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梅子

大清早心情这么差,这是不曾有过的。

可能因近期盘点一生有些伤感,也许是人老了心境就变了,很难想象,一大片诗触摸死亡,悲怆,苍凉,沉郁而颓废,这不是老寒的风格,却在这个寂寥的早上一挥而就,读过我都不敢发。甚至这也不是老寒的水平,充其量记录此时的感受,他支离破碎,我憔悴不堪。

该过的日子还得过。这一生遗憾已注定如寒霜铺地,理想的碎片便片片如刀时时扎心,而凶-手从来没感觉出什么,他们没有一刻不害-人,只是没有意识到。可这就应了那句话,英-雄是怎么-死-的?是被老少爷们糟蹋死的,甚至是被血脉亲情从背后开-枪-打-死的,可谁都只能活一辈子,失去,便无法弥补,恰如老寒诗歌里反复描摹的“残-缺”。

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空酒瓶被敲掉一半”是“残缺”,破了个洞的“陶罐”也是“残缺”,这种残缺一旦形成就注定没办法弥补,只能一次次让人从噩-梦中惊醒,不甘心,无奈,却也义气难平。害-人是种习惯,害-人的人还在-害-,他们习惯以亲情包装,口口声声地以“为你好”护送,这叫道-德-绑-架。这些人,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几十年的作为早已让你失去了什么,他们更不知道他们-害-你-失去的恰恰是他们赔不起的,但他们却习惯指手画脚地扮演上帝把一切镶入镜框并描上花边,这就让人更恶-心,让人不得不考虑虚与委-蛇甚至割袍断义,否则便肯定埋进去。其实呢,商业社会,人与人渐远并不奇怪,虚伪与虚假不稀奇,唯有无知与浅薄才不可容忍。谁都不必装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起来恨得牙痒痒。这一段老寒起床比较早,肯定又想起了那些恶-心事,被惊醒了,睡不着了,车轱辘话能反复说,咬着牙说,憋着气说,相互说,但最近确实没发生什么。浪浪学习很努力,老寒还是老样子,我却感到很疲惫、很感伤、很柔弱,生活穿起了灰大褂,时间过得特别慢,仿佛以前做的、现在做的、将来计划要做的都失去了意义。不过我还得安慰老寒,即便打不开心结,那也得放松心情呢。

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就这样守着炉子,老两口喝茶聊天。老寒念叨着多亏前天把鲜花移入暖房、去市场买了大白菜,还去拉了两桶纯净水,那时虽说最低气温零度,大地其实没结冰,而且中午阳光特别好,不一会儿就忙完了。昨天悠闲,烤火聊天包饺子,温温热热,很有点老年迟暮的味道儿。可是今天很冷了,雨夹雪,零下六度,蹲在屋里不想动,懒得出门。懒得出门就聊天,老两口不缺共同语言,那就坐下来慢慢聊。

谁都有软弱的时候。这是老寒的见解。关键是不能累趴下。这么多年不容易,正像季节交替容易生病一样,人往往不是倒在追日的路上,却很容易倒在曙光乍现的瞬间。这个道理我懂,这把年纪,老寒身体衰弱时已步履蹒跚,这个冬天比较好,有劲,这就令人欣慰;浪浪越来越懂事,全天候处于竞技状态,正为独占鳌头运劲;至于我自己,柔弱也就这几天,多休息,暂时放松,或者听听音乐也可以。

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老两口厮守很温馨,突然萌生壮烈感,想哭。逝去的日子刻骨铭心,有的时候也惊心动魄。我不是有心计的那种人,老寒执拗的要命,剩下的时间很宝贵,不必举案齐眉,只需相依相偎。

这个冬天很寒冷,这个冬天也很感性。

冰封季节【组诗二】失 败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当旗帜无奈地飘落

你倒下

便如同塌了一座山

心是刚性固体

不能折叠

不能被草标拍卖

当空酒瓶被举起的瞬间

破碎 这种结局

便注定了

生命撕裂成慢镜头

被割伤的手指颤抖着

宁可骨折

也不沾染灰尘

灾难 便被放大

被装进陶罐

陶罐被敲掉一个洞

你还能喘息

寒 流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北风肆虐着 黄沙漫卷

老夫老妻倾听着

感受出青春的温度

很漫长也很短暂

很痛苦也很温馨

很贫瘠也很葱郁

在这个早上

在苦难的眉心

盖一个唇印 作为

被难的象征

活着很难

死过去更难

当岁月苍老成一截老拐杖

青春梦依然雄风漫卷

一如天地万物驱赶着我们

我们手捧着破碗

没讨到食物

这个冬天很寒冷

也很忧伤

记 忆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守望着沙漠里的半枚残币

心里装着春风般的女孩儿

伫立着

全世界的山脉河流都凝固在梦里

你不过只踏错一步

记忆被踩出大窟窿

把多少温情与欢声笑语

遗落了

满地的碎片无法捡拾

你通体结满酸涩的果子

就迷失在这片沙漠里

飘荡成传说

不是所有传说都动人

只是你能感动我

我就活在记忆中

任雨打风吹

任地老天荒

把自己站成一堵墙

这堵墙上写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柔软

我的记忆很坚硬

风一吹,就

黄沙漫卷

上演一部苦情戏

坟 地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千篇一律的谎言,被

刻上墓碑

遍地晃动着小矮人

鬼的传说不可怕

悲与喜风化的比花圈还快

灰烬飘尽,记忆走完

就剩下一个小笑话

时不时被人把玩

直到完全飘散

我们都不过是一粒种子

一粒并不高贵的种子

能传宗接代

能繁衍迷惘

能膨胀感性

能自我安慰

老 屋梅子:蹉跎的岁月,冰封的季节

被风残留的不是记忆

而是心情,连同

疲惫的感伤

再不敢打磨儿时的事

我怕人嫌我唠叨

颤抖的嘴角已兜不住风

与老妻面对面如面对老墙

墙面斑驳,脸亦斑驳

丝丝纹路都亲切

咱不怕唠叨

彼此把对方装订成册

时不时捧起来读读

就如同扶着老墙咳嗽几声

你是我的老拐杖

记忆就是老拐杖

我们靠对方生存

我们凭记忆温馨

我们遗落了的那些话

能装满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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