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央視一姐”的消失,靜悄悄
2004年,倪萍決定離開央視。
談及原因,她坦然承認是因爲壓力:“我左邊周濤,口齒伶俐頭腦清晰,比我年輕十歲。右邊是小董卿,更年輕,小腰細的我有她三個粗。我還站在這裏主持文藝,豈不是個傻子。”
這年她45歲,正式從“央視一姐”的位置退下,也開啓了周濤與董卿長達十多年“央視一姐之爭”的傳言。
那是電視媒介的黃金年代,無論是倪萍、周濤還是董卿,都更像是彼時時代的縮影,代表着那時人們心中女性的美好形象。
而如今,近20年過去,一切都變換了樣貌。
一些變化正在央視內部悄無聲息地發生。
前不久,主持人李思思宣佈離職,這一年她37歲。在此之前,她被視爲是董卿的接班人、下一個“央視一姐”,曾經主持過近10次央視春晚。
她的突然出走,不免引發關注。
李思思宣佈離開央視
橫向對比,同爲“央視一姐”,倪萍離開央視時是45歲,周濤是48歲,董卿不再主持央視春晚則是44歲。
在年紀上,李思思的離去或許有些“太早”,畢竟參照其他三位女主持人,37歲正是她們主持生涯的黃金期。
如果從另一個維度討論,或許不難發現,縱使業務能力與外形都無可挑剔,但在影響力上,李思思始終“差一截”。
縱使多次主持春晚,但對於許多觀衆而言,她所帶來情緒符號與歸屬感,始終無法達到前輩們的高度。
李思思(右)與王冰冰(左)
無獨有偶,在李思思宣佈離開央視不久後,另一位曾主持央視春晚的主持人劉芳菲,也宣佈從工作21年的央視離職。
劉芳菲宣佈離職
消息爆出突然,但實際上,劉芳菲的動態似乎早就指向這一決定,今年8月,她就開始以個人名義直播帶貨,最高觀看人數曾高達50萬人。
在此之前,同樣從央視走出的楊瀾、劉純燕(金龜子)、李小萌、曹穎等主持人,也都開始嘗試直播帶貨。
劉芳菲
而剛剛宣佈離開的李思思,更是在自己的視頻網站上表示,日後將以視頻日記的形式分享生活,用一種“更接地氣”的方式面對大家。
此言一出,大衆紛紛開始猜測,是否李思思也正計劃着開啓直播帶貨。
無論個人選擇如何,不可否認的是,央視正迎來新一輪大換血,這背後是時代的選擇,也是機遇的推動。
回頭看,以倪萍爲開端,到日後的周濤、董卿,再到如今的李思思,這些“央視女神”們,代表着不同時代的審美。
董卿與周濤
無論是倪萍與趙忠祥的搭配,還是朱軍、李詠、董卿、周濤的固定組合,都承載了一代人的時代記憶。
但告別總在不經意間出現。
如今,趙忠祥與李詠已離世,朱軍身陷官司漸漸淡出公衆視野,周濤離開央視,倪萍與董卿也都有新的人生走向。
曾經央視主持人的黃金一代漸漸走遠,而後繼者似乎並未崛起。
未來的故事開始變得難以預料,但曾經的過往,以及那些屬於他們的時刻,依舊精彩。
如果按照出場次數來算,倪萍是第一個在春晚舞臺上站穩腳跟的女主持。
1983年,央視第一次舉辦春晚,之後8年間,幾乎每年舞臺上的女主持都會更換。
直到1991年,倪萍首次以主持人身份登臺,自此之後的10年時間裏,央視春晚舞臺,成爲了她事業頂端的主戰場。
倪萍舊照
1959年,倪萍出生于山東威海榮成市,本名劉萍,後來父母離婚,倪萍跟着母親生活,姓也從父姓“劉”改爲母姓“倪”。
20歲那年,倪萍考入山東藝術學院,畢業後被分配到山東話劇院工作。
年輕的倪萍與姥姥
倪萍長得漂亮,也喜歡拍戲,大學及工作期間,倪萍拍了不少電影,還拿下小百花影后獎的桂冠。
在進入央視之前,20多歲的倪萍已被評爲國家二級演員,還擔任山東電影家協會副主席,每月薪水150塊,日子過得自在舒服。
1990年,央視新欄目《綜藝大觀》開播,沒料想,播出沒多久,主持人卻因爲個人情況無法繼續錄製節目。
適逢導演劉瑞琪去青島電視臺參加晚會,過程中見到了兼職主持人的倪萍,她覺得這個女孩長得大氣,說話也機靈,便問倪萍是否願意調來北京工作。
就這樣,1990年,31歲的山東人倪萍放棄了穩定的工作與生活,孤身一人前往北京,進入中央電視臺,成爲《綜藝大觀》的主持人。
倪萍舊照
