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來,穀雨總連着雨。明天才是穀雨,今夜便下起了一場疾雨。我既沒有開窗又沒有出門,只是聽說剛纔下雨了。

那場雨來得快去得快,還希裏嘩啦,已經具備了初夏的特徵。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只有明年才能見到了。穀雨是春天的最後一個節氣,春天就這樣被一場雨終結了。

我走到街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隨處可見陣雨遺落的痕跡,發生過一場戰爭。幾天前的榕樹落盡了枯黃的葉子,長滿了修長的芽苞,這場雨打落了所有苞衣,鋪了一地,零落成泥。

褪去了苞衣的新葉迫不急待地打開了,一派生氣蓬勃。這正是五穀乃至萬物生長的季節,它們都需要淋漓盡致的雨。春雨貴如油,谷得雨而生,於是穀雨應約來了。雨生百穀,這是一個生機盎然的節氣。

很久沒到鄉村了,那些秧苗應該正在咕咚咕咚地喝着雨水。再等幾天就要收菜籽插秧苗了。我離開土地已經很久,只有靠一些節氣漸漸空洞的名稱去懷念1980年代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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