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晩,偶然掉入夢漁潭,被一羣吐着方言泡泡的魚粘住了,醒來纔想起微信還沒有發,象欠了自己一筆債沒還似的,做夢都在想對這個潭說點什麼。

我想起木心的上海賦,這種文體我始終學不會,寫不出夢漁潭賦來。還想起柳宗元的小石潭記,但是我並沒去過夢漁潭,寫不出小品來,我只是推測它在葫蘆灣的某個角落,跟一羣魚有關。

其中,有一條一天到晚游泳的魚,有人告訴我他就是潭主,正在潭裏到處尋找副潭主。潭裏的每一條魚不僅會吐泡泡,還會吐平仄,他們以文藝的方式跟邛崍對話,動不不動就說2300年前的事。每次一張口,潭外就開花了。

我想寫得科普點,就象夢溪筆談,不是這個潭?譚?可是我實在沒去考過古,他們那裏還有一條茶馬古道,他們不相信越走越遠纔會有詩歌,他們相信邛崍就是詩歌的故鄉,卓文君就是那個鄰家的女孩,辭賦家那時候還在洗盤子。寫着寫着,我發現有點象天方夜譚?潭?

在1980年代故鄉,大人告訴我,夢見魚會發財。我曾經以爲這是真的,也許是周公流傳下來的邏輯。但是我的夢裏至今沒有魚。我的身邊倒是有一羣夢漁的人,他們處江湖之遠,自由自在;處廟堂之遠,築夢寫詩。

亦莊亦諧,亦雅亦俗,酒肉穿腸過,詩歌生幽潭。這應該是這方水土最文藝的一個潭了,也許這就是曲水流觴的現代表達,李白是不是就這樣子?我或者感到了詩歌的真實存在,而不是在遠方的那種。

有一天酒過半盞,我把方言帶到了潭裏,潭魚們從此每個泡泡都是邛崍口音。在詩裏,他們說,方言是脫口而出的故鄉。只有方言,纔會讓遠在他鄉的遊子最快抵達故鄉。於是,他們開始梳理邛崍方言,從一塊塊邛崍詞裏看到了邛崍文化的博大精深,豈一個土字了得!

謹以此文向潭魚們致敬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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