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小將楊瑞安。

中國足球與華裔小將的故事，似乎有了展開新篇的可能。

一週前的荷蘭乙級聯賽，第90分鐘零25秒，眼見茲沃勒球員範德貝里的射門由橫樑反彈後越過門線，回撤到大禁區協防的楊瑞安轉過身去，沮喪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茲沃勒13-0登博斯--這不是球場記分牌的故障，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發生的賽果。當上萬名茲沃勒球迷喜笑顏開，平均每7分鐘就要爲一個進球歡呼時，幾百名遠道而來的登博斯擁躉卻捱過了一個坐牢般的夜晚。

賽後，下半場伊始代表登博斯替補出場的楊瑞安，與全隊來到了遠征軍的看臺，致歉與交流是安慰人心的唯一方法。

楊瑞安能踢中前場所有位置。

對於2003年9月18日出生，且出道僅有兩年的楊瑞安而言，這一場發生於3月3日的現象級拷打，能讓他深度體會職業聯賽的殘忍。

楊瑞安的全名爲Ryan Yang Leijten，他出生於登博斯，熟練地掌握中文，母親來自中國武漢。

在去年談起自己的華裔身份時，楊瑞安表示："我可以看懂中文並用中文溝通，尤其是跟我的祖父母，但可能說得沒有非常流利。我去過中國很多次，我的很多親人都在那裏生活。"

"我與中國有着深厚的情緣，這可能是我會代表中國男足出戰的一個原因。但現在說這些都爲時尚早，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2021年夏天，曾於青訓生涯效力過威廉二世和瓦爾韋克的楊瑞安，在家鄉球隊登博斯獲得晉升，拿到了足球生涯第一份職業合同。

自那時至今，他已經爲登博斯出戰了53場正式比賽，貢獻5個進球和3次助攻，這些還都產生於荷蘭乙級聯賽。

其實在2020年9月時，經過推薦獲得機會的楊瑞安，曾去往那不勒斯俱樂部進行了十天試訓，但由於他口中的"某種情況"，這樁潛在交易並沒有成形。

對此，楊瑞安感到些許遺憾，"但那依然是一次美好的經歷，我跟接近那不勒斯一線隊的年輕人一同訓練，後來看到他們在那裏完成首秀，真的很替他們開心。"

在他看來，"像那不勒斯這樣的大俱樂部可以發現我的潛力，這讓我的內心充滿動力。只要繼續竭盡所能，類似的機會就會再次出現。"

楊瑞安在比賽中。

楊瑞安的身高很高，達到189公分，具有一定的對抗能力。從小到大，他都會被教練定爲"萬金油"的角色，適應了中場和前場的所有位置。

楊瑞安說："我一直就要應對各種各樣的位置，對於自己和教練而言，這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當然，我在場上要提高的地方還有很多，我需要通過每場比賽積攢經驗，這樣才能持續地取得進步。"

兩個月前，在登博斯客場1比4負於埃因霍溫FC的荷乙聯賽中，首發出任左邊鋒的楊瑞安攻入一球，爲客隊挽回了些許顏面。本賽季至今，他在聯賽出戰19場共1001分鐘，收穫了兩個進球。

不過，相較於上賽季的穩坐主力，楊瑞安在最近幾個月更多地坐上了替補席，近兩個月甚至只有兩次替補出場。

職業體育賽場再正常不過的"新秀牆"，已經出現在華裔小將的面前。

天樂已經是阿賈克斯U21隊長。

說起來，之於當下的荷蘭足壇，"華裔小將"的標籤並不專屬於楊瑞安一人，另一個在荷甲豪門實現突破的東方面孔，同樣吸引了中國球迷的目光。

今年1月8日，總會在午夜時分上線文字直播的阿賈克斯官方微博，發出了一條阿賈克斯與奈梅亨的比賽動態：

"第79分鐘，阿賈克斯用菲慈佔·天樂換下泰勒。恭喜首秀！天樂！"

那一天，父親來自荷蘭、母親來自中國香港地區的天樂，身穿阿賈克斯的28號球衣登場11分鐘。

由阿爾克馬爾青訓轉投而來僅有3年時間，這位阿賈克斯U21隊長就完成了荷甲首秀。在親朋好友的短信和電話"轟炸"中，崇拜着羅納爾迪尼奧、梅西、弗倫基·德容和佩德里的天樂，度過了極具意義的一夜。

跟楊瑞安一樣，天樂出生且成長於荷蘭，受益於歐洲足球強國的青訓體系。16歲時，獲得更多認可的天樂加盟阿賈克斯青訓體系，邁出了足球生涯的重要一步。

儘管在加盟初期，天樂在阿賈克斯U17遇到了不少困難，甚至因爲受傷長期缺陣，但這個內心強大的孩子很快振作起來，重新步入正軌。

或許，相比於從小因爲髮型和女孩面相被他人嘲笑，這些與足球有關的事情都算不上什麼。

最近兩三年，天樂在阿賈克斯梯隊穩紮穩打，從2019-2020賽季的U17、U19和青年歐冠，到近百次的荷乙出賽，直至在阿賈克斯一線隊獲得機會，他幾乎在每個賽季都取得實質性的進步。

本賽季至今，他代表阿賈克斯U21出戰25場荷乙聯賽，打出2球5助攻，並於近期爲阿賈克斯成年隊出戰了2場荷甲聯賽和2場荷蘭盃賽事。

天樂曾在接受阿賈克斯官方電視臺採訪時回憶，他在少年時代多次回到中國香港地區走親訪友，"大概有五六次"，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體驗到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真的就像回家一樣。"

或許正是獲悉了天樂的一些表態，中國香港地區媒體曾於去年夏天熱炒他的新聞。現任中國香港隊主帥的約恩·安德森也表示，自己與天樂已經有過聯絡。

"他目前還是優先考慮代表荷蘭踢球，但這個年輕人很有潛力，我會嘗試說服他的。"

而作爲有能力製造變化的一方，參考戴偉浚的故事，中國足協與天樂的距離，似乎也並不遙遠。

（仰臥撐/陳丁睿）

首發澎湃新聞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