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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的地緣形勢可謂錯綜複雜,因爲美國大選、俄烏戰爭、巴以衝突等都撞一塊了,這些事件互相關聯,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爲全球增添了很多不確定性。

近期中東局勢持續發酵,以色列空襲伊朗領事館,作爲報復,伊朗從本土向以色列發射大量導彈和無人機,伊以衝突有一觸即發之勢。但這些只是表象,伊朗和以色列博弈的關鍵,在於拉法口岸得失。

當前以色列僅剩南部的拉法口岸尚未控制:

巴以衝突持續了五個多月,當前以色列基本控制了加沙北部和中部地區,僅剩南部的拉法口岸尚未攻克。戰前哈馬斯大約有3萬兵力,共計24個營。如今大部分被擊潰,僅剩最後4個營盤踞在拉法口岸。正因如此,以色列希望一鼓作氣,對拉法發動強攻,徹底解決哈馬斯的威脅。

拉法難民營

然而拉法的情況很特殊。首先,拉法只有50平方公里,跟中國一個農村差不多大。自開戰以來,三分之二的加沙平民都逃難至拉法地區,以至於拉法口岸聚集了150萬難民,人口密度是上海的6倍。一旦以色列強攻拉法,必然會引起人道主義災難,加沙平民傷亡數據可能會翻倍。

爲應對即將到來的難民潮,埃及加緊在邊境修圍牆:

不僅如此,拉法口岸與埃及接壤。根據埃及評估,如果以色列進攻拉法,預計超過40萬的難民將湧入埃及。這些奉行原教旨主義的難民與埃及的世俗化政策格格不入,可能會帶來很多社會問題。作爲應對,埃及一方面在邊境修建新的圍牆,防止難民湧入;另一方面埃及也發出警告:“如果以色列進攻拉法,埃及或考慮和以色列斷交。”由於擔心難民問題,大部分遜尼派國家也堅決反對以色列攻打拉法。

儘管西方世界長期偏袒以色列,但在進攻拉法的問題上,歐美持強烈反對態度。拜登多次施壓要求以色列與哈馬斯達成臨時停火協議,否則將切斷軍事援助。拜登之所以這麼做當然不是因爲他有同情心,而是因爲今年美國將迎來選舉,中東局勢惡化可能會拉高油價,拖累民主黨選情。

目前的情況對以色列很棘手。如果進攻拉法,不僅會得罪其它中東國家,還會遭到歐美製裁,使以色列陷入外交孤立的境地。自開戰來以色列動員了30萬預備役,勞動力供應極度緊缺,經濟出現負增長,民衆產生厭戰情緒。然而,如果放棄進攻拉法,會給哈馬斯留下喘息之機,相當於之前幾個月的仗白打了。因此以色列大概率會對拉法發動進攻,長痛不如短痛,徹底解決哈馬斯的隱患,並切斷加沙與外界聯繫。

以色列決策層“三駕馬車”——內塔尼亞胡、加蘭特、甘茨:

以色列內部政局,也決定了其很難對外剋制。去年10月以來,以色列成立了戰時內閣,專門負責與哈馬斯的戰爭。這個戰時內閣由三個人拍板,分別是總理內塔尼亞胡、國防部長加蘭特、反對派領袖甘茨。內塔尼亞胡屬於右翼,加蘭特和甘茨屬於中左翼。在起初的幾個月裏,以色列各黨派還算團結;但隨着時間推移,以色列反對派開始籌劃倒閣運動,試圖讓內塔尼亞胡下臺。

去年內塔尼亞胡政府強行通過司法改革,已經得罪了大部分左翼選民。巴以衝突後,內塔尼亞胡的支持率更是岌岌可危。按照現有民調,如果以色列立即召開選舉,內塔尼亞胡鐵定要下臺,這意味着內塔尼亞胡政治生命的終結。如果想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內塔尼亞胡必須做兩件事,第一件是儘可能延長戰爭時間,以戰時狀態的名義阻止提前選舉。第二件是徹底消滅哈馬斯,以此作爲政績挽救自身支持率。

