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歷史的女人——第1387期）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古有惡人逼良爲娼，今天卻有人逼動物從“妓”。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印度尼西亞有一隻小猩猩，被人囚禁，她每天化妝，塗口紅、噴香水，爲人類當性奴長達6年！後來她被解救，如今她命運如何呢？

這真有點匪夷所思。但確實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一）人類的“近親”紅毛猩猩

在地球上，由於環境的問題，一些動物瀕臨滅絕的邊緣，比如大熊貓等，都成了保護動物，它們的生活受到人類的極大照顧，整天呆在公園或者自然保護區內，喫喝不愁，悠哉樂哉，享受着歲月靜好。但有些動物的命運卻相反，它們正在受到人類的嚴重威脅。

比如紅毛猩猩，被稱爲亞洲唯一的類人猿，它們與人類的基因相似性高達96.4%，長得也很像人。可這種猩猩世界上已經不多了，大概只剩下不到30000只了。現在主要分佈在印度尼西亞的婆羅洲，和馬來西亞的蘇門答臘洲。

今天咱們的“主人公”就生活在印度尼西亞婆羅洲的熱帶雨林裏，那裏大概生活着10000—15000只紅毛猩猩，在那裏它們被稱爲“森林之人”。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這些人類的“近親”並沒有受到人類的善待，相反，它們曾遭到一次次的虐殺……

（二）悲慘的童年

印尼是世界第一大棕櫚油生產國，當地人爲了種植棕櫚樹，便成片成片地砍伐熱帶雨林。這就嚴重地威脅了紅毛猩猩的生存。它們成羣地被趕到棕櫚樹林中求生，爲了活下去，它們當然會拿棕櫚樹苗當食物了。這樣，當地人和紅毛猩猩便成了敵人。

於是人類和“類人”之間發生了一場戰鬥。

因爲人類掌握着武器，當然成了勝利者。那廣袤的熱帶雨林成了“人間地獄”。很多紅毛猩猩不是被殺死，就是缺胳膊短腿，成了殘廢。有的被獵犬活活咬死，有的被大火燒死。當然還有許多猩猩被人們抓到後，拿到市場上賣。在印尼的黑市上，只需要約1.6萬元就能買到一隻紅毛猩猩。

其實印尼當地人很早就在獵殺紅毛猩猩了。因爲紅毛猩猩性情溫馴，又十分聰明，活潑可愛，人們經常把它們的幼崽獵走賣錢，或者馴養後高價賣給馬戲團。

波尼（pony）也遭到了這樣的悲慘命運。那時她纔出生不久。在印度尼西亞婆羅洲的一個叫加里曼丹的村莊，村民們爲了種植棕櫚樹，毀壞了波尼家族世世代代的棲息地，人們殺害了她的母親，把還處在襁褓中的小波尼抓走了。但她沒有被當成寵物養，沒有被賣到馬戲團，而是被“逼良爲娼”，成了“妓女”。

波尼的童年不是在大自然裏自由度過，而是在後媽的虐待中悲慘地偷生。

一個女人把波尼囚禁在自己家裏的一間暗室裏，她自稱是波尼的新媽，她要在家裏培養女兒。後來的事實證明，她其實是波尼的鴇母而已，她是爲了把女兒培養成一個“名妓”，成爲她的搖錢樹。她真的做到了。

（三）6年的性奴生涯

波尼被抓獲的時候，還不滿一歲。自她來到這個陰暗的小屋，就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她的後媽利用各種手段訓練她。當然，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曾抗拒過。動物天生都是自由的，沒有誰想當人類的奴隸。即便是豬，開始也是充滿野性的，如今還能看到兇猛的野豬。

但它們一旦落入人類的圈套，特別是當一名動物還沒有來得及睜眼看世界，它就被人類抓獲並馴養，那麼它的前途則是災難性的。當然對於馴養它的人來說，則是受益無窮。豬雞被馴養後是用來喫的；牛馬被馴養後是用來勞動的；猴子被馴養後是給人娛樂的。當然，它們被馴養的時候，都要喫不少的苦頭。你不聽話，就打，或者不給你食物，餓你。

