告訴用戶哪裏堵車、哪裏有紅燈,還會根據晝夜不同,計算油耗等參數,規劃更爲合理的路線。

如果說智能導航是小高老師的基本功,情感陪伴就是她的加分項了。

小高老師會與用戶進行一定程度的交流溝通。比如會在早上道“早安”,會在長途駕車時提醒司機及時休息,還會在擁堵時安慰用戶情緒——經歷過一線城市早晚高峯,或者見識過怒路症的朋友,大概都能知道這份安慰的價值。事實上,人性化一直是高德產品的基因,爲工具型產品注入情感化體驗,從早期的語音包到如今的數字人,都是如此。

而可視化形象是讓情感陪伴進一步實現的基礎,它讓“小高老師”變成可以被看見的存在,相比語音助手們提供的聲音陪伴更有溫度。作爲首個擁有可視化形象的數字領航員,小高老師的聲音也很有來頭:由配音過《哆啦A夢》、《仙劍奇俠傳》等作品的山新老師配音,聲線溫柔甜美。

車內空間陪伴的重要性,已經成爲汽車製造廠商、尤其是新能源車品牌的共識。人們需要更多的“花樣”去消除駕駛的疲勞感。對於部分駕駛員而言,車內還是他們的治癒之地,甚至是享受自由的最後淨土。於是,小鵬汽車開發了擬人化的車機系統“小P”,蔚來的語音助手NOMI 擁有“會眨的眼睛”,還拓展了穿衣戴帽等玩法,猶如車內寵物,讓車主們很買單。

相比之下,小高老師在“擬人化”的方向上又進了一步。這位擁有3D和2D形象的數字領航員——儘管高德爲它設計了活潑的3D肢體動作,但在導航模式中,它更多會以2D形式出現,畢竟安全是車內空間的最高權重,顯然想要提供更加真實的全場景陪伴。

一個被業內普遍認可的觀點是,在人與機器的交互過程中,擬人化一直都是技術攻克的重點方向,因爲它可能拉近人與機器的距離,從而實現更順暢的溝通。而在所有的交互方式中,按照從易到難的排序是語音、圖文、視頻。當然,如果按照體驗高級程度從低到高排序,我們也能得到一樣的答案。

02 不稀缺的數字人,稀缺的落地場景

“你得從用戶體驗出發,倒推用什麼技術,你不能從技術出發,然後去想如何才能賣出去。”這是喬布斯的在1997年開發者大會上的一段知名發言。

喬布斯講的道理似乎再簡單不過,但看似簡單的道理卻不斷有人違背。20年後,當全球興起AI熱潮,大量AI企業還是像喬布斯所說,先從技術出發,再去思考落地場景,但落地場景的尋找有時比技術的研發還要困難。大量AI企業陷入強技術,高估值,但沒業務的尷尬境地。資本市場甚至出現了上千億市值的AI企業,季度營收卻不到兩億的“鬧劇”。

幾年後,類似的故事又發生在了數字人領域。

得益於元宇宙概念興起、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等因素,虛擬數字人賽道從2020年開始逐漸火熱。Facebook在2021年10月宣佈更名爲Meta,更是加速了這一賽道的進展——虛擬數字人被認爲是人類未來進入元宇宙的介質。換而言之,數字人之於元宇宙,就如同人類之於現實世界。

“未來,整個世界都將被數字化,一切都將在虛擬數字世界中有一個複製品,像是現實世界的一面鏡子。”《連線》雜誌創始主編、《失控》作者凱文凱利早在2019年就這樣描述過自己對於未來20年數字世界的想象。

資本、創業者、程序員、野心家……蜂擁而至的人和錢擠滿在數字人賽道。啓信寶數據顯示,國內虛擬人數字相關企業在2020年新增了3.6萬家,2021年又新增6.6萬家,同比增上80%。由中國數字經濟百人會發布的《數字人:數字經濟新賽道》報告顯示,2021年數字人相關企業融資共有2843起,融資金額達2540億元。

高企的技術門檻決定了這是一項費錢的競賽。從Crypton Future Media在2007年推出的虛擬數字人“初音未來”開始,每一位虛擬數字人的推出,都是人類智慧與金錢的結晶。以目前主流的超寫實虛擬數字人爲例,其誕生一般要經歷掃描、建模、人臉與身體綁定、基於動作捕捉完成動畫形象、渲染等環節,基本上視頻每秒的成本都在萬元左右。而後期的運營維護,更是需要持續投入。

以2021年全網爆火的柳夜熙爲例,它的製作投入在百萬元級別,第一條短視頻成本約幾十萬元。據製作公司創壹科技介紹,其服務柳夜熙的大中臺團隊有150多人,還有10人左右的小前臺團隊。也正是受限於高昂的投入成本,柳夜熙在2021年10月一夜爆紅漲粉363萬之後,更新頻次一直不高,平均每月只有2條左右。

數字人的未來可能很美好,但當下卻殘酷。在2021年,頭部虛擬女團A-SOUL的五位成員僅直播禮物的營收就超過了2400萬元,但這依然難以覆蓋它的成本。據A-SOUL官方今年5月發佈的公告稱,單項目視角看,A-SOUL還是處於較大幅度的虧損狀態。

