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之家》——“可我首先是一個人,和你一樣的人!”

娜拉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認識到自己在丈夫海爾茂的眼中,只是一隻會唱歌會逗人開心的“籠中鳥”,只是一隻會跳舞的小松鼠,她的存在只是爲了取悅丈夫,是一具逗他開心的玩偶。

(下圖是我在看劇時候順道記下來的臺詞)

1·劇情簡介

單純善良的娜拉擁有旁人所羨慕的一切:美滿的婚姻,殷實的生活,幸福的家庭。直到多年前的一樁舊事浮出水面,她方纔發現,一如丈夫海爾茂對她許以“小鳥兒”的讚許,在對方的眼中,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應當具有獨立人格的個體。

多年前,爲了醫治丈夫的重病,娜拉曾僞造父親的簽名獲得貸款,就在她即將通過努力還清債務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隨着放貸者柯洛克斯泰被丈夫海爾茂開除,這件可能破壞掉海爾茂地位與聲譽的往事最終東窗事發,令其怒不可遏。

事態不斷在發展,娜拉從手足無措到逐漸清醒,她意識到自己從小到大,都是一具不諳世事的玩偶,聽憑父親與丈夫的擺佈。最後,她離開了這個家,結束了自己和丈夫的關係。

2·人物關係

這是一個規模很小的話劇,整個故事裏,總共出現了六個人,女主人公和她的丈夫託伐·海爾茂,夫妻倆的好朋友阮克醫生,以及林丹太太和柯洛克斯泰、家裏的女傭人艾倫。

雖然人物很少,除卻女傭人艾倫,剩下的五個人都擁有着錯綜複雜的聯繫,林丹太太是娜拉的好友,但也是柯洛克斯泰從前的戀人;柯洛克斯泰不僅是給娜拉放貸的人,而且還是她丈夫的老同學,更是她丈夫海爾茂銀行上任之初便要裁掉的員工;阮克醫生是娜拉夫妻倆的好友,但是他又深深地愛着娜拉;娜拉希望丈夫幫助林丹太太找尋一份工作,卻沒想到她就是要替換掉柯洛克斯泰在銀行的職位......

娜拉的彷徨無助,柯洛克斯泰的咄咄逼人,丈夫的指責,阮克大夫的表白,這些都是讓我和所有臺下的觀衆們跟演員共同呼吸的橋段,大家似乎都在爲了娜拉擔心,希望她的事情得到解決,又爲了她嘆息扼腕,覺得她的這場婚姻所託非人。

3·小感悟

故事開始,就是娜拉在聖誕節前夕爲了心愛的家人們購置禮物和裝飾品,看她活潑可愛,滿屋子的跑着唱歌,我在一開始便覺得,她的生活很幸福,甚至是過於幸福了,丈夫給她零花錢,也不需要她做什麼比較累的工作,偷偷喫甜食被發現了也不會被責怪。直到後面她因爲害怕事情敗露而逐漸煎熬的時候,當我弄清楚了她這麼多年來怎麼獨自賺錢還債的時候,面對海爾茂的一無所知和責備,我甚至感同身受的覺得憤怒,面對着丈夫“一個下賤的女人”的指責,娜拉整個人都被嚇壞了,她變得不認識自己的丈夫,又恍惚覺得自己今天才認識自己的丈夫,甚至在事情得到了解決之後,又聽着丈夫花言巧語的勸說,娜拉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天真下去了,她得正視這段感情。她得認真的思考,這段婚姻是否值得自己努力經營下去。

對於故事的內容,即便是沒有看過的人,也可以在各種網站上搜索到它的劇本,所以我覺得,我似乎沒有再贅述它們的必要,在這裏我更想着重談到的,是我在整個劇裏最喜歡的角色。

