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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報記者 欒若曦 編輯 白爽

剛剛因未系安全帶交完罰款的英國首相蘇納克，又迎來了一件煩心事。

近幾個月以來，有關保守黨主席納齊姆·扎哈維的稅務問題成爲不少人關注的焦點。包括主要反對黨工黨在內，許多政治人士認爲扎哈維不適合繼續擔任保守黨主席職務，要求蘇納克將其解職。

隨後，蘇納克稱“仍有問題需要被回答”，正式開啓調查行動。當地時間1月23日，蘇納克表示，他已要求他的獨立道德顧問全面調查扎哈維的稅務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扎哈維的稅務問題並不是困擾英國保守黨的唯一一樁醜聞。據英國《泰晤士報》報道，英國前首相約翰遜還涉嫌貸款擔保醜聞。有消息稱，在約翰遜推薦現任英國廣播公司（BBC）董事長理查德·夏普擔任這一職務的幾周前，夏普曾爲約翰遜安排了一筆80萬英鎊的貸款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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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變化的蘇納克

蘇納克或許沒有想到，針對扎哈維稅務問題的質疑會愈演愈烈。

起初蘇納克還在英國下議院爲其辯護，稱一切都已得到解決，他沒有任何需要補充的內容。但隨後有消息披露，扎哈維曾在約翰遜政府擔任財政大臣期間，被迫向英國稅務海關總署（HMRC）繳納了數百萬英鎊的稅款和罰金。

外界的抨擊也轉向了蘇納克，懷疑他是否在明知此事的情況下，仍然任命扎哈維擔任職務。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當地時間1月23日，蘇納克一改先前的態度，要求他的獨立道德顧問調查扎哈維的稅務問題，確認所有事實後，就扎哈維是否遵守守則的情況向他提出建議。

“正直和負責對我而言非常重要。顯然，在此事上，還有問題需要得到回答。”蘇納克說道。

▲當地時間2023年1月23日，英國北安普頓，英國首相蘇納克來到貝里伍德醫院期間接受了媒體廣播採訪。圖/視覺中國

蘇納克於2022年10月就任英國首相，鑑於此前保守黨領導層發生多起醜聞，蘇納克在上臺之初，曾向民衆承諾將打造“正直、專業和負責”的政府。

此次，蘇納克對其政黨主席行爲的看法在短短几天內發生了明顯轉變，也引發外界批評。反對黨工黨副領袖安吉拉·雷納（Angela Rayner）指出，蘇納克給扎哈維投下信任票，不過是他領導能力薄弱和判斷力糟糕的又一個例子，這次調查也不過是他試圖推卸責任的可悲嘗試。

唐寧街10號出面替蘇納克辯護，指出蘇納克並不知曉扎哈維已繳納罰款的事實。此外，負責審查政府任命的內閣辦公室向蘇納克保證，沒有不任命扎哈維政府職務的理由。

扎哈維也表示將對稅務調查進行全面配合。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當地時間1月23日，扎哈維發佈聲明稱，他期待向獨立道德顧問解釋事實，“我相信我從頭到尾的行爲都是妥當的，我期待在正式場合回答顧問提出的任何具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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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逃稅”還是“無心之失”

如今扎哈維涉及的稅務問題，還要追溯到2000年。還沒有成爲議員的扎哈維與其他人共同創立了民意調查公司“YouGov”。

在成立之初，“YouGov”將42.5%的股份分配給了一家在直布羅陀註冊的離岸公司“Balshore Investments”。BBC指出，在“YouGov”2009年的年度報告中可以看到，“Balshore Investments”被描述爲扎哈維的家族信託基金。

幾年後，“Balshore Investments”出售了所擁有的“YouGov”股份，事情正是在此時變得複雜。一名熟悉這筆款項的消息人士表示，稅務問題主要在於當年出售“YouGov”股份時沒有繳納資本利得稅。

當地時間1月21日，扎哈維發佈聲明對此做出解釋，當年是他的父親獲得了“YouGov”的創始人股份，扎哈維以換取部分資本和來自他父親的寶貴指導，他否認自己是“Balshore Investments”的直接受益人，也否認與其有任何牽連。

▲當地時間2023年1月23日，英國倫敦，英國執政黨保守黨主席、內閣大臣納齊姆·扎哈維離開保守黨競選總部。圖/視覺中國

扎哈維表示，與HMRC討論後，他們同意其父親有權獲得“YouGov”的創始人股份，HMRC的結論是，扎哈維犯了一個“無心之失”（careless and not deliberate erro），他選擇和解此事，支付相關費用。

扎哈維本人並未透露支付費用細節，英國《衛報》綜合多方消息估計，出售股份應繳稅款約爲370萬英鎊，加上30%的罰款以及利息稅，扎哈維支付的和解金額約爲500萬英鎊。

此前，英國媒體在2022年7月爆出，HMRC正在對扎哈維的稅務問題進行調查。那時，扎哈維還在擔任英國政府的財政大臣，並準備發起競選，接替約翰遜成爲保守黨黨首和新一任英國首相。扎哈維否認存在稅務問題，稱其都是“抹黑”，他完全不知道HMRC在進行何種調查。

然而，就目前時間線情況來看，扎哈維於去年夏天堅稱全額繳納稅款一事或不屬實。據BBC報道，有關“YouGov”股份出售繳納稅款一事直到2022年7月至9月才達成和解，正值扎哈維出任財政大臣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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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黨呼籲蘇納克展現領導力

扎哈維“無心之失”的解釋並沒有說服所有人。

英國工黨主席安內利斯·多茲（Anneliese Dodds）反問道，眼下英國這代人正陷入生活成本危機之中，公衆理所當然對此感到驚訝，有人竟然能聲稱沒有支付數百萬英鎊的稅款只是簡單的“無心之失”。

英國《衛報》指出，保守黨政府爲確保按時足額繳稅做出了巨大努力，扎哈維本人還曾是專門負責英國稅收體系的財政大臣。即便扎哈維支付了罰款，如今情況也非常尷尬。

不少聲音建議蘇納克迅速解僱扎哈維。多茲認爲，扎哈維的行爲嚴重損害了公衆對政府的信任。工黨領袖斯塔默（Keir Starmer）也持同樣看法，指出蘇納克並不需要道德顧問來確定扎哈維是否有不當行爲，呼籲蘇納克展現出領導力，並解僱扎哈維，“這是對首相的考驗，他向我們承諾了正直和負責。如果他不這麼做，這將進一步向英國公衆表明我們的首相是多麼的軟弱。”

▲當地時間2023年1月11日，英國倫敦，英國首相蘇納克離開唐寧街10號，前往參加下議院的首相質詢。圖/視覺中國

無論是蘇納克還是扎哈維本人，都沒有流露出暫停扎哈維職務的想法。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蘇納克表示，根據“長期慣例”，在調查進行期間，扎哈維將繼續留任。扎哈維本人也表示他不會辭職。

由此，蘇格蘭首席大臣尼古拉·斯特金（Nicola Sturgeon）諷刺蘇納克的所謂道德調查，不過是“把這個問題踢到草裏”（kicking the issue into the long grass），暗指其拖延擱置。

BBC指出，就目前看來，這場針對扎哈維稅務問題的爭吵將繼續下去，此次調查只是用來控制爭議，以便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改變問題的轉向，抑制“政治火焰”的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