因此站在內塔尼亞胡政府的角度,它有足夠強的動力進攻拉法地區,即便不能消滅哈馬斯,也可以延長戰爭時間,避免被提前選下去。然而此舉跟美國民主黨的利益背離,中東局勢越惡化,民主黨的選情就越容易被拖累。

因此出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拜登更支持以色列反對派甘茨,並希望以色列提前選舉。作爲溫和派,甘茨上臺更有利於中東局勢緩和,避免油價失控。

特朗普全力支持以色列現任總理內塔尼亞胡。如果說新冠疫情是2020年美國大選的黑天鵝事件,巴以衝突則是2024年美國大選的關鍵變量。特朗普希望中東局勢越亂越好,最好能把油價打上去,削弱拜登的支持率。

拉法局勢不僅是以色列和美國之間的博弈,更是以色列和伊朗之間的較量,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近期以色列和伊朗的矛盾,其背後的根源都是拉法問題。

對伊朗來說,拉法是其容忍底線。如果以色列進攻拉法,伊朗可能會加大幹預力度,甚至向黎巴嫩、敘利亞派出地面部隊,與以色列開展代理人戰爭。

伊朗主導的“抵抗之弧”:

除了以色列外,中東主要有兩大陣營,一個是包括沙特、埃及等在內的遜尼派,另一個是由伊朗、也門、敘利亞等組成的什葉派。自去年巴以衝突以來,遜尼派國家雖然口頭上譴責以色列,但實際上並未出太多力,因爲遜尼派國家大多與美國交好,不願爲了巴以問題得罪美國。真正站在加沙這邊的是什葉派國家,由伊朗牽頭的“抵抗之弧”持續向哈馬斯提供援助,並通過各種手段牽制以色列。

然而爲了防止伊朗參戰,美國特意向波斯灣派遣航母戰鬥羣,這是一種威懾和警告:“如果伊朗進攻以色列,美國將襲擊伊朗本土。”爲了避免跟美國直接對抗,伊朗策劃了“紅海危機”,向也門胡塞武裝提供導彈和無人機,支持其在曼德海峽攔截駛往以色列的商船。

伊朗這一策略拿捏恰到好處。紅海攔截無需派出地面部隊,也遠離以色列本土,可以避免跟以色列發生直接對抗。“紅海危機”雖然導致中歐航運價格暴漲,但對美國外貿影響很小,美國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葉派陣營既收穫了道義,又控制了衝突規模。

然而在拉法問題上,伊朗沒有太多退路。哈馬斯是伊朗耗費了幾十年心血才扶持起來的,是用於制衡以色列的關鍵王牌。如果哈馬斯被以色列消滅,伊朗會失去重要籌碼。短期內以色列國際形象可能受損,但長期來看,如果以色列真的剷除哈馬斯,那以色列與遜尼派國家實現關係正常化將再無障礙。假如有一天巴以達成“兩國方案”,以色列與沙特和解,那中東的主要矛盾將從以色列—伊斯蘭世界矛盾轉換爲遜尼派—什葉派矛盾,伊朗的外交環境會急劇惡化。

只要哈馬斯存在一天,加沙問題就很難得到徹底解決,以色列和沙特關係正常化進程就會受到拖累。對伊朗來說,哈馬斯在外交上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這枚關鍵棋子丟不得。

另一方面,去年的“阿克薩洪水”雖然是哈馬斯實施,但幕後的策劃者是伊朗,哈馬斯爲伊朗火中取栗,如今卻面臨生死存亡之境。如果伊朗坐視哈馬斯滅亡,那伊朗在什葉派陣營的威望將一落千丈,以後大多數代理人都不會爲伊朗賣命。這是伊朗不希望看到的結果,因此伊朗一定會干預拉法局勢。能不能救助哈馬斯是能力問題,干預與否是態度問題,這關係到外交信譽。

伊朗政治架構:

與以色列的情況類似,伊朗政局可謂波詭雲譎。伊朗表面上是三權分立國家,有總統和議會,都由選舉產生。但伊朗的權力掌握在宗教領袖、憲法監護委員會和專家委員會手中,內閣只是橡皮圖章,只有執行權沒有決策權。伊朗總統的權力,不僅取決於職務本身,更取決於宗教履歷。比如平民出身的內賈德話語權明顯不如教士家庭出身的萊希。事實上,伊朗的總統更大的作用是拿來背鍋,宗教領袖必須維護光輝的形象,一切過錯都可以推到總統身上。

1979年伊斯蘭革命後,巴列維王朝被推翻,雖然舊的壓迫階級被打倒,但新的壓迫階級又站了起來。在霍梅尼的領導下,伊朗形成“教士與軍隊共治天下”的局面。伊朗最顯赫的300個教士家族,通過成立基金會等方式,掌握全國60%的財富。由於不信任國防軍,伊朗當局組建“伊斯蘭革命衛隊”,負責維持國內秩序。伊斯蘭革命衛隊用經商特權,壟斷了石油等業務,光固定資產就高達上千億美元。作爲統治集團,教士負責控制精神,伊斯蘭革命衛隊負責控制肉體,在二者的配合下,伊朗政局長期維持穩定。

佔社會人口比重大多數的平民自然對此不滿,爲了緩和內部矛盾,伊朗一度容忍代表平民利益的改革派參政議政。典型的人物是前任總統魯哈尼,作爲親西方派,魯哈尼在任期間與美國簽署《伊核協議》,並致力解決經濟滯漲問題。然而特朗普上臺後,美國單方面退出《伊核協議》,魯哈尼的努力付諸東流,威信一落千丈,很快就失了勢。

隨着伊朗政局變化,留給溫和派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2022年底,在美國的推動下,伊朗爆發羣衆運動,要求解決就業問題。哈梅內伊懷疑其背後有反對勢力在推動,決定加大內部整頓力度。宗教領袖可以決定憲法監護委員會人選,憲法監護委員會不僅對任何議案都擁有否決權,還能決定總統和議員候選人的參選資格。今年3月,伊朗舉行專家會議和議會選舉,包括魯哈尼在內的改革派成員被取消了競選資格,徹底踢出政壇。從選舉結果來看,如今伊朗無論是專家委員會還是議會,均由強硬派主導(這應該也是在爲後哈梅內伊時代鋪路,以防止未來選舉出帶有親西方立場的領袖)。過去伊朗外交政策務實且靈活,但在換屆之後,未來伊朗外交政策存在不確定性。

另一方面,由於哈梅內伊年事已高,其身體每況愈下,伊朗接班人問題也浮出水面。現任總統萊希被視爲潛在接班人之一。萊希畢業於伊朗頂級學府——庫姆神學院,是哈梅內伊的徒弟,且參加過伊斯蘭革命,可謂根正苗紅。擁有幾十年的司法履歷,擅長處理政務問題。然而萊希也有自己的缺點,那就是教階不夠。伊朗實施毛拉統治,宗教學者被劃分爲三個等級,分別是大阿亞圖拉、阿亞圖拉、霍賈特伊斯蘭,理論上只有大阿亞圖拉才能成爲最高宗教領袖。然而萊希的教階爲第三級,與大阿亞圖拉差了很多。

另一個候選人是哈梅內伊的次子穆傑塔巴。穆傑塔巴擁有豐富的宗教履歷,且掌握伊斯蘭革命衛隊下屬的民兵組織“巴斯基”,擁有一定兵權。然而伊朗宗教界沒有子承父業的傳統,如果哈梅內伊想扶持自己兒子上位,需要打破慣例。另一個問題在於哈梅內伊來自阿塞拜疆族,如果傳位給兒子,意味着伊朗會長期被阿塞拜疆族統治,這對於占人口多數的波斯人是不太能接受的。

