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来宾日报

梅花香自“古”寒来

□ 盘维珍

春分,因三古茶园采风活动,我又看到了秀凤。

秀凤和她的名字一样,长得眉清目秀。她来自金秀瑶族自治县大樟乡三古村,是一名写作爱好者。她像是一本书,记录了许多真实温暖的故事。

认识秀凤,始于校园文化建设和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工作。当时,秀凤负责教育宣传工作,我履职学校政教工作,负责学校通讯材料及采编任务。友善的秀凤,线上不时与我一起学习交流,虽在工作和生活中未见其人,却通过文字有了连接,在文字中相知相惜,我们常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见你的文字一如见到你本人,我们彼此想念着。”线下,我们偶尔一起去釆风,写写家乡的山和水、人或事……每有机会聚在一起,我们总会谈论文字,不为成名成家,只为工作和爱好。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当下,一次会面,一声问候,或轻轻一笑,或相顾无言,有的是轻松愉悦,没有忐忑、尴尬与不安。

秀凤生于大山、长于大山,擅长克服困难似乎是她与生俱有的秉性。她深知,追梦路上,有温暖、有关怀,更需有毅力,才能经得起严寒酷暑的磨炼。每年冬天,抵御寒冷对于她是一场考验。穷困的上世纪八十年代,金秀的冬天尤为寒冷,秀凤身穿的冬装单薄,脚穿的鞋子也不够暖和,使得她的手背、脚趾和脚跟都长满了冻疮。白日里,当寒露霜冻散去,太阳高照的时候,她端坐在教室里,不仅要熟读识记课本知识,还要忍受手背、脚趾红肿冻疮奇痒疼痛的煎熬。夜半,当受冻的双脚被捂暖,奇痒便会将她从睡梦中唤醒,黑夜中她只得独自承受冻疮的苦痛。三年里,秀凤不知冻疮药为何物,咬牙忍耐,从未同父母说起自身的困境。她每天穿梭于宿舍、食堂和操场,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让她养成了自律、刻苦研学的良好习惯。初中毕业,她如愿考取桂林民族师范学校。到了桂林民师,她倍加珍惜提升学识的机会,修学业亦修其身,书法、琴艺、舞蹈、绘画、黑板字书写,样样不落。

1993年,时值十九岁大好青春年华的秀凤,中师毕业后被分配到金秀忠良乡德香小学任教,实现了为大山服务的愿望。1994年,她申请调回家乡工作,服从学区安排,前往三古小学任教。报到第一天,她肩膀上担着一根扁担,扁担两端,一头挑着大米,一头挑着日常用品、锅头碗铲和衣物。从大樟乡驻地到三古村,她步行了五六个小时。三古小学条件简陋,几间低矮的泥屋就是校园的全貌,用泥土平整的操场、破旧的课桌椅是学校的全部家当。秀凤没有退缩,选择了留下,选择了坚持。在三古小学任教期间,她注重转化“差生”。她曾带领的四年级学生里,有一个男娃,不思学习,与同龄人相比,他的言行举止凸显另类。一次测试,秀凤将批改好的卷子发回给学生,男生接过卷子,气冲冲地把试卷揉成团,丢进教室后边的垃圾桶。秀凤没有当场跟他叫板,也没有当众批评他,而是选择冷处理。下课后,秀凤找他谈话,分析他考不好的原因,并指出他当场把卷子揉成团,是一种过激的挑衅行为,是不尊重老师的表现。谈话后,男生认识到错误,感到抱歉。秀凤得知他喜欢吹笛子,于是放学后带他到山下的河边学吹笛子。一来二去,男孩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主动找秀凤说话、玩耍,和她一起吹笛子。有一次,秀凤带他去河边吹笛时被一村民发现,村里便传出“对牛弹琴”的笑话来。此后,秀凤在村民和孩子们心目中,是老师,是姐姐,也是朋友。

在三古,秀凤怀着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学校各项任务中。教书、排练节目、主持汇演、教学生唱歌跳舞……很快她的才华得到了校领导的认可,还被评为县优秀少先队辅导员。一年后,她被调到大樟中心校,后又调到县民族小学,最终进入县教育局工作。每每看她以身作则,忙于教育宣传、拍摄,构思谋篇,带领各校抓好教育宣传工作,我内心总是涌动着关切与敬佩。我常想问她累不累,告诉她要多注意休息,可我始终没有说出口,我深知,这是她的岗位职责所在。如今,已过四十不惑的秀凤,正带领着一支金秀少数民族教育事业宣传队伍,一如既往地坚守在教育宣传工作的第一线。

秀凤,骨子里流淌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对工作一往情深,并不影响她作为一个女孩爱美的天性。闲暇时日,她着休闲时装裙裾,穿一身少数民族服饰,和三五好友,流连在三月的油菜花里,在春分的茶园里,在圣堂湖,在圣堂山顶,在瑶族的接亲队伍,在瑶家庭院……她和所有的女子一样,对美丽有着不懈追求与向往。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是秀凤的真实写照。美丽而坚韧的秀凤老师,她从大樟三古走来。

(作者系来宾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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