如此看來,倪萍的事業或許順風順水,但實際上,剛來央視那段時間,她坐了很長一段時間冷板凳。
電視臺的人覺得倪萍又老又醜、不懂播音主持,說起話來還帶着一股榮成口音,她第一次走進辦公室時,導演組們都傻了眼:“這是哪裏來的農村土妞。”
後來,就連倪萍都曾自嘲:“我的長相應當符合工農兵審美。”
倪萍不是輕易服輸的人,進入央視不到一個月,她第一次主持《綜藝大觀》,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倪萍有一套自己的主持之道。
每次直播時,她都會在看完臺本後將內容改編成大白話,還常穿插一些歇後語。
沒想到,觀衆對這一主持風格十分買賬,不到一年的時間,倪萍就獲得機會,和趙忠祥一起主持了1991年央視春晚。
登上春晚的倪萍與趙忠祥
剛進入央視那10年,是倪萍事業高光期,她將此形容爲人生中最得意的日子:
“那個時候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綜藝大觀》一直播,我就像瘋了一樣。”
與此同時,在90年代的春晚舞臺上,倪萍更是成爲公認的臺柱子,她將獨特的主持風格打造成體系,在那個傳播媒介單一的時代,塑造着大衆對於“美”的印象。
在1999年的小品《昨天,今天,明天》中,趙本山更是喊出了那句經典臺詞:
“倪萍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綜藝大觀》中的倪萍
處在世紀之交,1999年的春晚主持人,是趙忠祥、倪萍、周濤與朱軍。
代際更迭,隨着走入新世紀,春晚舞臺的故事,也開始變換走向。更何況,倪萍的人生中,也確實正在發生一件改變她人生的事情。
1999年春晚上的周濤、朱軍、趙忠祥與倪萍
1997年,在戀愛一年後,倪萍與和攝影記者王文瀾結婚,在此之前,她和陳凱歌談了五年戀愛,以失敗告終。
之後她遇到王文瀾,兩人很快結婚,並在婚後第三年生下兒子,恰逢虎年,倪萍給兒子取名“虎子”。
虎子11個月時,倪萍發現他總是摔跤,還抓不住眼前的東西,去醫院檢查後,被診斷出先天性白內障,嚴重時甚至會導致失明。
那是1999年的春晚前夕,面對診斷結果,倪萍每天以淚洗面,她甚至找到臺領導,表示想要放棄主持春晚:“我很難保證我能笑出來。”
倪萍與兒子虎子
臨時換人極難實現,最終,倪萍還是堅持主持完那年春晚,之後,她暫停兩年工作,帶着兒子四處看病。
直到2001年,當和老搭檔趙忠祥再次迴歸春晚舞臺時,倪萍突然發現,好像一切都變了。
曾經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稚嫩青澀的周濤,在這兩年間飛速成長,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再年輕一輩的王小丫、董卿,也初見雛形。
倪萍曾在採訪中聊起自己決定退出時的處境:
“當時所有的一切,周濤、董卿包括朱軍,他們都是我的壓力,我選擇了離開,或者叫逃兵吧。”
2003年春晚上的朱軍、倪萍、周濤與李詠
和倪萍的半路出家、自成一派不同,周濤是典型的優等生。
她出生於典型的知識分子之家,爺爺是高級會計師,媽媽曾擔任過區文化局局長,父親是中學高級教師。
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從小周濤就被寄以厚望,父母總希望她能夠做得更好一些,就算考到全市第一名,父母也不會輕易稱讚她。
這種成長脈絡被刻入周濤的性格當中,日後在工作中,她要強、追求完美、總在尋找更好的機會。
周濤舊照
高中畢業後,周濤以第一的成績考入北京廣播學院(現中國傳媒大學)播音系,畢業後,她進入北京電視臺,當了幾年女主播。
1995年,正如日中天的《綜藝大觀》宣佈招募新主持人,計劃培養倪萍的接班人,在那年,許多前來面試的女主持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提到一句話:“我一定會超過倪萍。”