除此之外,霍梅尼家族也對爭奪儲君之位躍躍欲試。霍梅尼是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的締造者,一手推翻了巴列維王朝,並帶領伊朗人民打贏兩伊戰爭,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望,因此霍梅尼家族也被伊朗人稱爲“聖裔”。霍梅尼的孫子哈桑精通伊斯蘭教義,是伊朗爲數不多的大阿亞圖拉,具備擔任最高宗教領袖的資格。然而哈桑的劣勢在於缺乏治國經驗,而且哈梅內伊表面上尊重霍梅尼家族,實際上則暗中打壓,限制其染指政壇。

如果哈梅內伊死亡,無論是否指定繼承人,都需要從內部推選最高宗教領袖。憲法監護委員會負責提名,由專家委員會議選舉產生。不過最終的人選,還需要得到伊斯蘭革命衛隊認可。今年伊朗選舉後,雖然改革派被踢出政壇,但專家委員會充斥大量不同派系,可謂魚龍混雜。當前伊朗各方勢力都有意角逐儲君之位,內部暗流湧動。不過不管最終誰上臺,伊朗應該都會延續政教合一的模式,畢竟這個是統治集團的共識。

因此拉法局勢乃至巴以衝突和伊朗政局高度關聯。鬥爭的劣勢方往往試圖通過對外強硬來獲得內部翻盤的機會。巴以衝突正好提供了這樣一個契機,未來中東局勢的不可控因素可能會增多。

無論是基於外交原因還是內政原因,在拉法問題上,伊朗對以色列一定會持強硬態度。事實上,過去幾十年以色列經常空襲伊朗,去年春節期間以色列甚至對伊朗核設施發動空襲,然而當時伊朗選擇剋制,主要是不想得罪以色列背後的美國。這次領事館空襲事件,伊朗之所以要高調報復,目的是爲了圍魏救趙,牽制以色列戰略精力,延緩其進攻拉法的時間。

在拉法問題上,以色列和伊朗都沒有退路。如果以色列選擇罷兵,就會失去剷除哈馬斯威脅的寶貴機遇,之前5個月的努力付諸東流。如果伊朗選擇妥協,坐視哈馬斯滅亡,那以色列和遜尼派國家和解將再無障礙,伊朗遲早會陷入外交孤立。不僅如此,以色列和伊朗複雜的內政局勢,使雙方都沒有太多退讓空間。

對內塔尼亞胡政府來說,伊以衝突未必是壞事,他能名正言順地延長戰時狀態,並向西方社會博取同情。對伊朗來說,拉法是其容忍底線,但伊朗也不希望跟美國發生全面對抗。伊朗脆弱的社會結構,決定其很難承擔大規模戰爭帶來的後果。伊朗需要在干預拉法局勢和穩定美伊關係之間做平衡。

如果說之前的巴以衝突,伊朗的干預手段是策劃胡賽武裝製造“紅海危機”,聚焦點是海上。如果以色列進攻拉法,伊朗的干預手段可能會升級,戰場主體從海洋轉移到陸地。爲了避免與美國開戰,伊朗可能會採取代理人戰爭的模式,扶持黎巴嫩真主黨/敘利亞政府軍/伊拉克民兵組織對以色列發動襲擊。

以色列地形圖:

這三個代理人裏面,黎巴嫩真主黨是最合適的。敘利亞長期處於內戰,敘利亞政府軍常年忙於平叛,分兵乏術。如果敘利亞嘗試收復戈蘭高地,在沒有制空權的情況下,在以軍面前很難佔到便宜。伊拉克和以色列不接壤,伊拉克民兵組織對巴以局勢的干預能力有限。相比之下,黎巴嫩真主黨擁有7萬人馬和超過30萬枚的火箭彈庫存,實力不俗,能威脅以色列北部大城市。

假如以色列強攻拉法,伊朗可能會向黎巴嫩派出地面部隊,以志願軍的形式加入真主黨的部隊,聯手對以色列北部發動進攻。如果以色列想保障北部安全,只能從前線抽調主力部隊,屆時拉法的哈馬斯守軍面臨的壓力會減輕很多。

黎巴嫩宗教派系分佈:

然而對伊朗來說,動用真主黨是把雙刃劍。黎巴嫩曾經由信仰基督教的阿拉伯人統治,奉行親西方的政策,一度成爲中東最開放的國家。不過由於境內有40%的穆斯林,作爲安撫,黎巴嫩規定總統由基督教馬龍派擔任,總理由遜尼派擔任,議長由什葉派擔任,形成微妙平衡。然而冷戰時期,由於同情巴勒斯坦,黎巴嫩接收了幾十萬巴勒斯坦難民,一舉改變其國內人口結構。隨之而來的還有巴解組織游擊隊,在站穩腳跟後,巴解組織聯合黎巴嫩境內其它穆斯林,試圖推翻由基督徒主導的黎巴嫩政府,最終引起長達15年的黎巴嫩內戰,以色列、敘利亞等國紛紛介入,富饒的黎巴嫩淪爲廢墟。

戰後,黎巴嫩形成三大派系,分別是代表基督教馬龍派的長槍黨,其背後的支持者是法國;代表遜尼派的未來陣線,其背後的支持者是沙特;代表什葉派的真主黨,其背後支持者是伊朗。黎巴嫩表面上是統一的國家,但真主黨控制的南部地區卻形成“國中之國”,與其它政黨不同,真主黨手裏掌握獨立的軍隊。所謂的“黎以衝突”,更多是真主黨和以色列之間的戰爭,政府軍基本不會參與。

伊朗如果想動用真主黨這張牌,需要冒一定風險。一旦引起新一輪“黎以戰爭”,導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南部,那真主黨可能會遭到削弱。如果沒有足夠的軍事實力作爲支撐,未來真主黨在黎巴嫩政壇的地位將岌岌可危,甚至淪爲二流政黨,這是伊朗不願意看到的。

伊以問題的演變也取決於美國的態度。今年全球最重要的事件是美國大選,無論是俄烏戰爭還是中東局勢,都跟美國大選有牽連。拜登自上臺以來就在推動“撤出中東”戰略,陸續從阿富汗等地撤軍。拜登也不希望中東局勢惡化,以免油價衝高拖累自身選情。在巴以問題上,拜登長期奉行“雙向威懾”戰略,一方面警告以色列不得進攻拉法,另一方面承諾美國將“保衛”以色列不受伊朗侵犯。

美國和伊朗的博弈屬於“麻桿打狼兩頭怕”。拜登政府不希望跟伊朗爆發正面衝突,但又不得不履行對以色列的軍事義務,屬於被拖下水的一方。伊朗也不願意跟美國撕破臉,伊朗在美國大選上的立場和俄羅斯截然不同。俄羅斯希望特朗普上臺,因爲特朗普親俄反中;伊朗則希望拜登連任,因爲特朗普對伊朗持強硬態度,特朗普上臺伊朗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然而拉法是伊朗容忍底線,一旦以色列發動強攻,伊朗也只能硬着頭皮介入。

中東局勢演繹方向:

當下中東最關鍵的分水嶺在於以色列是否會進攻拉法,以及後續伊朗和美國的反應。一種可能的情況是:以色列對拉法口岸發動地面攻勢,造成大量平民傷亡;伊朗通過扶持黎巴嫩真主黨等手段,與以色列爆發代理人衝突。美國則同時向伊朗和以色列施壓,控制戰爭規模。限制對以色列的武器援助,迫使其縮短進攻時長;加碼對伊朗制裁,並對伊朗海外軍事設施發動襲擊。對全球經濟來說,最重要的變量在於美國是否會制裁伊朗石油出口。雖然民主黨不希望通脹上升,但共和黨一直施壓要求取消伊朗石油出口豁免,這項制裁預計會導致全球原油供應出現60萬桶/日的缺口。

總之,2024年的地緣形勢錯綜複雜。美國大選、俄烏戰爭、中東局勢互相關聯,不可控因素明顯增多。如果下半年朝韓問題也發酵的話,冷戰後的大國協調機制將面臨嚴重考驗。

責任編輯:戴明 SF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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