比如馬戲團訓練大象，也是小象剛出生，就把它從媽媽身邊強行帶走。小象身上捆着鐵索，讓它做各種高難度動作，如果不聽話，就狠勁地打；還把小象的腳上釘鐵釘；或者用帶鐵刺的專用棍子打它，刺進它的皮膚裏，刺進它們的嘴裏；還有專用的尖利的鐵鉤，狠狠地勾它們，甚至捅進小象的鼻子裏，慘不忍睹。

波尼也是這樣被馴服的，當然她不會像小象那樣，受到那麼多殘忍的折磨。因爲猩猩畢竟接近人類，它們相比大象，還是要溫順點，聰明點。但波尼還是受了不少餓，捱了不少打。她也曾被鎖鏈鎖過手腳，也受過鞭刑。然後慢慢地，她被馴服了，學會了討好她的後媽。

“猩猩多聰明啊，捱打多了，它自會聽話！”後來波尼的後媽如是說。

總之，波尼不聽話，就捱打捱餓；一聽話，後媽就給她好喫的，還給她化妝，給她戴耳環，甚至給她抹口紅，天天噴香水，把她妝扮得像個漂亮的小姑娘。

但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波尼被後媽養着，是爲了讓她“接客”。波尼從1歲多開始就等於入了“妓”門。開始人們出於好奇來這裏消費，他們感到新鮮好玩，於是便有越來越多的客人來淫樂。

開始波尼還反抗，她不願意做這項奇怪的服務，但在後媽的強迫下，她順從了。後來，一旦有客人來，她就會主動迎上去，甚至會轉過身子，扭動着屁股，“賣弄風騷”。

波尼的名聲不脛而走，她的後媽生意興隆。爲了讓波尼更好地服務好客人，後媽還給波尼剃光毛髮，那裏氣候炎熱，有很多蚊子，結果波尼的全身都被蚊蟲叮咬，甚至流血化膿，傷痕累累。但客人仍很多，每天都有慕名前來的人。他們樂此不疲，一來是爲了來尋找新奇和刺激，二來是，相比其他娛樂，這項消費花錢不多，每消費一次，後媽只收2英鎊（當時只相當於18元人民幣），甚至有的人沒有帶錢，丟下一盒香菸也就走了。

波尼和客人配合好了，後媽還會慈愛地摸着她的頭，誇獎她，就像誇讚自己的女兒一樣。

服務雖然廉價，但薄利多銷，生意還是出奇的好，波尼給後媽和村民們帶來了豐厚的收入，成了人們的“搖錢樹”。至於波尼是否快樂，人們絲毫不會在意。因爲即便是人，一個妓女在老鴇的眼裏也什麼都不是，何況是一隻猩猩，波尼成了後媽純粹的掙錢工具。後媽甚至把她稱爲“lucky”，就連她買彩票時，也會讓波尼給她選號碼。

就這樣，波尼在加里曼丹村的一間房子裏工作了6年，直到她7歲時被人解救出來。

（四）被救出的波尼後來的命運

2003年，波尼7歲。對於一個7歲的小女孩來說，正是天真爛漫的歲月，可小小的波尼卻滿面風塵，她已經從事了6年的暗無天日的辛苦勞作，經受了無窮的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6年來，她沒有像“同齡人”那樣在自由的天地裏撒過野，沒有在田野裏摔過跟頭，沒有在樹林裏玩過捉迷藏，沒有聽到過花開的聲音，沒有聞到過陽光的味道。她更沒有學會攀爬，沒有學過上樹，不會採野果子，沒有學會任何求生的能力。她只是成了人們泄慾的工具，成了人們的印鈔機。

然而她的命運在這一刻改變。印尼婆羅洲猩猩生存基金會的幾名成員，在野外考察的時候，偶然聽說了波尼的事。畢竟這麼多年了，什麼醜事都瞞不住。基金會的人把事情透漏了出去後，引起了人們的很大關注。隨即有不少人組成志願團來解救波尼。