此外,在爆火的數字人賽道,競賽者們“卷”的方向似乎有些詭異。

包括大廠在內的很多玩家,炫技的重點都在細枝末節,比如尖下巴或者圓下巴的呈現。用戶也大多也只關注虛擬人的外形。

數以千萬計的投入,換來的只是數字人賽道入場身份以及坊間談資,當整個行業“內卷”在數字人的外表,其本質其實是落地場景的稀缺。正如AI曾經走過的彎路,大量企業只是跟風推出數字人,並沒有提前想清楚使用場景和商業模式。

《互聯網週刊》發佈的《虛擬數字人企業TOP50》榜單顯示,50家企業的代表數字人一共有37位,其中有5位爲直播數字人、3位主播數字人、2位AI手語數字人,還有27位身份是虛擬網紅、明星數字人分身、虛擬學生等。

據星礦數據顯示,截止今年9月,A股共有53家上市公司佈局了虛擬數字人產業。但其中只有奧拓電子一家披露了數字人業務的收入情況,財報顯示,奧拓電子上半年新籤虛擬數字人業務合同超過200萬元。而其他52家皆因收入量較少以及未知原因並未披露相關財務數據。

而大部分重金推出的數字人難以真正地找到應用場景,最後只能淪爲企業的形象工程,在各類活動中擔任吉祥物。這樣的現象已經在被業內反思,阿里巴巴數字人技術負責人李小龍就曾表示:“虛擬數字人需要在特定場景內真正解決人的問題。”

在數千億規模的融資之下,數字人賽道並不缺少研發費用,而行業真正需要的,是更多可落地的,真正能爲用戶提供有價值服務的應用場景。

03 場景與產品觀

按照應用場景的不同,數字人目前主要被分爲兩類:身份型數字人、服務性數字人。上述所提的柳夜熙、A- SOUL屬於第一類,他們都擁有獨立身份及人格特徵。服務性數字人則主要活躍在生產和服務中,比如虛擬主播、虛擬員工等。

對於後者,場景尤爲重要。這直接決定了數字人能否成爲足夠優秀的“工具人”,更加充分地發揮技術的價值。王傳福曾經說過,“技術就像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比技術突破更難的,是爲它們找到合適的場景。

從這個角度看,小高老師是幸運的。她本身就是爲導航而生,足夠清晰的應用場景讓她免去了“英雄無用武之地”和“大材小用”的煩惱。事實上,高德很早就注意到了數字人在這幾年的走紅,也將其列入了研究序列,但直到爲數字人提供技術基礎的視界引擎進入研發階段,導航核心場景成型,纔將“小高老師”正式立項。

“數字領航員的推出,是高德緊貼導航這個核心場景、反覆推演用戶需求後的產物。基於用戶核心需求和場景推出的數字人,在我們看來纔是有意義的。”高德產品經理孫衝說道。

導航場景與數字人有着相當高的契合度。

首先,由於駕駛行爲的特性,用戶與導航產品本身存在大量的語音交互行爲,路況的變化、路線的調整、都需要軟件與用戶頻繁“對話”。在小高老師出現之前,高德等地圖APP已經配備了高度智能化的交互系統。智能汽車車機交互系統也已經成爲各大主機廠的重點競爭項目。也就是說,數字人是在出行領域原有交互模式上更具人情味的一種升級方案,並非從0到1的創造需求。它本身是從場景和需求之中生長而出的。

其次,它滿足了用戶的深層次需求,即情感需求。尤其當駕駛員獨自上路時,在汽車內的封閉空間之中,導航幾乎是他們能夠聽到的唯一聲音,產品與用戶之間的情感連接便顯得尤爲重要。

在這種契合度之下,導航數字人不需要在擁擠的虛擬偶像賽道“內卷”,也不再僅僅是企業宣傳的吉祥物,而是切實的爲用戶創造了價值。

事實上,這也是高德產品觀的又一次被看見。俞永福在剛剛接手高德時曾經發表過一封內部公開信《高德的未來——專注而專業》。他再次強調了高德的初心就是“做好一張地圖”,也提到互聯網行業的競爭之激烈,“因爲互聯網是免費的,連打價格戰的機會都沒有。想贏得用戶不是靠公司打,用戶只關心一個問題——誰的產品做得好”。

此後幾年,高德經歷了數次較大幅度的產品更新,但始終沒有脫離開“專注而專業”,而是聚焦在LBS與相關業務,不斷滿足用戶需求。比如在導航與定位的基礎功能上,陸續推出智能避堵、防曬導航、車道級導航、紅綠燈倒計時等技術;在多元化服務方面,以語音包爲特色,不斷豐富選擇,完善體驗;在出行平臺方面,基於飛輪效應,把地圖變成基礎設施,延伸出打車業務。

本質上,高德做的就是場景服務。它解決的關鍵問題是:我在哪、我去哪、怎麼去。

清晰的使命決定了高德剋制的產品觀。在產品迭代過程中,剋制其實是比延展更難的事情。因爲決定“不做什麼”往往比決定“做什麼”難度要大。人類容易克服自己對未知挑戰的恐懼,卻難以戰勝錯失機會之後的懊惱。

在魚龍混雜的數字人賽道更是如此。很多玩家已經捕捉到了數字人工業化時代的信號,但看到不代表能抓住,做了也不一定代表能成功。說到底,數字人的競賽與其他風口不同,它無法靠堆人堆錢的短時“補課”實現突圍,而是一場對技術能力和產品觀的綜合比拼。此時,專注的玩家纔有機會抵達流淌着更多奶和蜜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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