而周濤,就是最終脫穎而出的獲勝者。
周濤(左)舊照
多年後,倪萍回憶起自己被告知《綜藝大觀》將迎來新主持人的那天,她依舊能清晰記起自己的憤怒與無奈:
“我一個人走回家,打開電視,裏面正在播放劉歡唱的《從頭再來》,屏幕裏,畫面是瓢潑大雨,坐在電視前我眼淚嘩嘩的流。”
也正因爲這段往事,周濤最初進入央視時,倪萍便在某種程度上成爲了她的參照座標。
1995年,周濤出現在第101期《綜藝大觀》中,最開始她與倪萍輪流主持,1997年,倪萍離開後,周濤又獨自主持了兩年半。
主持《綜藝大觀》時期的周濤
1996年,周濤登上春晚舞臺,雖然第一次亮相只是負責主持陝西分會場,但第二年,她變成爲了主會場的兩位女主持人之一。
和她共同出現的,還有第一次登上春晚的朱軍。
第一次出現在春晚舞臺上的周濤
這年是朱軍來到中央電視臺的第四年。
在此之前,他在甘肅電視臺工作,1993年,在一次主持節目中,楊瀾遇到朱軍,過程中楊瀾覺得他口才好,思路也靈活,便邀請他來中央電視臺工作。
來到央視的朱軍先後主持了《東西南北中》和《中國音樂電視》,直到1997年登上春晚,開始收穫更多關注。
隨着趙忠祥漸漸退居二線,倪萍忙於陪伴兒子四處求醫,漸漸的,總能化解危機時刻的朱軍,與颱風極穩的周濤成爲了央視新一代一哥與一姐。
朱軍
但故事的發展與變換總是相似,當週濤在春晚舞臺上越發成熟時,遠在上海有一檔名爲《非常星期六》的節目正紅遍大街小巷。
而節目的女主持,正是周濤後來最強勁的對手,董卿。
董卿與周濤身上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同樣出生於書香門第,比如父母都很嚴厲。
1973年,董卿出生在上海,父母都是復旦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董卿童年一家三口合影
父親是窮人家長大的孩子,始終堅信刻苦才能改變命運,所以從小就對董卿十分嚴厲。
在家裏,除了好好學習外,董卿還被要求做家務、練長跑,原因很簡單——磨練意志。每到週末,董卿也很少出門玩耍,而是要在家中完成父母佈置的讀書任務。
一到寒暑假,她還要外出打工。
因爲父親對自己太過嚴厲,在青春期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董卿甚至懷疑過,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
董卿與父親
1991年,18歲的董卿考入浙江藝術學校,在學校裏,董卿不談戀愛,只讀書,最在意的永遠是考了第幾名。
但“好學生”劇本的另一條支線是,拿到一等獎學金後,董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來被父親明令禁止的小短褲與小背心。
這樣的態度也投射在董卿日後的人生中,她求穩,也求變。
董卿舊照
畢業後,董卿先是進入浙江電視臺當主持人,一年後,又考入上海電視臺,1998年,她開始主持一檔名爲《相約星期六》的節目,漸漸小有名氣。
主持《相約星期六》時期的董卿
2002年,中央電視臺西部頻道開播,綜藝節目《魅力12》向董卿發出邀請,29歲的董卿離開上海,在北京開始了嶄新的30歲。
2004年,倪萍宣佈退出春晚,第二年,董卿第一次出現在春晚舞臺。
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董卿
而倪萍的老搭檔趙忠祥,則在2001年宣佈退出春晚,頂替他出現的,是留着捲髮,笑聲爽朗的李詠。
董卿與李詠
第一次登上春晚那年,李詠34歲,進入央視第11年。
在此之前,他帶着團隊創立綜藝節目《幸運52》,憑藉這個節目,李詠奠定了自己“綜藝一哥”的地位。
彼時出現在大衆視線中的李詠,並不像其他央視男主持人一般,髮型規整,總是穿着最合體的西裝。