“讓一隻猩猩去賣淫，這些人簡直太瘋狂了！”當志願者Michelle desilets發現波尼的時候，她覺得難以置信：“也許是我太天真了，我從沒有想過，人類居然會對動物做出這樣的事情！”

志願者們認爲這些人簡直是犯罪，決定把可憐的波尼帶走放回大自然。可他們受到了以波尼後媽爲代表的村民們的激烈反對。他們豈能失去這棵搖錢樹？他們說，囚禁波尼並沒有什麼罪，波尼只不過是一隻猩猩罷了，又不是拐賣人口；你們帶走波尼，等於斷了我們的財路，你們無疑是搶劫，你們纔是犯罪行爲！

志願者與村民們對峙着，對抗着，村民們甚至拿出刀具用武力驅趕他們。無奈之下，志願者將這件事通過媒體披露出去，結果引起社會各界的強烈抨擊。迫於輿論壓力，印尼政府出動警力，他們派出35名手持AK-47槍支的警察，到村子裏逼迫村民交出了波尼。

波尼終於重見天日。婆羅洲猩猩生存基金會的負責人米歇爾見到波尼後，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直言：我想哭……

那麼脫離了6年囚禁生涯的波尼，恢復自由後的命運如何呢？因爲波尼的童年過的完全是另一種生活，她完全沒有了獨立生存能力，志願者們當然不敢把她隨便丟在大自然裏，那樣無疑是害了她，她不僅會被同類欺負，而且會再次被人掠走。所以志願者決定幫她恢復本能。

在志願者的幫助下，波尼終於學會了攀爬、築巢、覓食等一些野外生存技能。但把她放歸自然後發現，她仍然無法像正常猩猩一樣在野外生活，她早已形成了對人的嚴重依賴性。面對叢林、河流，她只有恐懼和孤獨，她無法融入猩猩的羣體。她依然不斷地跑出叢林，回到人類的居所，向人討要食物。

尤其是，波尼面臨着再次失去自由的危險。當過她6年後媽的老鴇看望她的時候，她瘋狂閃躲，痛苦尖叫，甚至哭出聲來，還發生大小便失禁的情況。無疑，後媽給她童年造成的創傷，使她再也無法忘記。她肉體上的創傷即便好了，但她精神上的創傷難以癒合。數年的性奴生涯，也許成了她今生永遠的痛……

志願者對波尼沒有放棄，他們花費了10年的時間，培養波尼的生存能力。等到波尼17歲，她終於發育成熟，體格變得很健壯了，人們再次嘗試把她放回大自然。然而人們再次失望了。波尼到叢林後，還是無法生活，數日後便因飢餓、營養跟不上導致昏迷。如今已經20多歲的波尼生活還是無法獨立，也許，她的一生將再不會回到自由的世界了……

可恨的是，波尼的後媽，以及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至今仍然逍遙法外。在印尼，沒有相關的法律來懲罰他們。因爲，波尼只是一隻猩猩，她沒有和人平等的權利。

波尼的遭遇讓人心酸。再反過來想想，那些傷害波尼的人，那些利用波尼賺錢的人，那些在波尼身上發泄獸慾的人，他們的心理有多陰暗？他們爲了錢財，爲了享樂，竟有如此手段！雖然波尼被救了，那麼他們爲了某種目的還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呢？人類的底線在哪裏？細思極恐。

佛教認爲，衆生平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人類只有毀滅，因爲人正是以其他生物（包括動植物）的生命爲存在條件的。所以基督教提出，人類是萬物的主宰，人可以以其他動植物爲食。但基督教又提出，上帝造人是爲了讓人類管理地球的。所以做爲萬物之靈長的人類，還是要善待其他生命，因爲如果其他生命消失，人類也就跟着消失了。善待動物，就是善待人類。

（文/說歷史的女人·一米暖陽）

參考資料：《世界地理》《動物世界》《聖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