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麗確實是用心之人,對家人,對朋友,對事業,對生活。看我以上描述麗的文字和她插的花束,大家通常會把麗想象成一個仙女一般的女人,白裙,纖瘦,不食人間煙火。

週日我有些煩躁,在微信裏呼喚麗:來找我玩,看我的小花園。

麗語音回覆我:哈哈,你那是小土園,哪裏是小花園啊?

麗總是說我土,對我拍的美食照片,對我插的花束,對我佈置的園子,她都用土字來形容。

別人說我土,我是不服的,但是麗說我,我也只能咬牙認下。

麗是我們這座城市裏數一數二的插花師,開着一家有個性有態度的花店。

麗插的花束,是歐範兒的,飽滿熱烈,確實很洋氣。就連她那間花店,也不像那些俗常的那些店,在門口豎兩支大花籃,玻璃門上貼着鮮花兩個大字。

麗的花店是落地窗,高吧檯,復古歐式裝飾。窗外經常放一個白色的小推車,上面各式的花擺成一個流動的花園。不像花店,倒有幾分像咖啡館的意思,經常有路過的行人駐足給她的店面拍照。

很多人拍照,但拍的都不如麗自己拍的高級,她的圖片就像微博裏那些美圖一般,她的視角確實高人一等。

麗時常招呼我去她的花店喝茶,每次茶具都不同,因爲配不同的茶品。我是不懂茶的,覺得都好喝。被花香包裹,坐在奼紫嫣紅之中,時光都是甜的,茶自然更香了一些。

我通常都是下午去,陽光斜斜的照進玻璃窗,我靠窗喝茶,有時看看行人,更多的時候是看麗插花。

麗插花並不像是在工作,而是在享受。她是嫺熟的,看似信手拈來,實際上成竹在胸。我總是如同看魔術一般,等待着她給我驚喜,而她從未讓誰失望過。

看我以上描述麗的文字和她插的花束,大家通常會把麗想象成一個仙女一般的女人,白裙,纖瘦,不食人間煙火。

錯,麗不是仙女,麗是大神仙,製造快樂的神仙。

麗非但不瘦,反而很胖,結實的胖,手指粗糙,幹活麻利,那些帶刺的玫瑰,她擺弄起來,從來不帶手套。

麗雖然胖,但身輕如燕。從她家到花店只有一條小街的距離,這條小街算是個菜市場,水果蔬菜主食肉食攤兒擺滿街道兩側。麗總是在街上健步如飛,風一樣捲到花店。

當然,麗時常是騎着電動車的,風馳電掣般的來回中會有一些停頓,對着賣菜的商販,大聲吆喝:西紅柿給我留點兒,今天有沒有蘆筍?聲音遠比小販的叫賣聲高亢洪亮。

街裏的小商販都是認識她的,大聲回應着:有,給你留着,留好的。

麗又高亢洪亮地大笑:好嘞,夠意思!

話未說完,人已經飛走了,身後一片笑聲。

麗是食人間煙火的,不僅會食,而且會做。

麗做飯很講究,作料用的足,用的地道,也用的洋氣。所謂洋氣,就是她經常給她兒子做西式簡餐,西餐的各種作料齊全。

麗比我接地氣。我在超市裏買的帶磨片的黑胡椒粒她看不上,拉我到賣十三香的攤子上,從裏面翻出黑胡椒,帶着我現磨了,那味道確實比超市裏的好上百倍。

麗用的作料考究,做飯也用心。她是那種有無窮力量的人,在外面忙上一天,回來做三種飯,比如昨晚的是:婆婆的大包子,兒子的煲仔飯,還有她和老公的熱湯麪。各人身體條件不同,需要的營養不同。

做三種飯,三種都好喫,而且順手一擺就是張美圖,不像我,做的飯可能難以下嚥,純粹爲了擺拍,而且擺拍出來的效果還比她遠遠不如。

用我兒子的話說:你做的飯華而不實,小麗阿姨做的飯,好看,還喫着舒坦。因爲小麗阿姨做飯比你用心。

麗確實是用心之人,對家人,對朋友,對事業,對生活。

就這樣一個有心的洋氣人,還是來了我的小土園。一眼就看上了我種的名叫“仁慈的赫敏”的藤本月季花,層層疊疊的淡粉色花朵,像舞會上的名媛,高貴又有氣場。

我說:花開到盛期了,要剪掉才能促進新的花苞生長。但這麼漂亮,真捨不得!

麗狡黠地笑:我幫你吧,然後給你插到花瓶裏。

活生生地剪下三大朵,但並沒插到我的花瓶,而是大喊着:我回家了。便一溜小跑着走了,半小時以後,朋友圈裏就看到三朵花擺在她家花瓶裏的照片,確實很美,比擺在我家洋氣。

我暗自發笑:一個賣花的,因爲騙了人家三朵月季,就高興成這樣!

再然後,又想起一句話:你這個人很淺,一點點快樂就可以把你裝滿。

這句話對於麗,很貼切!她那麼容易快樂,那麼容易滿足。

麗走了以後,我慢慢的回看她朋友圈裏的照片:有美豔絕倫的花束,有豐盛的晚餐,有她婆婆的手指,也有街上的小商販。她永遠能發現生活裏實在的美,又永遠能讓生活變得更美,美到讓人覺得不真實。

突然就忘記了自己的煩躁,突然就升起了一絲感動,很矯情地給她發了幾句話:很想感謝讓我認識你!這些美好如果不是你,我只能在微博的圖片裏看見,而你拉近了我希望的美好與現實的距離,讓我覺得人其實可以活在比自己想象的更美好的生活之中的。莫名的感動,就好想說句,認識你很幸運!

真心感謝生命中能給自己帶來美好的人,他們的熱情會讓你感覺到生活中美好無處不在,感覺到快樂其實很簡單。

世事紛紛擾擾,有人能讓你看到俗常中的美好,真的很好。

作者:寒情漠漠 | 弘益茶道美學撰稿人

•排版編輯✎ 兮淺

•圖片來源:麗 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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