他燙頭髮、留中長髮,穿着金光閃閃的時髦西裝和緊身褲,出現在銀幕中時表情與語調也更加生動與誇大。
李詠
那幾年,李詠被視爲是臺裏的異類,甚至有觀衆稱他爲“電視痞子”。
但也正是這種特立獨行,讓他被觀衆喜愛,並與董卿、周濤、朱軍一起,成爲21世紀前十年裏,春晚舞臺上的固定搭配,代表着倪萍、趙忠祥之後,央視主持的全新黃金一代。
主持春晚的李詠、董卿、周濤、朱軍
在這一過程中,他們見證了2011年,趙本山最後一次登上春晚舞臺。
最後一次上春晚的趙本山
也見證了在趙本山離開春晚的第二年,沈騰第一次以“郝建”的身份,出現在大衆視線中。
第一次上春晚的沈騰
見證了宋丹丹在2008年以後漸漸淡出,也見證了範偉因爲一次失誤,決定告別春晚。
最後一次上春晚的範偉
同爲央視春晚女主持,和倪萍、周濤不同,2005年出現在春晚舞臺上的董卿,所要面對的,是一個更爲複雜的傳播環境與行業更迭。
這一年,湖南衛視舉辦的選秀節目《超級女聲》火遍大江南北,地方臺飛速崛起,與此同時,隨着互聯網的普及,春晚開始面對更多挑戰與討論。
舞臺上的每個片段,也會被不斷放大。
比如在2007年的春晚零點倒計時最後階段,六位主持人頻繁忘詞、搶詞與口誤,還發生多次冷場,這一過程後來被網友取名爲“春晚黑色三分鐘”。
而在這三分鐘裏,唯一沒有出現失誤的便是董卿。
春晚黑色三分鐘
兩年後,2009年的春晚上,介紹馬東出場時,董卿誤將其姓名說成了“馬先生的兒子——馬季”。
回憶起來,董卿說:“我覺得那麼成功的一場晚會,全都被我一個人毀了。”
但縱使如此,無法否認的是,董卿依舊是彼時央視實力最強的女主持之一,那幾年,央視的大部分重要晚會,都是她與周濤挑大樑。
比如北京奧運會,周濤擔任開幕式解說,董卿就負責閉幕式解說,春晚上,今年董卿先開場,明年便會換成周濤開場。
這一過程中,有關董卿與周濤“一姐之爭”的傳言頻繁出現。兩人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私下她們關係很好,但依舊沒有平息,後來,在採訪中,周濤說:
“我和董卿都是做媒體的,我們都知道什麼樣的新聞有流量、帶話題,我們不會回應,因爲這樣的東西沒什麼好說的。”
周濤
但實際上,那幾年無論是董卿還是周濤,都在尋找一些新的事業落點。
2012年,周濤暫別春晚,擔任央視大型節目中心副主任,開始頻繁以製片人的身份出現在各大節目的人員名單中。
兩年後,董卿也暫停了大部分主持工作,去往美國讀書。
如今看,那幾年更像是這一批主持人的緩衝期。他們開始漸漸轉換方向,走出大衆視線,直到真正的離別,如約而至。
最初成爲主持人時,董卿的身材很壯,和她一起工作的人還曾問過她,之前是不是游泳運動員。
後來,壓力越來越大,她漸漸瘦了下來,談及具體壓力,董卿說:“就是恐懼,沒節目可做,恐懼,有節目做不好,更恐懼。”
一次,董卿和臺裏另外一位製片人聊天,聊起生活,董卿說自己最近總睡不好,對方沉默了一會,回答:
“我也曾經那樣,走過來就好了。”
董卿
這樣的壓力之下,似乎每個人的離開,都並不意外。
2016年,闊別春晚舞臺4年的周濤再度迴歸,在主持完人生中第17次春晚後,周濤沒有如往常一樣,說起那句“明年再見”,取而代之的是“再見”。
周濤在自傳中如此寫到:“2016年我已經決定要走了,我在春晚舞臺上的最後一句話是:觀衆朋友們,再見。
沒有明年。”
2016年周濤最後一次登上央視春晚
這不是那兩年春晚舞臺上的第一次告別,早在2013年,李詠便離開央視去往中國傳媒大學,擔任講師。
而在周濤離開央視春晚的第二年,2017年,朱軍與董卿也以主持人的身份,迎來自己最後一場春晚。
第二年,朱軍因流言纏身退出春晚舞臺,董卿也因爲忙於新節目,沒有再出現在排練現場,她說:“我真的用盡全力了。”
來不及告別,一個時代似乎正在漸漸褪色。
2017年董卿在央視春晚上的最後一個鏡頭
然而,有些送別是發生在舞臺上的,有些卻是出現在人生中的。
