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養成心頭好

文/吳天勝

朋友搬新家，左思右想不知送什麼好。躊躇不決時，看見了陽臺上的一盆多肉，頓覺送它最佳。

這盆多肉分三層，每層養了不同品種，最上面的那層在冬日裏已經長得緋紅。這個寓意最好，取名“鴻運當頭”。

我將多肉從窗臺搬到屋內，在燈光下拍了照發給朋友，問他喜歡不？朋友見了甚喜。

家人也覺得喜歡，忍不住圍着它端詳。女兒問，它是不是你的“心頭好”呀？

怎麼不是呢？記得十多年前，我那時養多肉，都是養在普通的花盆裏。直到有一天，街上來了一輛卡車，裏面裝滿了大大小小各式不一的花盆。那些花盆觸動了我的神經，激發了我的靈感。

“心頭好”最底層是一隻橢圓的紙砂盆，中間層裝了一隻青花瓷花鉢，最上面放了一隻用紫砂酒瓶改做的花瓶。紙砂盆裏堆滿了土，像小山，小山上種了“桃美人”，青花瓷鉢裏種了另一種“桃美人”，紫砂瓶裏種了“火祭”。

“火祭”還是侄女從雲南快遞給我的。在種植過程中，我發現它會隨着陽光的照射變紅，光照越足就越紅，到春節時，就緋紅惹眼了。把它放在花盆頂端，寓意爲“鴻運當頭”十分貼切。

種上後，便是養護。多肉由最初的一瓣葉長成一粒芽，變成一棵苗，直到養成老樁。一年無變化，兩年變化不大……三年五年……十年後就不一樣了。

都說多肉好養，但是既有造型，還得茁壯又蓬勃，而且要把它養成“心頭好”，並非易事。多肉種好後就放在女兒臥室外的窗臺上，窗臺半陰半陽。“向陽花木易爲春”，經常沐浴到陽光的那一面長勢就好，偏陰的一面則弱勢。於是我每隔一兩月就將多肉換個方向，讓它們輪番接受日光的照射。進入夏天，有時因爲工作忙起來就忘了澆水，妻子則代替我成了“護花使者”，每週固定給它們澆水。

有一次，我給女兒上了“思想政治課”後，她躲在屋內“閉門思過”，隔了好長時間纔出來。直到有一天，我在她的窗邊欣賞那盆多肉時，突然發現那些多肉就剩頂上的幾片葉子，底下差不多成了光桿杆。一開始我以爲是多肉生病掉了葉片，通過比較其他盆裏的，並沒發現生病的跡象。再仔細觀察，發現多肉杆上有新鮮掰掉葉片的痕跡。頓時，我明白了，肯定是女兒被“上課”後，拿我的多肉撒氣。叫來一問，她一開始否認，在我的分析加肯定似的“逼問”下，她終於笑嘻嘻地承認了，還說要幫我修枝。

天哪，給多肉修枝，我第一次聽說，虧她想得出來。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經她這麼一掰扯，多肉先是“亭亭玉立”，漸漸“老成持重”，最終養成老樁。一年又一年的風雨，“桃美人”肥厚多霜；一年復一年的日曬，“火祭”緋紅奪目，猶如炎炎烈日般火紅。不知不覺中，那盆多肉已養成了我的“心頭好”。

“心頭好”送給朋友後，我發了一條朋友圈，“養了十年的心頭好——鴻運當頭，今日贈入豪門，留此存念。”有人問我捨得嗎？我說“它會長得更好”！

朋友也在朋友圈中說，爲了這盆“心頭好”有個合適的家，他又花了幾千塊錢去買了一副花架來擺放。原來，“心頭好”送到朋友家裏後，朋友一家也非常喜歡，端着它在家裏上上下下找合適的位置擺放。好不容易選中了位置，卻沒有匹配的花架。於是，朋友一家人馬上又到家居城挑了個花架，擺放在客廳正對進門處。“心頭好”就擺放在那個花架的上面，進門第一眼就看見它，寓意良好，招人喜愛。

我告訴他，這盆多肉並不是名貴品種，犯不着去做“狄德羅效應”的事。朋友卻說，它曾經是你的“心頭好”，從現在起，也是我的“心頭好”！

正是，“十年養成心頭好，一朝贈友更是好。”

（作者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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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朱陽夏

責編：陳泰湧

審覈：馮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