阮克醫生。

他是海爾茂夫婦的好友,每天都不會過門而不入,作爲醫生,他擁有着好的聲譽和足夠的錢財。本來這樣一個人,應該擁有令人羨慕的人生。然而,他卻因爲自己的父親到處尋花問柳,在一出生便患上了花柳病。所謂醫者不自醫,阮克醫生並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他只能慢慢地熬着,直到生命走到盡頭。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便要說到阮克醫生和娜拉的互動了,因爲丈夫不允許家裏有甜食的存在,所以娜拉要喫的時候便會偷偷地買,偷偷地喫,當娜拉趁着丈夫在書房會客的間隙,歡喜又自然地與在客廳等候的阮克醫生分享自己的甜食時,那個互動自然又和諧,沒有繁雜的規定,沒有嚴厲地指責,似乎這纔像一對生活幸福的夫妻,之後,阮克醫生在出門前把藏好的甜餅乾偷偷交還給娜拉的時候,坐在我身後的好幾位女士都在悄悄地說:“好甜啊,這個醫生對女主人太好了”。

身旁的朋友也說,這樣的娜拉像是個十七八歲的戀愛少女。

再到後來,病入膏肓的阮克醫生跑到海爾茂家向娜拉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愛娜拉,他可以爲娜拉做任何事情,娜拉也知道,她一邊想尋求阮克醫生的幫助,一邊又不想這份感情被戳破,她捨不得丟失阮克醫生的這份友情,不希望現在的平衡被打破,可是事情的發展總是不會像人們所期待的那樣,自己的祕密很快就要被撞破,阮克醫生也因爲病情的惡化,把所有的情感都抒發了出來,在三天的煎熬中,娜拉還是迎來了丈夫海爾茂的“審判”。

娜拉虔誠祈禱過的奇蹟在海爾茂的瘋狂咒罵中灰飛煙滅,她對丈夫惟命是從,對家庭任勞任怨,對子女盡職盡責,這種不求回報的付出,在丈夫的眼裏蒼白無力。她知道丈夫並不是真正愛她,她只不過是他的一個玩偶,在這個家裏,一切都得服從他,丈夫喜歡什麼,做妻子的必須“愛屋及烏”,娜拉看清了自己的地位,如同一個奴隸一樣,任人擺佈。娜拉和海爾茂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愛情,婚姻對他們來講更多的只是一種不平等的社會關係。在娜拉的記憶裏,他們從來沒有認真聊過正經事兒,因爲海爾茂根本就不拿她當個大人。當她回想起曾經跟父親在一起生活的時候,自己是個“泥娃娃孩子”,跟海爾茂結婚以後,又變成了他的“泥娃娃妻子”,從頭到尾,她始終是個玩偶,只是從父親手裏換到丈夫手裏而已,不論在誰手裏,永遠都逃脫不了被支配和擺佈的命運。

4·人物小評價

《玩偶之家》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娜拉,成了愛情話語的犧牲品,在這個過程中,他一度陷入失語狀態。海爾茂在名譽和妻子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不惜以犧牲妻子爲代價來挽回自己的面子。從娜拉和海爾茂的關係看,婚姻是一個以男人爲中心的權利堡壘,女人在這樣的堡壘裏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幸福出路的。娜拉雖然處於男權社會下的從屬地位,卻一步一步走向了抗爭和獨立,在不斷尋找婚姻幸福出路的過程中,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和解放。《玩偶之家》通過中產階級出身的婦女娜拉追求生活意義和人的權利的覺悟過程,揭露了資產階級社會的醜惡,歌頌了婦女的解放。

當燈光暗下去,娜拉的夢,醒了。

從今後她就要做一個獨立的人存在,找尋自己的意義,而不是做一個別人的附屬品。

(嗯,我拙劣的拍照水平)

5·寫在最後

其實易卜生的這部話劇在國內演出擁有很大的難度,首先因爲語言的適配性,劇本需要根據中文的語法習慣把臺詞說出來,又不能帶有很濃的譯製腔,那樣就會讓觀衆很難融入到劇情裏,但是我看的這一場的優勢就在於,臺詞很貼近生活,也揭示了很大一部分國內也擁有的問題,“分期付款”等讓人容易理解的臺詞也出現了。整個劇場裏的氛圍都很熱烈。

至於舞臺的燈光和音樂,其實在這部劇中它們的運用都寥寥無幾,完全是靠着幾位演員精湛地表演和大量的臺詞充實了整個舞臺。只有一個佈景,只有六個演員,卻爲觀衆呈現了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令人回味,令人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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