2018年10月29日,李詠的妻子哈文在微博上發佈了一條微博:“在美國,經過17個月的抗癌治療,2018年10月25日凌晨5:20,永失我愛……”
這時人們才知道,4天前,李詠因癌在美國離世,終年50歲,彌留之際,他只留下了一句話:“沒有遺憾,只有不捨。”
在此之前,極少人知道李詠已生病,在他離世後,人們纔在哈文的社交軟件上,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2017年8月,在李詠被確診兩個月後,哈文發佈了一條微博:“艾滋疫苗都有了,癌症疫苗還遠嗎?加油吧科學家們。”
李詠與妻子、女兒
李詠離世後,社交網絡上自發出現一輪緬懷,畢竟,對於一代人而言,李詠的離去並不只是一個美好生命的逝去,也意味着,許多人的童年開始有了缺口。
缺掉的那一塊,是《幸運52》,是《非常6+1》,是李詠拿着錘子砸金蛋,是他對着鏡頭笑着大喊:“每個人都有機會。”
以及那句永遠不會再出現的:“我是主持人李詠,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李詠
離去從不是單獨出現的。
2020年1月16日,78歲生日當天,趙忠祥因病在北京離世,送別儀式上,倪萍崩潰大哭,她明白,自己永遠失去了人生中最好的搭檔。
掌聲落,燈光暗,有些故事,結束了。
趙忠祥
有些故事還在繼續。
從美國遊學歸來後,董卿先後主持了《挑戰不可能》、《中國詩詞大會》兩檔節目,都收穫了不錯的口碑與收視。
2016年,她又向中央電視臺遞交了一份節目策劃案,最終,這個名叫《朗讀者》的策劃以全票通過,43歲這年,董卿開始嘗試轉型爲製作人。
過程並不輕鬆,後來董卿如此回憶道:
“ 經常眼看着事情要成了,結果又不成,一次又一次,覺得怎麼就這麼難呢!一個人坐在地上哭,哭完繼續幹。”
但好在,節目如約播出,且成爲了那年的爆款。
董卿在幕後籌備《朗讀者》時期
和董卿相反,離開央視與春晚舞臺後,周濤漸漸消失在熒幕之中。
她進入北京演藝集團,嘗試更多樣的事情,她做主持人、導演與製片人,甚至還開始成爲演員,參演話劇。
迴歸線下,周濤開始浸入另一種人生。
演話劇的周濤
今年64歲的倪萍也沒有退休,除了偶爾主持與參加一些綜藝節目,她出過幾本書,演過電視劇。
兒子虎子的眼疾經過治療已經痊癒,倪萍終於有時間將精力用於享受人生。
倪萍與兒子
李詠的女兒法麥圖·李已經從大學畢業,她宣佈正式進軍娛樂圈,計劃成爲一名演員。
前不久,她發佈了與母親哈文的一張合照,被網友發現,照片中李詠的女兒,穿的正是多年前李詠穿過的西裝。
對此,哈文回覆到:“一家人在一起。”
這一年,是李詠離世的第5年。
李詠妻子哈文發佈的微博
從1991年,倪萍第一次登上央視春晚爲起點,至今已經33年了。在這33年裏,時代發生着巨大的變化,春晚主持人們也經歷幾代更迭。
對於當下的年輕人來說,每到大年三十看春晚的習俗,似乎逐漸過去。
移動互聯網呈現出強大的娛樂功能,百花齊放的流媒體裏,沒有人再會像曾經的春晚主持一樣,聚集全國人民的目光。主持人們也會自動尋找新的聚光點。
人們從守着年夜飯看春晚,慢慢變成喫着年夜飯搖着手機搶紅包。一些東西註定會成爲回憶。
就像如今央視“流量”較大的女主持人,已是依託網絡爆紅的王冰冰。
周濤與董卿
而“春晚主持人”的標籤有多閃亮,背後就有多少的辛苦與壓力。
不再主持春晚後,董卿說:“我終於可以在大年三十回到上海陪父母喫一頓熱飯,而不是在結束直播後回家下一盤速凍水餃了。
沒有人知道,下一個倪萍、周濤或董卿,會什麼時候出現,以及會不會出現,畢竟這背後,涉及了太多線索與機緣。
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選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故事總會結束,幕布總會落下,但沒關係,幕布後面,總有人在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