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金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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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之前，全球四大疫苗巨頭GSK、賽諾菲、默沙東、輝瑞合計佔據全球疫苗市場的九成份額，以個位數增長率緩慢增長的行業似乎沒給其他廠商留出太多突圍機會。但隨着國產新冠疫苗上市、出口，中國疫苗產業創新發展面臨新的機遇和挑戰。

近日，2023全國疫苗與健康大會在杭州舉辦。會上，中國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首席科學家張雲濤以“中國疫苗創新發展”爲題做主題演講。

張雲濤表示，中國正在由疫苗大國向疫苗強國轉型，在創新方面還存在很多短板，未來的疫苗技術研究可能主要圍繞靶標的發現、抗原篩選、疫苗設計、佐劑設計、新的細胞機制、新的遞送體系、新的載體這些方向發展，提升疫苗研究的關鍵和共性技術，快速實現國產疫苗的高水平科技自強。

新冠帶熱疫苗產業，成人疫苗佔比提升至逾50%

新冠疫苗產品帶給全球疫苗產業的增量和加速度有多大？

張雲濤援引的數據顯示，2020年，全球疫苗市場規模達410億美元，2021年爲420億美元（除新冠），而2021年全球新冠疫苗市場規模爲930億美元，2022年這一數字已經突破千億美元。據預測，受新冠影響，2020年至2026年全球疫苗市場將保持12%的高速增長，遠高於2010年至2020年5.2%的增速。

張雲濤指出，受新冠影響，國際疫苗行業競爭格局正在發生變革。一方面，2022年，全球四大疫苗企業合計收入爲343.42億美元（不含新冠），佔全球疫苗市場的76%；輝瑞受益於新冠mRNA疫苗，重回全球製藥TOP1寶座，默沙東則依靠HPV疫苗（宮頸癌疫苗）產能放大及中國市場的強勁需求，疫苗業務高速增長，收入首次突破100億美元。

另一方面，以Moderna、BioNTech爲代表的新型疫苗企業快速崛起，Biotech企業湧現，國外企業大多將新興技術、平臺以授權或合作形式轉讓給Biopharma。

同時，全球疫苗消費結構發生變化。2017年至2021年，以百白破、腦膜炎、輪狀爲代表的兒童疫苗增速明顯放緩，平均增速僅2%左右，隨着世界人口出生率快速下降，兒童疫苗市場空間已經面臨發展瓶頸。

相反，全球成人疫苗市場佔比則由2017年的35.58%快速提升至2021年的50.38%，超過兒童疫苗市場成爲疫苗消費結構主體，其中成人HPV疫苗、流感疫苗高速增長，2021年默沙東HPV疫苗的銷售額超越輝瑞的13價肺炎疫苗成爲除新冠外，全球最暢銷的疫苗。

成人疫苗在國內疫苗產業中的地位同樣在提升。張雲濤援引的數據顯示，中國成人疫苗2021年的市場規模（不含新冠疫苗）達到427.4億元，市場佔比由2018年的31.9%快速上升到2021年的56%。2021年，HPV疫苗產品市場佔比超過30%，HPV疫苗、四價流感疫苗、重組帶狀皰疹疫苗等創新型產品具有高定價的優勢。

國內疫苗創新存在短板，需要各方協同推動

“中國疫苗產業和全球疫苗產業的發展規律相似，二類疫苗尤其是成人疫苗市場增長是市場增長的主要動力，但疫苗在生物醫藥產業中的佔比和國外有較大差別。”

張雲濤表示，2021年中國生物醫藥行業體量大約爲3000億元，在不包含新冠疫苗的情況下，其中疫苗產業約佔900億元，而國外疫苗產業在整個生物醫藥產業中的佔比一直保持在1/8的水平。中國疫苗產業的較高佔比，說明在疫苗領域，中國和國外的差距較小，比起治療性藥物有更大的競爭優勢。

但是張雲濤也承認，儘管新冠疫情期間，業內湧現出一批新興創新企業，但在產業創新發展、產業生態打造等方面，中國仍處於初級階段，需要企業、政府等多方力量協同推動。

新冠疫苗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數據顯示，國產新冠疫苗在全球獲得的臨牀研究批件大約有30多張，美國只有10張，但輝瑞、Moderna的mRNA疫苗利用創新技術創造了很大的價值。

張雲濤表示，實際上在2020年之前，國內也有做mRNA疫苗和藥物的企業，但更多得到認可的是業內已經達成共識的關鍵核心技術。此次mRNA新冠疫苗成功帶來的啓發是，競爭前技術或者非共識技術也需要被鼓勵，應該被給予更大的支持力度。

需要正視的是，在沒有突發傳染病的情況下，疫苗研發難度已高於往日。張雲濤表示，截至2022年底，FDA（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共批准上市約96個疫苗，用於預防和治療43種疾病。目前，全球在研疫苗品種從傳統預防爲主，逐步向治療性大幅延伸。從品種和疾病來講，剩下的疫苗都是難啃的骨頭而且市場規模相對有限，因此未來疫苗行業和整個生物醫藥行業一樣面臨一些重大的挑戰。

目前，國內疫苗產業的技術儲備和產品儲備均存在不足。張雲濤表示，從技術上看，關鍵技術存在“短板”和“卡點”，疫苗創新技術體系尚未完全獨立自主，新突發傳染病快速反應體系尚未健全；從產品上看，應對新突發傳染病的可用疫苗少，疫苗生產能力儲備不足。

張雲濤還專門提到了幾個主要問題，例如我國對於抗原的發現能力不足，在關鍵抗原的篩選方面與國外還有一定的差距；在基因重組蛋白疫苗的設計方面的能力也有待提升。此外，蛋白疫苗佐劑的研發以及mRNA疫苗的遞送體系等，我國的技術仍然不如國外，尤其是我國研發的mRNA疫苗要在美國上市，也還存在巨大的侵權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